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先回大营地集合,修整好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
阿哲开着越野车,向古城外的大营地集合。
来时走的是山谷,车子开不进来。
出去时。
阿哲找到了另一条大路,能够开车出去。
只是要多绕三四百公里。
……
五个小时后。
到了营地。
原本驻守的队员见状,连忙过来接应。
“发生什么事了?”
“顾总伤的很重,快把他抬进帐篷。”
“哦哦好的。”
几个年轻队员上前,小心翼翼将顾汀州抬下车。
而后,又将他抬进大帐篷。
汤乔允一脸焦灼,“医生,快来看看他。”
两名医护人员,提着急救箱和药箱快步走来。
“轻点轻点。”
“先把子弹取出来。”
“你们去烧点热水……”
顾汀州遍体鳞伤,身上中了两枪,后背更被火浪烫伤。
“顾汀州,你一定要挺住。”
“允儿…”顾汀州昏昏沉沉睁开沉重的眼皮,艰难的抬手。
汤乔允见状,连忙将手握住他的手,“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别走,别离开…”
“我不走,医生现在要给你医治,你忍着点。”
“麻药注射。”
“剪子拿来,纱布和消炎药…”
团队里。
有两个医术精湛的专家,以及两个经验丰富的护士。
顾汀州伤的最重,只能先全力救治他。
“嘶呃…”顾汀州吟了一声疼,又陷入了昏迷。
帆布帐篷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临时搭建的医疗区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荒漠的尘土味飘过来,倒让人心安了几分。
一个小时后。
顾汀州的伤处理好了。
“用不用送去医院?”
医生:“离这里最近的医院都要一千多公里。”
“而且,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伤到大碍。后面不发生感染,就不会有问题。”
汤乔允听了,稍稍安心些许。
“其他人?”
她刚想站立起身,手臂上的伤口却突然扯得生疼。
“嘶呃…”
她踉跄了一下。
身旁的医护人员扶住。
“汤小姐,您的伤口也得赶紧处理,再流血就麻烦了。”
汤乔允却摆了摆手,目光紧紧跟着顾汀州的身影:“先管他,我没事。”
“乔允小姐,您放宽心,顾总只是失血过多加震荡,没伤到要害。”
老周递过来一杯温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补充,“阿哲已经带着人去清点物资了,还加了两道岗,宫北琛那边暂时不敢来。”
汤乔允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这才觉得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你们伤的严重吗?”
“我们都还好,刚刚护士已经给我们处理过了。”
“被绑架的队员都救过来了吗?”
“大部分已经救回了,可惜,有四个队员不幸身亡。”
汤乔允听了,心里一阵痛心。
最担心的伤亡情况,还是出现了。
“好好修整一下,不幸遇难的队员,把他们的遗体妥善安置。后续的赔偿和抚恤金,要按最高规格。”
“好的,汤总,律师已经在处理了。
汤乔允握着温热的水杯,指尖却仍有些发凉,“把他们的遗物整理好,后续一定要亲自送到家属手里,好好安抚。”
“您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人登记了,绝不会出纰漏。”老周点头应下,又递来一块干净的毛巾。
“您擦把脸吧,这一路辛苦了。”
汤乔允接过毛巾,刚擦了擦脸颊,就听见帐篷外传来阿哲的声音。
她起身走出帐篷。
看见阿哲正指挥着队员搬运物资。
卡车车厢里堆着饮用水和压缩饼干等等。
几名队员正蹲在地上清点武器弹药。
“乔允小姐,物资都清点得差不多了,除了路上消耗的,还够咱们撑半个月。”
“岗哨也加好了,分了三班轮岗,一有动静会立刻通报。”
汤乔允点点头,目光扫过营地。
几名受伤较轻的队员,正坐在篝火旁包扎伤口。
几个医护人员穿梭在帐篷之间,给需要换药的人处理伤口。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渐渐淡了些,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也去处理下伤口吧,别硬撑。”汤乔允看着阿哲手臂上渗血的纱布,忍不住提醒。
阿哲笑了笑,摆手道:“小伤,不碍事。等会儿我再去换,先把物资和岗哨安排好,心里踏实。”
“再过一个星期,另外一队人员会带着物资过来和我们汇合。”
“我们可能要休整几天,才能再次进入古城。”
汤乔允眉峰微微折起,“嗯,一定要注意安全,做好防护。”
“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伙人的动向了,暂时没发现他的人靠近,应该是在休整,咱们得趁这时候做好准备,防他反扑。”
汤乔允“嗯”了一声,转身看向医疗帐篷的方向:“顾汀州还没醒,你多盯着点营地,我去守着他。”
“好。”
汤乔允刚走到医疗帐篷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
汤乔允快步走进来。
顾汀州正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涣散。
却在看到她时,轻轻动了动手指。
“允儿…”
“你醒了?”汤乔允连忙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声音放柔,“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顾汀州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队员……都还好吗?”
