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梦柳抓住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我冷静了一下：“老李，你记错了吧，我不是和许心妍结婚了吗？”
“许家大小姐啊。”老李叹了口气，“你说这许心妍怎么会是个骗子呢？我一直觉得她人挺好的，没想到她一直是在骗你。哎，女人心，海底针啊，看不透，看不透。”
我脑袋已经懵了。如果老李说的话不是老年痴呆胡说八道，那宋有为说的话就是真的，难道我真不是我母亲生的？
“爸，你又胡说了，小心婉儿姑姑回来打你。”念念打断了老李，“贝贝，你别理我爸，他自去年开始就糊涂了，有时还把我认成我妈。”
我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念念姐，我还有点事， 你给兰兰姑姑说一声，我们就先走了。”
“别急，我给你个东西。”老李拉住我，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颗五颜六色的珠子，“这还是你原来给我的，左兄弟，做哥哥的当时骗了你，这其实不是一颗活命珠，是一颗驻颜丹，人死后含在口里，可保百年尸身不腐。”
在老李的絮絮叨叨中，我知道了这颗驻颜丹的来历。
我父亲年轻时去苗寨，掉进了一座三国古墓中，在墓中尸体口中得到了一颗珠子。回来准备卖给老李，老李说这珠子叫做活命珠，是用珍珠粉和银粉混合而成的一颗药丸，可以测出砒霜和一些常见毒药的毒。古代人吃饭的时候，把这珠子在汤水里一蘸，可以测毒，所以它在古代很值钱，但现在已经一文不值。最后骗得我父亲把丹药送给了他，本来老李想着把这珠子留着自己百年后用的，可前几年政府下文件，所有人必须火葬，老李觉得留着也没什么用，就想着还给我父亲。
既然是我父亲的东西，我也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
上了车，韩梦柳也不问我，直接开出了城，找了个服务区把车停下。
“无咎哥哥，我觉得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毕竟老李是老年痴呆患者，把钟掌教和师母搞混了，也是有可能的。”韩梦柳看我一路上不出声，担心地说。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老李说的是真的。梦梦，你还记得上次咱们见到干爹干妈的事吧，当时我求干爹传授技艺，干妈开玩笑说‘这话是钟师母教你的吧’。我当时没有注意，后来才反应过来，她是我父亲的徒弟，为什么叫钟城隍是师母？”
“我见到钟城隍的时候，她和我聊的全是我小时候的事，仔细到我喜欢吃什么，学了多少本事，她对我的关心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而且她还不让我早恋，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叮嘱。
“还有，我到城隍府的时候，辛城隍早早带着一帮地府官员在门外迎接，阴差见了我还对我鞠躬，如果不是我和钟城隍有特殊的关系，他们干嘛要这样对待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法师？
“现在想来，咱们在平阳城隍府处理赵明志的案子时顺利的有点不正常，阴阳司公对我的态度，以及齐判官对你的态度都超出了一个地府官员对法师的态度，你不觉得这些都和钟城隍有关系吗？”
韩梦柳愣了一会，“就、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是钟城隍的儿子，我也不相信是师娘和师父合谋害了钟城隍。要不然以钟掌教的身份，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仇人霸占自己的儿子？
“还有，钟城隍明明说过她和师父师娘都是好朋友，难道你也不相信钟城隍的话吗？师父平时责罚你的时候，都是师娘给你求情的，要是钟城隍真是师娘害死的，她干嘛对你这么好？无咎哥哥，我觉得这中间还有些隐情，但肯定不会是宋有为说的那样。要不咱们回去问问师父，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先别问，等我查清楚再说，你说的有道理，也许是我想多了。”
韩梦柳露出甜甜的笑，“什么也许？明明就是你想多了。”
第二天晚上，我和韩梦柳回到了风清堂。
一到门口，就听到左无瑕训斥杨非雨的声音，我和韩梦柳走进去一看，只见左无瑕坐在桌子上，杨非雨站在她面前，一脸无奈的表情。杨飞雪和陆有恒两个笑嘻嘻地在边上看热闹。
我说：“无瑕，你给我下来，这么大人了，你像什么样子。”
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杨飞雪上下打量我一番，“表哥，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和梦梦度蜜月去了呢。”
陆有恒点点头，“没错，这一去半个月，我以为你不回来了，都准备接管风清堂了。”
韩梦柳在杨飞雪背后打了一拳，“无瑕，小雨怎么了，干嘛骂他？”
左无瑕朝门后呶呶嘴，“你问吴警官。”
我这才看见吴警官坐在门后的沙发上，赶紧问：“吴警官，这大晚上的过来，有什么急事？”
左无瑕说：“吴警官这几天来找你好几次了，结果你一直不回来。”
我一愣，“怎么回事？”
吴警官说：“我是来感谢左兄弟的，上次那几十起人口失踪案破获了，我们局长给我记了一等功，把我调到了特勤局，前几天我已经正式上任了。而且温文儒的案子也结了，就按左老爷子说的，局里把温文儒的案子压了下来，让我按他跳江自杀结案。他骗走的那三十亿局里也和美国那边联系了，估计要回来的问题不大。”
我说：“恭喜吴警官了，等这钱回来，你又可以立个功了。不过这点事，你打个电话就是了，没必要专门跑一趟。”
左无瑕撇撇嘴，“吴警官，你这人报喜不报忧，何道人的事怎么不告诉哥哥？”
何道人怎么了？不会是跑了吧？我看了吴警官一眼。吴警官沮丧地说：“何道人死了，这妖道有点道行，三天前不知道他怎么打开了监牢的锁，又把小王和老刘也放了出来，想带着他们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