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安陵容重生后 > 第一百九十章 杏花微雨,旧影重逢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一百九十章 杏花微雨,旧影重逢

安陵容这般不疾不徐地承着宠,倒不显扎眼,没落得独得圣恩的话柄。

偏那华妃,虽还在禁足期间,宫中却无人敢真个怠慢——谁不知年羹尧在外势大?

所谓禁足,不过是皇上暂不去翊坤宫,份例用度、宫人权柄,依旧半点不少。

华妃虽还在翊坤宫禁足,可宫人们路过那朱漆大门时,脚步总比别处放轻三分。

年羹尧在西北又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回宫里时,连内务府给翊坤宫送的份例都悄悄加了两成,颂芝带着太监们往库房搬东西时,腰杆挺得比从前更直了。

“娘娘,富察贵人昨儿又陪皇上在御花园遛弯了,听说还赏了对玉如意。”

周宁海低声回话,见华妃正对着铜镜试新做的旗头,语气里带着点不甘。

华妃嗤笑一声,将赤金流苏往鬓边一插:“富察家的丫头?除了会撒泼还会什么?”

“皇上不过是看着满军旗的面子,给她几分体面罢了。”

她指尖划过镜中自己的眉眼,“等着瞧,用不了几日,这宫里的风头还得是我的。”

养心殿内,烛火映着御案上堆叠的密折,年羹尧的名字在纸页间反复出现,皇上指尖轻叩案面,目光沉凝。

后宫需得有能分执事务之人,他心中已在暗暗权衡。

最先承宠的是富察贵人,满蒙军旗出身,家世在后宫中算得顶尖。

只是几番相处下来,皇上便觉此女格局太小,满心只在争风吃醋上,遇事毫无主见,难堪大用。

再看那谨贵人,其父安比槐不过是江南一介小吏,家世着实单薄。

皇上若想借她来制衡华妃一党,她显然力不从心,自然难以入皇上的眼。

皇上之所以对她另眼相看,不过是念及她心中对自己一片真情,得了几分慰藉罢了。

但要说凭这份恩宠,便能让她与华妃抗衡,则远远不够。

江贵人倒是家世尚可,其父身为四川布政使,正三品官阶摆在那里。

可那日回话时,一句“臣妾只知侍奉皇上,不懂宫务”,便显露出她避事的性子,显然无意也无力分担宫闱之事,皇上便也断了这份心思。

目光终落于沈贵人名下。

其父乃济州协领,虽非顶尖勋贵,却是旗营要职,根基稳固。

尤为难得的是,沈贵人向来处事周全,且闻其家中自幼便以主母之仪教养,性情沉稳,干练有度,正是此番所需之人。

心念既定,皇上当晚便翻了沈贵人的绿头牌,且一连数日未曾间断。

恩宠之下,一道旨意降下,赐“惠”字为号,沈贵人自此晋为惠贵人,开始在后宫显露锋芒。

皇后心思通透,自然明白皇上的用意,并未委以重任,只分了些核对宫份、查验库房的细活让她经手。

这日,惠贵人到景仁宫领差事,皇后温言提点:“这些事看着琐碎,却是打理六宫的根基。”

“你且慢慢学,用心去做,自然能摸出些门道。”

惠贵人屈膝应下,声音沉稳:“臣妾谢皇后娘娘指点,定当尽心。”

退出宫殿时,廊下寒风卷起碎雪,她拢了拢衣襟,眸中已多了几分笃定——这后宫的担子,她接得住。

碎玉轩的窗棂外,那株玉兰开得正盛时,甄嬛还曾指着花瓣对槿汐笑:“你瞧这花,开得这样张扬,倒像极了正月里皇上赏的那匹云锦。”

可如今花瓣落了满地,她也只是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望着空荡的宫道出神,指尖缠着帕子,一圈圈绕得发紧。

“小主,这碗燕窝都温第三回了。”

槿汐端着银碗过来,见她眼下的青影比前几日更深,叹了口气,“昨儿去给皇后请安,听苏培盛公公说,皇上这几日都在养心殿忙到后半夜,连惠贵人那边都只去了两回。”

甄嬛抬眼,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灰:“忙?怕是忙着给新人赐封号吧。”

她想起沈眉庄晋封那日,宫道上撒满了赏赐的碎银,连风里都飘着喜气,唯独这碎玉轩,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敲得人心慌。

流朱在旁气不过,跺了跺脚:“小主何必跟自己置气!”

“前儿御花园的杏花不是开得正好吗?皇上近来总去那边散步,不如……”

“流朱。”甄嬛打断她,指尖捏着片掉落的玉兰花瓣,“这宫里的偶遇,哪有那么多正巧。”

话虽如此,目光却飘向了妆奁里那支海棠步摇——还是皇上亲手为她簪上的,说“嬛嬛戴这个最好看”。

夜里,槿汐悄悄去了趟养心殿外,回来时手里攥着张纸条,上面是苏培盛的字迹:“万岁爷辰时后常往御花园绛雪轩一带。”

甄嬛捏着纸条,在烛火下看了许久,忽然起身:“槿汐,取我那件月白绣玉兰花的常服来。”

第二日天刚亮,她便带着流朱往御花园去。

杏花林就在绛雪轩旁,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雪。

她捡了片花瓣别在鬓边,又让流朱取来随身携带的箫,坐在青石凳上,吹起了那首皇上曾赞过的《杏花天影》。

箫声清越,混着花香飘得很远。

不多时,就听见太监的唱喏声由远及近。

甄嬛握着箫的手紧了紧,却没回头,只继续吹奏,尾音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怅惘。

“好一曲《杏花天影》。”皇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笑意,“许久没听菀常在吹箫了。”

甄嬛忙起身行礼,鬓边的杏花花瓣轻轻飘落:“臣妾参见皇上。只是一时兴起,扰了皇上雅兴。”

她垂着眼,睫毛上还沾着点晨露,像含着泪。

皇上扶起她,目光落在她消瘦的肩上:“这些日子,你清减了。”

“劳皇上挂心,臣妾无碍。”

甄嬛抬眼,恰好有片杏花落在她眼底,她眨了眨眼,那点水光便滚了下来,“只是……”

“见这杏花开了又谢,想起皇上曾说‘花开花落自有时’,便有些感触。”

皇上看着她鬓边的花瓣,又想起初见时她笑言“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的模样,心中忽然软了:“傻丫头,花谢了明年还会开。”

“走,陪朕去绛雪轩坐坐,朕想听你说说,这几日都读了些什么书。”

甄嬛屈膝应下,跟着皇上往轩内走时,流朱在她身后悄悄松了口气——那片落在眼底的杏花,原是小主昨夜对着镜子练了许久的“偶然”。

这深宫的情分,纵是易碎如玉兰,也总得伸手去接一接,才不算辜负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