汤乔允心里一暖,他刚醒,最先惦记的还是队员。
她轻轻点头:“大部分都没事,只是……有四位队员没能回来。”
顾汀州的眼神暗了暗,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抚恤金和赔偿,一定要给到位,不能委屈了他们的家人。”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汤乔允帮他掖了掖被角,“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营地有我和阿哲、老周盯着。”
顾汀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的纱布,眉头皱了起来:“你的伤……”
“我没事,就是小划伤,已经处理好了。”汤乔允连忙打断他,怕他操心,“你乖乖躺着,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顾汀州点点头,闭上眼睛,手指却仍紧紧握着她的手。
帐篷外的篝火噼啪作响。
风吹得帆布轻轻晃动,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岗哨巡逻的脚步声。
……
宫北琛这边儿。
同样损失惨重。
雇佣兵死了好三个,保镖伤了四个。
两辆越野车被损坏。
房车上。
“嘶嘶…轻点轻点,你听不懂吗?”宫北琛后背血肉模糊,肩上中了一枪。
房车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仅留一盏昏黄的应急灯亮着,将宫北琛扭曲的脸照得明暗交错。
他趴在临时铺就的垫子上。
后背的灼伤被消毒棉球一碰,整个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野兽,猛地攥紧身下的毯子,指节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有什么用?”宫北琛头也不回地骂道,声音里满是戾气。
“宫总,对不起。”
“去把副队叫过来!”宫北琛喘着粗气,后背的疼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可眼神却冷得像冰,“告诉他,把剩下的人都集合起来。”
安迪一脸焦灼,“宫总,您现在伤的很重,必须得尽快就医。”
“我已经安排了直升机救援,两个小时后就会到。”
“嘶呃…”宫北琛一动怒,牵扯的伤口更疼。
他这次来的目的是抓汤乔允。
同时,也为了干掉顾汀州。
所以,并没有带医护团队,只带了他的私人医生。
“该死…该死…”
“我一定要把顾汀州那个狗杂碎剁成肉酱。”
宫北琛脸庞阴森扭曲,像是受伤后暴怒的雄狮。
一想起汤乔允为了救顾汀州,不惜冲他开枪。
他就彻底破防了。
那个该死的女人,没良心到了极点。
他不舍得真的伤她。
她却想要他的命。
“汤乔允…你等着…一定会让你后悔。”
安迪小心翼翼的劝说:“宫总,您先别动怒,身体要紧。”
“嘶呃咳咳…”
“还剩多少人?”
安迪沉顿几秒,“雇佣兵伤了好几个,保镖也伤了四个。”
“现在要继续抓汤小姐的话,需要加派人手。”
宫北琛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疼:“那就加派人手,在雇佣一批雇佣兵。”
他趴在垫子上。
后背的纱布很快渗出淡红色,每一次喘息都像在撕扯伤口。
安迪垂着手,声音放得更低:“好的,宫总,我这就去安排。”
“但目前宫总的伤势最要紧,您还是尽快去医院接受治疗。这里,交给阿峰和阿奇他们吧。”
安迪小心翼翼劝说,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实在想不明白。
宫总何必非要亲自跑过来?
害的他们这些贴身特助也得跟过来吃苦受累,担惊受怕。
宫北琛突然冷笑,笑声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眼神却更狠了,“我等不了明天!汤乔允现在在顾汀州身边,多等一秒,他们就多一分安稳!”
他猛地抬头,盯着安迪,“你现在就去查,顾汀州营地的具体位置,还有他们岗哨换班的时间,我要趁今晚,先把汤乔允抢回来!”
安迪脸色一变:“宫总,您现在的伤……而且我们人手不够,今晚行动太冒险了。”
“冒险?”宫北琛眼神阴鸷,“我现在这样,难道不是顾汀州和汤乔允害的?”
他想起汤乔允举枪时的决绝,心口像被堵住一样闷疼,“那个女人,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选了顾汀州。既然她不回头,那我就把她绑回来,让她看着顾汀州死在她面前!”
安迪还想劝,却被宫北琛狠狠瞪了一眼:“别废话!马上去!”
安迪不敢再反驳,只能点头:“我这就去安排人查。”
他转身要走,又被宫北琛叫住。
“等等。”宫北琛声音发哑,“把我那把消音手枪拿来,再准备些麻醉针。我要活的汤乔允,至于顾汀州的人……”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能杀一个是一个。”
安迪应了声,快步走出房车。
车厢里只剩下宫北琛,他盯着车顶的帆布,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戾气。
“你来帮我取子弹。”
医生听了,神色凝重,“……宫总,目前,医疗条件有限,我担心伤口会有感染!”
“还是先送你去医院?”
宫北琛猛地拍向身侧的铁皮柜,震得上面的急救箱哐当作响。
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少废话!现在就取!等去了医院,顾汀州早带着汤乔允跑了!”
私人医生脸色发白,颤巍巍打开急救箱,消毒水的气味在密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宫总,现在没有麻药,您如果执意要取,要忍着点疼!”
“取吧!”宫北琛将毛巾折成几道,咬在嘴里。
医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给他取子弹。
他刚用镊子碰到伤口边缘。
宫北琛就闷哼一声,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出声,只盯着医生的手,眼神像要吃人:“快点!别磨磨蹭蹭!”
“好的好的。”
镊子夹着子弹碎片缓缓抽出时。
宫北琛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指节把毯子攥出深深的褶皱。
他喘着粗气,视线却没离开过车窗。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一块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布,正适合藏住阴谋与杀戮。
“处理好伤口,再给我打支止痛针。”宫北琛声音沙哑。
“好的。”
医生不敢耽搁,飞快地用纱布裹紧伤口,又取出止痛针剂注入他的手臂。
药效慢慢扩散。
疼痛感减轻了些,宫北琛撑着垫子坐起身,动作间仍牵动伤口,却强行挺直了脊背。
他拿起安迪送来的消音手枪,反复检查弹匣,金属的冷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眼底的戾气更盛。
这时,安迪匆匆跑进来,手里攥着一张手绘地图:“宫总,查到了!顾汀州的营地在西边,距离此地还有五百公里。岗哨凌晨三点换班,换班时会有三分钟的空隙。”
“我们可以从北边的沙丘绕过去,那边地势低,不容易被发现。”
“行,知道了。”宫北琛摇摇晃晃站立起身。
愤怒使他冲昏了头,想立刻过去干掉顾汀州。
“宫总,还是休息一两日。然后,等雇佣兵和补及车到了,在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