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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决那淡漠的默许,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夜枭战队所有人都彻骨生寒。

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被敌人捅刀,而是在你背后递上刀子的,是你最信任的人。

桑聿见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属于胜利者的残忍快感。

他啧啧两声,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的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

“天真。”

他晃了晃手指,像是在教训一群三岁的孩子。

“你们以为警察是什么?是正义的化身?”

“别傻了。”

“他们不过是份工作,一份随时可能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丢掉的铁饭碗。”

桑聿的目光扫过洛清茗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恶意满满地补充道:

“就连你们的局长,见了我们傅少,也得点头哈腰。”

“你觉得,他敢管我们豪门里的这点‘家事’吗?”

绝望之上,是更深的绝望。

就在这粘稠得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道清冷的、截然不同的男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那我的事情,他也管不了吗?”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站在酒店门口傅西朝此刻情绪特别不稳定的靠在霍时牧的怀里。

傅西朝的视线越过所有人,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直地钉在桑聿的身上。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冻结的话语。

“桑聿,我要说的第三件事,就是二十年前我和阿决父母的死,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轰——!

如果说之前的背叛是晴天霹雳,那这句话,就是足以将整片天都炸碎的核弹!

桑聿脸上那嚣张到不可一世的笑容,瞬间僵死。

他瞳孔剧烈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如筛糠。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根本无法掩饰!

当初傅西朝父母的死,确实是他一手操办的!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安静站在傅西决身后的决于,眼中杀机一闪,身形暴起,就要动手!

“拦住他。”

霍时牧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他话音未落,两道鬼魅般的身影已经动了!

霍旭和落七一左一右,如同两道闪电,瞬间冲了上去,与决于缠斗在了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

而傅西决,在听到自己父母的死讯时,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他猛地扭过头,不是看向傅西朝求证,而是死死地盯着桑聿,眼中满是震惊和……维护!

“不可能!”

他对着傅西朝嘶吼出声,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

“傅西朝!你栽赃陷害能不能换个人?!”

“桑聿他绝不可能这么做!”

到了此时此刻,他竟然还在维护着真正的凶手。

傅西决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傅西朝吞噬。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淬满了毒汁。

“我的好大哥,不要以为你有低级bpd人格,就能在这里胡言乱语!”

bpd人格?胡言乱语?

傅西朝听到这淬着剧毒的指控,脸上那因情绪不稳而泛起的病态潮红,竟诡异地褪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死亡的平静。

他的眼神里再没有一丝波澜,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深不见底的哀凉,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陌生人。

“傅西决,你清醒清醒吧。”

那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雪花,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缓缓抬手,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那份文件,他已经看过无数遍,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刻在他的心上。

傅西朝举起文件袋,对准了傅西决。

“这个文件里,”

他的目光,像两道冰冷的光束,钉在傅西决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就是二十年前,我们父母出事,全部的前因后果。”

他迈开脚步,准备将这份迟到了二十年的真相,亲手递过去。

就在这一刻——

“不许看!”

桑聿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那张原本得意洋洋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的恐惧!

他猛地从腰后拔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傅西朝!

“砰——!”

一声巨响,撕裂了酒店大堂内这根紧绷到极致的弦!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所有人都只看到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决绝地横亘在了傅西朝的身前。

是霍时牧。

他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只是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的阿朝,筑起了一道血肉之墙。

一朵殷红的血花,在他心脏的位置,凄厉地绽放开来。

“霍时牧!!!”

傅西朝的声音撕心裂肺,那双死寂的眼眸中,瞬间被滔天的血色与疯狂所吞噬!

他伸出手,颤抖着,接住了霍时牧缓缓向后倒下的身体。

那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指缝,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

“爷!!!”

霍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双目赤红,疯了一般挣脱了决于的纠缠,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傅爷——!”

落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紧随其后!

原本还在和他们缠斗的决于,此刻也僵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牧神!”

“牧神!”

人群外围,wild、mage和tank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惊骇与恐慌。

夜枭战队的鹤尘轩、卿余生、九辞,还有刚刚从绝望中挣扎出来的洛清茗,也全都懵了。

他们下意识地,朝着那片血泊的中心围了过去。

整个大堂乱成了一锅粥。

只有傅西决,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塑,僵硬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死死地、死死地,锁在那个开枪的人身上。

是桑聿。

他最信任的、刚刚还在极力维护的桑聿。

然后,他的视线,又一寸一寸,无比艰难地,移到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身上。

是霍时牧。

是他爱慕了那么多年,求而不得,甚至不惜与兄长反目,也要得到的人。

桑聿,枪杀了霍时牧。

这个认知,像一把生锈的、带着倒刺的锯子,在他的脑海里,来来回回,疯狂地切割着。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悲鸣,从傅西决的喉咙深处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