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就在他准备大开杀戒的瞬间。
“住手。”
一道清冷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女声，忽然从二楼的环形走廊上传了下来。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好比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二楼的栏杆旁，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身穿素白长裙，气质空灵出尘脸上戴着一张轻薄白纱让人看不清具体容貌，但仅凭那份风姿便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女人。
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两名身穿青色长袍，手持长剑神情冷峻的年轻女子。
天医谷！
是天医谷的人！
那个戴着面纱的女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医谷当代谷主？！
全场瞬间沸腾了！
就连已经快要走到主席台的秦苍澜也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林少的动作更是僵在了原地，他张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天医谷谷主竟然会为了这个野种开口？
“谷主，您这是……”秦苍澜不愧是枭雄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遥遥对着二楼的女人拱了拱手。
然而那位天医谷主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那双隔着面纱，却依旧亮得好比天上星辰的眸子，只是静静地，落在了秦汉天的身上。
良久。
她才缓缓开口。
“你，上来。”
“我救你的女人。”
“但，我有一个条件。”
这几句话，好比九天神谕，在整个大厅之中轰然炸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懵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高高在上，连秦家家主都要礼敬三分的天医谷主，竟然主动提出，要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的女人？
而且，还要跟他谈条件？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汉天也是猛地一怔！
他死死地盯着二楼那个神秘的女人，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他的皮肉，看到了他灵魂最深处的，那条沉睡的金龙。
这个女人，不简单！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救清瑶！
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好！”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字，斩钉截铁！
他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那些原本拦路的秦家护卫，在看到天医谷主那冰冷的眼神后，竟是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退开，根本不敢阻拦。
林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多说一个字。
秦苍澜的脸色，则是彻底阴沉了下去。
他感觉，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一个他无法控制的方向，疯狂地滑落。
秦汉天很快便来到了二楼。
他站在那位天医谷主的面前，那股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好比空谷幽兰般的淡雅清香，让他那颗狂躁的心，竟是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说出你的条件。”他开门见山，声音冰冷。
天医谷主没有立刻回答。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那眼神，很奇怪。
有好奇，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惋惜？
许久。
她才缓缓转过身，留给了他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
“我的条件很简单。”
她的声音，通过某种秘法，直接在秦汉天的脑海中响起。
“我要你，入赘我天医谷。”
“娶我的关门弟子，莫尘。”
“并且，立下血誓，终生不得背叛。”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秦汉天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刚才情绪波动太大，而出现了幻听。
入赘？
娶她的弟子？
立下血誓，终生不得背叛？
这算什么条件？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用叶清瑶的命，来逼他签下一份卖身契！
“你……”
秦汉天那颗刚刚被强行安抚下去的心，再一次升腾起一股滔天的怒火！
他那双一金一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背影，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凭什么？”
“就凭，”天医谷主缓缓转过身，她那双隔着面纱的清亮眸子，平静地迎着秦汉天的怒火，“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救她。”
“也只有我天医谷，能庇护你和你身后的所有人，让你安然无恙地去报你的血海深仇。”
“龙神之子，这个交易你并不亏。”
她的话好比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让秦汉天那即将再次喷发的怒火猛地一滞。
他无法反驳。
因为这个女人说的全都是事实。
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整个古武秦家，或许能拼个鱼死网破。
但再加上一个神秘莫测手段通天的“逆神者”呢？
他没有半分胜算。
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还有叶清瑶，还有叶家还有那九位对他恩重如山的师傅。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将他们所有人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怎么样？”
天医谷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决然。
“是选择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的尊严换取所有人的平安和你复仇的希望。”
“还是选择坚守你那可笑的骄傲，眼睁睁看着你心爱的女人在你面前香消玉殒，然后带着你的仇恨被秦苍澜和‘逆神者’联手，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得粉身碎骨？”
“我只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
“十。”
冰冷的倒计时好比死神的催命钟声，在秦汉天的脑海中一下一下地敲响。
“九。”
秦汉天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握紧。
他脑海中疯狂地闪过叶清瑶那张苍白而又憔悴的绝美俏脸。
想起了她在自己怀里，那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模样。
想起了她为了自己不惜与整个家族为敌的决然。
他想起了她看着自己时那满眼都是爱意与信任的纯净目光。
“八。”
尊严？
骄傲？
这些东西在叶清瑶的生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秦汉天可以没有尊严，可以没有骄傲。
但他不能没有叶清瑶！
“七。”
“我……”
秦汉天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双一金一黑的眸子里所有的挣扎与不甘，都已化作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不必数了。”
他缓缓抬起头迎着天医谷主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却坚定得好比万古磐石。
“我答应你。”
“好。”
天医谷主那张戴着面纱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聪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