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张脸明明陌生,却又熟悉得令人心悸。
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他腰间——果然挂着半块残缺的玉佩,莹白的玉面上蜿蜒着血丝般的红纹。
男子突然叹气,修长的手指抚过玉佩。
\"哎,别想了。你都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朝王干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难道认不出我?\"
这个时候,海风突然变得狂暴,他的长袍下摆如鹰翼般猎猎作响。
\"哦对了,我给你的那块玉,没有搞丢吧?\"
这句话多年前的那个夏夜,两名穿着质朴地年轻道人将一块造型奇特的玉佩塞进我怀里,玉面上还沾着好几个混混的血......
\"还在......还在……\"
此时,我的心脏漏跳了几拍!
在看清他全貌时,我瞬间僵住。
近距离看去,他皮肤下隐约流动着淡金色的细线,像是皮下埋着发光的血管。
\"你们…….你俩到的年龄……怎么都……都……\"
王量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透过衣料都能灼伤皮肤。
\"我就说你怎么认不出我们来了。\"
他转头望向码头位置,侧脸在火光中明灭不定。
\"呵呵呵,跟之前的年龄不一样对不对,如果不出意外,你后面也会跟我们一样……\"
\"什么叫做跟你们一样?\"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你后面就知道了。\"
王量松开手,指尖残留的金芒如萤火虫般消散在空气中。
他忽然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一道细线。
\"现在我把这些杂碎解决掉。\"
转身时长袍翻卷如浪,露出腰间七把长短不一的青铜匕首。
\"之后我就去你那个地方拿回玉。\"
突然。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突然炸开!
百米开外,王干正以左腿为轴急速旋转,赤裸的上身肌肉如钢筋绞合,右拳裹挟着肉眼可见的气流轰向那名汉子。
魁梧壮汉却以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后仰,粗壮的腰肢几乎对折,同时右腿如巨斧般劈向王干咽喉。
\"轰!\"
两人同时暴退。
王干单膝跪地滑出十余米,在集装箱表面犁出深深的凹痕,而魁梧壮汉撞碎三个货箱才止住退势,面具下渗出暗红血液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垂落的右臂伤口处竟没有流血,反而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很快。
‘死鱼眼’男子和爆哥从阴影中踱出。
爆哥手中那支短柄装置突然亮起刺目蓝光,装置表面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点亮。
他歪头看向我这边,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毫不犹豫地抬起武器!
\"咻!\"
一道蓝色光束撕裂空气的声响像极了毒蛇吐信!
那道光芒太过耀眼,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烧般的残影。
时间仿佛被拉长,我甚至能看见光束途经之处的尘埃都在瞬间汽化,空气中浮现出扭曲的波纹!
王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左手依然背在身后,右手随意地在身前画了个半圆。
指尖划过之处,空气凝结成淡金色的透明屏障。
光束撞上的瞬间,屏障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竟将那道致命蓝光完整地包裹起来!
\"找死。\"
王量薄唇轻启,屈指一弹,那团被禁锢的蓝光便听话地调转方。
更可怕的是,光束体积暴涨三倍,表面缠绕着金色电芒,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射回!
狼蛛的那三个人组如同触电的猫般炸开。
魁梧壮汉怒吼着将金属右臂插入地面,硬生生掀起一块三米厚的钢板,‘死鱼眼’男子身形诡异地扭动,竟在瞬间分裂出七个残影,而爆哥仓促间再次举起装置,第二道蓝光尚未完全射出就与折返的攻击相撞!
\"砰!\"
爆炸的冲击波将方圆五十米内的集装箱全部掀飞。
魁梧壮汉的金属手臂在高温中熔化,‘死鱼眼’男子的三个残影也当场汽化。
浓烟中传来嘶哑的咒骂声,随即三道身影借着爆炸掩护急速退向码头深处。
王量轻轻甩了甩手,指尖残留的金芒如星屑飘散。
\"他们走了。\"
他转头看我,突然皱眉。
\"你流鼻血了。\"
我这才感到温热的液体滑过嘴唇。
不仅是鼻子,耳朵里也涌出鲜血,胸口印记灼烧般疼痛。
刚才那道光束转弯的瞬间,我分明看见王量瞳孔深处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那绝不是人类应有的眼睛……
\"记住这种感觉。\"
王量不知何时凑到我耳边,呼吸带着冰雪的气息。
\"等你真正找到那个地方,会比这强十倍。\"
他忽然伸手抹去我脸上的血,指尖沾血处亮起微光。
\"走吧,现在,带我去拿玉佩。\"
远处的王干已经站起身,他胸口浮现出与我一模一样的印记,只是颜色更深,几乎要透体而出。
我们三人隔着硝烟对视,没有谁再继续开口。
这个时候,我像是想到了什么,问王量。
“当年你们不是说要返回来,拿走那块玉吗?”
我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就看见王量眉头皱了一下,随即他看向大海的深处,眯着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缓缓说道。
“当年啊,师叔那边出了一点事,我们去帮忙处理了一下,然后……忙着忙着……就忘了还有这回事,好了,不提这个事了……”
很快,王干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搭在我的头上,继续说道。
“来,让我看看你试炼的结果……”
此话一出,我心里一惊。
王量怎么知道有那个试炼?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也死过一次?
“哦?没有?”
王量发出一声疑惑,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接下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我麻木地点点头。
“你进去之后,有没有见到一位穿蓝色袍子的年轻人?”
蓝色袍子?
不是花白色袍子吗?
我赶紧回答。
“有……有……不过是灰白色的袍子……”
“嗯……”
“你是怎么下来的?”
王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视线一直放在了半空当中,似乎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