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贤想好府中所有人的安置后,再想朝堂。
若腾冲和段纪云能信任,他去北地后,他们依然可以守望相助。
至少可以得到朝廷消息。
看来,他得趁送嫁之前,好好和‘他们’联络感情了。
想通过,心里的负担便无影无踪。
他们去了北地后,圣上没有对定北王出手。那过两年他就交还虎符,辞官和秦氏隐居。
乔思贤还是知道,一个臣子手握虎符,没有第一时间交还圣上,那便是死罪!
但两年内,圣上对定北王动手,他会毫不迟疑将虎符交给定北王。
这是太后留下的懿旨,他得遵旨。
秦氏现在对北地,心有向往,便问道:“你打算何时送嫁?”
乔思贤想了想手中公务,还要和腾、段之间建立关系,探查乔思德的罪证。
“现下快十月,我想定在明年四月送嫁。届时不仅是南风生辰,路上也好走些。”
秦氏没有异议:“那我得赶紧给南风置办嫁妆了。”
两人至此都没提起,若真把乔思德逐出族谱,乔思德的妾室、儿女该如何处置。
慧元圆寂后的第八日,南风和穆君怀去了慧元以前的禅房。
还是那两个熟悉的小沙弥守着,见了南风,行了佛礼,将房门打开让南风二人进去。
南风踏步进去,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几日,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穆君怀捏了捏她的手,想她不要过于伤怀。
南风没有逗留多久,去把精铁匣子拿出来,拿出一块白布仔细包裹好。
踏出房门,行礼道:“有劳小师傅带我去方丈大师的长眠之地。”
其中一个小沙弥回礼后,便在前面带路。
来到慧元坟茔,南风还是红了眼眶,缓缓跪下,给慧元磕了头。
穆君怀在南风旁边跪下,磕了头后,默默烧起纸。
南风拿出小铁锹,在慧元坟茔旁边挖了起来。这是慧元交给她最后的事情,所以没让穆君怀帮忙。
坑挖好后,南风将匣子放了进去,又掩埋泥土。
南风将多余的黄土,填在了慧元的坟茔上。
她想,慧元应该满意她的做法吧。
南风、穆君怀下山到半腰时,去看了看乔南绮。
“二姐姐,明年四月,我将前往北地。最近我可能没办法上山来看你了。”
乔南绮如今颇有不食人间烟火之态,活的淡雅不管俗物,比第一次南风来看她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了缘还很有眼色的上来给他们添了茶水,不多话,添好茶便退下,南风很满意。
乔南绮见到南风,眼睛里都散发光彩:“你这是好事呀,可惜我不能去观礼。”语气里还是有些遗憾。
“只要我们彼此安好,总有重逢之日。”
南风看向乔南绮的帽子。
乔南绮无奈拿下来,她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可能只有两寸左右。
南风满脸笑意:“真好,断发新生,将来二姐姐定会富足安逸,平乐永随。”
乔南绮睨她一眼:“什么事,在你的嘴里,都是好听的。”
南风迟疑开口:“若是二叔获罪,我和爹、娘又不在府中,你到时候何去何从?”
乔南绮以为乔思贤夫妇只是去送嫁,柔声道:“我很习惯现在的日子,而且你若不回京,我是不会下山的。”
南风握了握她的手:“这样也好,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乔思贤没打算带走九儿,到时候有九儿偶尔上山陪陪乔南绮,也是好的。
乔南绮回握南风的手:“不管你去到哪里,我都不想成为你的牵挂。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尽可安心去做你自己的事。”
南风颔首。两人又说了几句,便告辞下山。
乔思贤已经派人将老太太送走了三日,等关氏到达北地,和三叔汇合后,就会对外公布定北王府和荣阳伯伯府联姻的消息。
她还没有忘记想要在皇后面前挑拨于阁老和安延,但腾冲又坐实二人有所勾结,反倒让她举棋不定。
她怕,打草惊蛇。
而且,现在要她进宫,她膈应得很。甚至若可以,她还不想要‘卿和县主’这个身份。
如此胡思乱想,两人已经到了山脚下。
南风准备踏上马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卿和县主,可否移步一叙?”
南风蹙眉,径直上了马车后,打开车帘子回道:“不可。”
说完,便放下帘子。
穆君怀上前,警告道:“南风已是我的未婚妻,你离她远点!”
安渡含笑:“未婚妻而已,又不是妻子。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万一南风移情别恋,你要受得住才是。”
穆君怀对安渡的厌恶日益剧增,嘲讽道:“若真有那一日,南风也不会移情到你的身上。你仔细想想,她可有将你放在眼里?”
安渡脸上微变,又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一日不是你的妻子,我便不会放弃。”
就算是,我也会抢过来。
穆君怀摇摇头:“安副统领,人贵自知。如今你身居高位,应该好好为朝廷效力才是,不要把你那可怜的眼神,放在不该放的人身上。”
安渡已经是皇城司副统领。
穆君怀再说了一句:“即便你那眼神再可怜,也不会引起她丝毫在意。”
说完,穆君怀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安渡手握成拳,眼中透出浓浓的不甘。
他至今都不明白,他从没得罪南风,为何南风不肯看他一眼?
难道是因为乔思言?
最开始结下梁子,就是因为乔思言......
十日后,乔思贤接到乔思言的家书,得知关氏一切安好,而乔思言也有办法将关氏留在北地。
乔思贤再也没有顾忌,广发请帖,定在十月底,邀请同僚亲友一同来观南风和穆君怀的定亲礼。
二人本定过亲,如今广而告之,无非是为明年的送嫁做铺垫。
同时也是弥补南风不能在京城办婚宴的遗憾。
转眼,到了定亲宴之日,伯府中门大开,宾客满堂。
穆君怀作为准女婿,同乔思贤一起款待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