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谢，又在搞啥……”秦川嘀咕一句，没好气地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拨通了微信视频。
“喂？”秦川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爽和修炼后的沙哑。
屏幕那头瞬间出现一张脸。刀削斧凿般的冷硬线条，如同花岗岩雕琢而成，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得能穿透屏幕，正是749局广东片区主任，谢宗华。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此刻却罕见地挤出了一丝……极其生硬、极其别扭，甚至带着点讨好的尬笑。
“老秦……！”谢宗华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带着点电子音的失真，但那份“业务性”的恭敬下，明显藏着一丝心虚，“没打扰你吧？”
秦川眉梢一挑，身体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眼神斜睨着屏幕里的冷面主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老谢啊，你这业务能力，最近是不是有所下降？”
他晃了晃手机，语气带着点揶揄：“还问我在哪儿，你这广东片区的活阎王能不知道？”
屏幕那头的谢宗华，那尬笑瞬间凝固在脸上，仿佛被冻住的岩浆。他那鹰隼般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在飞快地组织语言，最终，一个词儿如同不受控制般从他嘴里秃噜了出来：“知道知道！在您的……呃……后宫嘛……”话一出口，谢宗华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那张冷厉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连带着脖子根都红了，他连忙找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乱，“哦不对不对！口误！纯属口误！是在您的宗门！龙吟宗门！气派！恢弘！一看就是干大事的地方！”
“后宫？！”秦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珠子都瞪圆了！一股无名邪火“噌”地就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哥们儿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好吗？！紫藤公馆那会儿尚且清清白白！现在搬来龙吟宗，更是为了开宗立派干事业！怎么在你们这些家伙眼里，就成“后宫”了？！
云上邪是假道侣！周甜是哥们儿！江映雪是金主爸爸！
这关系多纯洁！多清晰！多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谢！宗！华！”秦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脸黑得能滴出墨来，“我看你是想去西北戈壁滩上数仙人掌玩了吧？！没事我挂了！忙着呢！”说着作势就要去按挂断键。
“别别别！秦监察使！秦哥！秦大爷！”谢宗华在屏幕那头急得差点跳起来，那副冷面阎王的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一个手忙脚乱、生怕得罪顶头上司的可怜主任，“正事！有正事！天大的正事！”
他语速飞快，生怕秦川真挂了：“云霄秘境的事上面很满意！有奖励！”
“哦？”秦川按向屏幕的手指顿住了，黑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丝丝。奖励？这倒是意外之喜。
谢宗华见他没挂，松了口气，连忙继续汇报：“除了局里那份，还有云家……派人送东西来了。”
“云家？”秦川眼神微凝。云家？那个被他收走涅盘龙元、又被749局当棋子耍了一通的云家？他们派人来干嘛？送刀片还是送战书？
“来人叫云楼……。”谢宗华补充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川的脸色，“他说，是奉家主之命，送来……云霄塔试炼通关的奖励。”
云霄塔通关奖励？
秦川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当初闯那破塔，九死一生，最后还挨了云上邪一剑，差点交代在里面。
通关奖励？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只顾着逃命和疗伤，谁还记得这个？
“人呢？”秦川问道，心中念头急转。云家这时候送奖励来？是示好？还是另有所图？以云家的遭遇来看，主动低头可不容易。
“就在山门外候着呢。”谢宗华回道，“您看……是让他进来，还是我替您……”
“让他进来吧。”秦川略一沉吟，做了决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也想看看，云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得令！”谢宗华如蒙大赦，那张冷脸上又努力挤出一点笑容，“那……秦监察使，您忙着？我这就通知放人？”
“等等！”秦川突然叫住他。
“您吩咐！”谢宗华立刻挺直腰板。
秦川盯着屏幕里那张努力“谄媚”的冷脸，慢悠悠地说道：“老谢啊，关于‘后宫’这个事儿……”
谢宗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额角冷汗都冒出来了。
“……回头写份三千字的深刻检讨，详细阐述一下你对新时代修真工作者高尚情操的误解，以及对领导清誉造成的不良影响。明天上班前，发我邮箱。”秦川说完，不等谢宗华反应，啪嗒一下，直接挂断了视频。
屏幕瞬间黑掉。
“呼……”秦川长长舒了口气，仿佛把刚才那股憋屈劲儿也吐了出去。他揉了揉眉心，感觉心口那点冰寒似乎都被谢宗华这个“后宫”梗给气化了不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又因为激动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
“宗主！宗主！”清虚道长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破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伴随着轻微的“哐当”声，像是撞到了什么，“山门外！山门外来了个云家的！说是送什么通关奖励！弟子……弟子要不要去迎一迎？还是先让烈长老去试试他斤两？哎哟我的无量天尊！这门槛啥时候这么高了……”
秦川无奈地叹了口气。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恢复了宗主的沉凝。后宫？呵，哥们儿我现在要去收快递了！他对着门外扬声道：
“清虚。”
“弟子在！”
“去，把人带到‘问道坪’来。”
“得令！弟子这就去！保证把云家的快递……哦不，是贵客！安全送达！”清虚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踢踢踏踏远去的脚步声。
秦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投向山门方向。云雾缭绕中，似乎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拾级而上。
云霄塔的通关奖励……会是什么呢？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