王百万说着，他直接从身后的跟班手里抢过一个皮包，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狠狠拍在柜台上。
“不仅要了！老子还要当场解石！”
王百万双眼赤红，他指着陈潇，声音嘶哑地咆哮着：“今天，我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这张不知天高地厚的脸，彻底打烂！让你知道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轰！”
人群瞬间就炸了！
“卧槽！王老板要现场解石！”
“一千二百万的料子啊！说切就切！太他妈霸气了！”
“有好戏看了！有好戏看了！快快快，找个好位置！”
“这小子死定了！等会儿切出帝王绿来，看他那张脸往哪搁！”
所有看客都兴奋了起来，肾上腺素飙升，疯狂地朝着解石区涌去，里三层外三层，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无数手机高高举起，对准了那台即将决定命运的解石机。
摊主也是满脸红光，激动地手都在抖，一千二百万的生意，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成了！他连忙招呼伙计，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块沉重的“明星原石”小心翼翼地抬上了巨大的解石机。
解石师傅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他接过王百万递过来的烟，点上，深吸一口，又对着石头比划了半天，画上了一条切割线。
“王老板，从这儿下刀，没问题吧？这一刀下去，要是真有帝王绿，正好能最大程度地保住！”
“少他妈废话！切！”王百万咬着牙，恶狠狠地吼道。
“好嘞！”
解石师傅不再多言，打开了机器的开关。
“嗡——”
刺耳的轰鸣声瞬间响彻全场，巨大的砂轮开始高速旋转。师傅熟练地操控着机器，水管里喷出的冷却水流，瞬间将石屑与灰尘冲刷干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那飞速旋转的砂轮，和那渐渐深入石体的切割线。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王百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切口，嘴里念念有词。
“涨！一定要大涨！帝王绿！给老子出帝王绿！”
他已经能想象到，等会儿切出那抹惊天动地的绿色时，全场震惊欢呼的场面。到那时，他要走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面前，用那块价值上亿的翡翠，狠狠地打他的脸！
“咔哒。”
一声轻响，砂轮停止了旋转。
第一刀，切完了。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最高点。
解石师傅关掉机器，小心翼翼地将切开的那一小半石片拿开。
他凑上前，往切面上看了一眼。
下一秒，老师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猛地揉了揉眼睛，又凑近了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周围的人群也急了。
“怎么样了？师傅！到底怎么样了？”
“是涨是垮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解石师傅抬起头，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王百万，张了张嘴，最终，嘴里只挤出两个字。
“垮……垮了！”
什么？！
人群瞬间哗然！
王百万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他疯了一样推开挡在身前的师傅，扑到解石机前。
只见那平整光滑的切面上，一片白花花的石头，像一块巨大的猪油，中间还夹杂着几道刺眼的黑色裂纹。
别说帝王绿了，连一丝最普通的绿意都没有！
死寂。
全场一片死寂。
王百万呆呆地看着那块切开的废料，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那几个窗口明明表现得那么好！那抹绿色明明那么阳艳！怎么会是靠皮绿？！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变得如同切开的石头一样惨白。
一千二百万！
他半辈子的积蓄！
就这么一刀，变成了一堆一文不值的垃圾！
短暂的死寂过后，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和议论声。
“我靠！真他妈垮了！垮得一塌糊涂！”
“笑死我了！一千二百万买块大理石！王百万这回可真是赔到姥姥家了！”
“刚才谁说他是‘金手指’来着？我看是‘黑手指’吧！点石成屎啊这是！”
“最牛逼的还是那个年轻人啊！他说一文不值，就真的一文不值！这才是神仙眼力！”
那些刚才还在吹捧王百万的人，此刻纷纷调转枪口，嘲笑声、幸灾乐祸的议论声，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王百万的心上。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那堆废石旁边。
而在这片喧嚣的中心，陈潇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牵着颜初雪的手，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回到那个角落里的摊位前。
“老板，这块石头，到底卖不卖？”陈潇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场价值千万的豪赌，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卖！卖！当然卖！”摊主一个激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老板您说个价，您看着给就行！”摊主搓着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潇随口报了个十万的价。
这个价格对于一块公认的废料来说，已经是天价，但对于它真正的价值而言，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摊主闻言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哈腰，生怕陈潇反悔，忙不迭地招呼人手，帮着把那块丑陋的巨石往解石区推。
刚刚才见证了一场千万级别的“垮塌”大戏，人群的热情还未散去，此刻见到陈潇竟然真的要解那块“垃圾中的垃圾”，所有人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又一次黑压压地围了上去。
“疯了吧？王百万刚垮了一千多万，这小子还不信邪？”
“他不会真以为自己是神仙，能点石成金吧？这块料子的表现，比王百万那块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吧，又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估计是想在美女面前找回点面子，可惜啊，马上就要丢更大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