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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家的房子在梦回村算是大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

周末住在自己的卧室,李裟和田野住她隔壁的客卧。

她们买的零食和祭祀用品全部摆在客厅,和她们晚上摘的樱桃放在一起。

周末迷迷糊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躺在床上,身边躺着一根大大的针管,针管顺着她的手臂扎进身体,一寸一寸吸她的血。

她的身体干瘪,看起来只像是一块皮,周末的在意识悬在天上,看见自己身体的皮肉。

一根触手,两根触手,缠绕住她的身体,她躺在触手的怀里失去了生息。

周末看着,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盯着盯着,针管的尽头长出一只手,触手的尽头长出一个人。

周末瞪大眼睛用力去看,看清了她想看清的一切。

周末猛地睁开眼睛,她轻轻呼吸,冷静到可怕。

一切回到了最初,周末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梦和她一开始做的那个梦是同一个。

只不过这个梦,更加完整。

周末现在还记得,那时候梦中出现了好几个威胁她生命的元素,大部分都已经被解决。

鬼魂:赵雨。

斧头和头盖骨:赵宇航。

吞噬与黑洞:红裙怪?

解决的元素越来越多,所以周末就忘了一些东西,她以为噩梦中的一切威胁都已经消失。

可是最初的那场梦中,还有两个东西:

血液被抽干。

触手。

今天的这场梦中,周末看清了它们背后意味的东西。

是李裟和周天。

触手……原来触手是这个意思。

周末手撑住脸,笑得无声。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之前李裟明明抽了她的血,却说没有化验出结果。

而在那之后不久,李裟的药水更上一层楼,周末问,李裟说她得到了一个重要材料。

周末又问,那个材料是不是什么怪物的血?

李裟说是。

周末喃喃自语:“原来我就是她口中的那个怪物。”

*

梦回村原来有一块墓地,但是后来突然不够用了,所以梦回村的村民们,现在都没埋周末家的地里。

梦回村流行土葬,还没有走到墓地的位置,周末就看见有一处的花草开得格外鲜艳。

几个人把准备好的祭祀用品全部从周天的车上拿下来,周末从每一个墓碑旁边走过,一一抚摸上面的名字。

梦回村村里的葬礼是由周天一手操办的,那时的周末还太年轻,她甚至没有参与葬礼就匆匆逃回了城市。

周末从来没想过,周天当年面对了怎样大的痛苦?

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置办了一场那么宏大的葬礼?

周天拿下一个大铁盆,递给蹲在墓碑前的周末:“烧吧,烧完的灰带回去,别放在这里影响花草。”

周末蹲在双胞胎的墓碑前,把袋子里的零食一包一包拿出来,小心翼翼放好。

然后把纸扎的玩具,纸扎的别墅和汽车扔进铁盆,抽出打火机点着。

满盆的东西很快烧完,火焰迅速熄灭,只剩下一点纸的灰色轮廓。

周天拿着一大堆东西走到一边,不知道去祭祀哪些村民,李裟和田野站在周末身后,默不作声。

周末轻声说:“过来吧,认识一下我以前的朋友。”

田野向前一步,双手合十:“你们好,你们放心,周姐现在日子过得很好。”

“嗯,”李裟说,“她一直没有忘记你们。”

周末心里一酸,转头往盆里填了更多东西,大火烧起浓烟。

“我以后,”周末站起身来,“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周末说完,转身就走,田野和李裟没有跟上来,身后的浓烟更旺。

周末走到周天身前,周天坐在土地上,身前是墓碑,身后是盛开的灌木玫瑰。

这可不是野生的花。

周末问:“这花是你栽的吗?”

周天拿起墓碑前的酒,用力灌了一口,指着墓碑上的名字。

李立俐。

周天声音嘶哑:“这是你李姨生前最喜欢的花。”

周末点头:“我记得。”

那时候,总有小孩去李家的门口偷花,每次周末看见,都要和他们大吵一架。

“花好好长在那里,干吗非把它剪下来?”

“更何况,”李姨家的孩子从院子里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你们的花!”

周末眼睛往旁边一瞥,看见另一个名字。

李赋。

那个特别厉害,从来都不会吃亏的女孩,怎么吃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亏?

周末想再去回忆她更多,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周末坐在地上,身体轻轻往后靠,玫瑰叶的扎进衣服里。

“妈,”周末抢过周天手里的酒瓶,用力灌了一口,“我是不是从小就特别心大?”

周天抬眼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我小时候,小时候的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是因为精神疾病吗?可是你和医生都告诉我,我的精神疾病现在已经好了。”

“不是,”周天说,“是我抹去了你小时候的记忆。”

周末瞬间清醒:“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周天倚靠在前面的墓碑上,“我才成为玩家短短几个月,为什么就比你强那么多?因为,我实际上已经成为玩家几十年了。”

“原来是这样。”

周末又灌一口酒,从来不喝酒的大脑开始晕眩。

她瞪着周天:“你抹去我的童年记忆,和我们举家搬迁之间,应该存在着什么必然联系吧?”

“是,这件事很重要。”

周末直视着周天:“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对自己的事情有绝对的知情权。”

周天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

“但是你想告诉我,”周末微微一笑,“如果你不想说,就不会起这个头。”

周天叹一口气,看着她笑。

“你长大了。”

“是,我长大了。”

周天往远处看,李裟和田野正路过一座座墓碑,挨个在上面放上食物,点燃祭祀用品。

周天说:“二十年前,我在路上捡到了一个东西,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二十年前?捡到了一大笔钱?”

“不,”周天摇头,“是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