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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缚剑狂雪 > 第846章 玄门暗涌(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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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玄门暗涌(四十八)

“怎么?要过三人世界啊?”韩林低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本座若真剥离了,你下一刻就得挥剑砍本座吧?毕竟,本座抢了他的身体,还……占了你的人。”

“本座好歹也是多少女修趋之若鹜的美男子,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一点也瞧不上?”

凌言被他这无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抬眼瞪着他。可看着苏烬的脸,看着他眼底那点故作委屈的执拗,心头那道坚冰,悄悄裂了道缝。

帐外的星子不知何时隐了去,帐内只剩熏炉里漫出的沉水香,浓得化不开。凌言闭上眼,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下去,只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滚。”

韩林却笑了,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他非但没滚,反而将凌言搂得更紧,下巴搁在他发顶,声音低低的:“不滚。要滚,也是带着你一起滚。”

帐内沉水香渐渐淡了,漏进窗棂的天光已染上鱼肚白,将鲛绡帐的银线照得泛出细芒。

凌言的脊背依旧绷得笔直,像柄蓄势待发的剑,只喉间溢出极轻的气音:“松开,我要睡了。”

韩林的指尖正摩挲着他腕骨上的红痕,闻言低笑一声:“睡得着么?方才那般情动,此刻倒要装柳下惠?”

“要不……”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往凌言腰侧探了探,“再来一次?”

“滚!”凌言的声音陡然拔高,手肘往后一顶,却被韩林顺势扣住,按在榻上。

韩林俯身,鼻尖蹭过他汗湿的鬓角:“不饿?晚膳可没沾半点。”

“不饿。”凌言别过脸,“闭嘴。”

“啧,这次厨子安好,炖了乌骨参汤,”韩林指尖划过他紧抿的唇,“可不是之前那些魑魅魍魉。再说天都快亮了,该当早膳吃了。”

“不吃!你要睡便睡,不睡就滚出去。”

韩林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忽然收了玩笑的神色,指尖轻轻抚过他皱起的眉峰:“怎么?方才还柔情似水,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滚出去!”凌言的声音发颤,那点残存的旖旎被这声怒喝冲得烟消云散。

韩林叹了口气,终是松了些力道,将他往怀里带了带:“行了,不逗你了。睡会儿吧,我抱着你。”

“不需要!”凌言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按得更牢。

“怎么不需要?”韩林低笑,指尖勾起他散落在枕上的一缕发,“你昨夜睡着时,可是死死抓着本座的手不放,活像只受了惊的幼猫。”

凌言的耳尖“腾”地红了,连耳根都浸在热意里:“你……”他语塞片刻,才咬牙道,“若非你用沉水香蛊惑,我怎会……”

“怎会什么?”韩林凑近,呼吸交缠间,语气忽然软了,像浸了晨露的棉絮,“怎会对本座动心?”

他看着凌言慌乱的眼,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点说不清的涩:“呵呵,那你就当本座是他。”

凌言的呼吸猛地一窒,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帐外的天光越发明亮,照得韩林眼底的温柔与狡黠愈发清晰。那双眼眸明明是苏烬的轮廓,此刻却盛着韩林的魂,像幅被岁月浸过的画,熟悉里藏着陌生,让人辨不清真伪。

他忽然闭上眼,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锁进睫毛的阴影里,只留下一声轻得像叹息的沉默。

沉水香彻底散了,只剩晨起的风从窗缝溜进来,拂过榻上交叠的两道身影,像在诉说一场未完的纠葛。

韩林终究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凌言的头按在自己心口,听着彼此的心跳在寂静里渐渐同频。

天快亮了,而这借来的温存,或许还能再撑片刻。

凌言许是真累极了,不多时便沉沉睡去。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像蝶翼敛了翅,眉宇间拢着的浅愁却未散,想来梦里也难安。

韩林缓缓松开手,动作轻得像怕惊碎了这片刻安宁。他坐起身,肩头锦被滑落,露出几道交错的红痕,此刻在晨光里泛着刺目的艳,倒像开在雪地里的梅。

他垂眸看了半晌,指尖悬在红痕上方,终是没碰,只转而望向榻上人的睡颜。凌言睡着时褪去了所有锋芒,侧脸在琉璃光里透着玉般的温软,唇瓣还带着未褪的红。

韩林忽然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像落了片雪花,转瞬即逝。而后才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袍,慢条斯理地穿戴。

玄色外袍拂过榻沿时,带起一缕极淡的沉水香,与凌言发间的清冽气息缠了缠,终究还是随着他的动作,消散在晨光里。

退开偏殿的门,晨光已如碎金般泼洒开来,漫过殿前的白玉阶,阶前青苔洇着露,折射出细碎的光。

韩林负手而立,望着庭院里初绽的幽冥花,那花瓣紫得发黑,倒衬得他眼底的神色愈发沉郁。

他径直往渊的寝殿去。

渊正打着哈欠坐在镜前,任由侍女为他梳理长发。见韩林推门而入,他懒洋洋抬眼:“起这么早?是没睡,还是被人踹出来了?”

韩林没理会他的调侃,只对镜前的侍女挥了挥手,声音冷冽如冰:“下去。”

侍女们不敢多言,敛衽行礼后匆匆退下,殿内只剩他们二人。渊自己动手将簪子插好,转身见韩林已在矮榻前坐下。

“怎么了?”渊低头系着腰间的玉带,“瞧你这脸色,莫不是……没得手?”

韩林指尖摩挲着榻沿的雕花,声音听不出情绪:“睡了。”

他顿了顿,才补充道:“只是……有些不舒服。”

渊系玉带的手一顿,抬眼睨他:“怎么个不舒服法?”

“还能怎么?”韩林嗤笑一声,眉峰微蹙,似有不耐,却又藏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神魂相斥,头疼得紧。”

“不疼才怪。”渊哼了声,走到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两个魂魄挤在一具躯壳里,像两柄互砍的剑,他能老实被你压制?”

韩林端过他手里的茶盏,指尖捏着杯沿,指节泛白:“本座若不是暂用不了剥离术,稀罕待在他这破身子里?”

“那你等恢复了便是。”渊挑眉,呷了口茶,“偏要昨夜强行让他神魂苏醒,陪着说那半晌话,图什么?莫不是……心疼人家了?”

“心疼他?”韩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他在本座身下时,喊的可都是别人的名字,有什么可心疼的。”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带了几分说不清的涩。

渊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哥,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当真得治治。”

他放下茶盏,语气难得正经了些:“总把人气得半死,偏生事后又来这副模样,人家……能对你动半分真心么?”

殿外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韩林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他望着案上那几滴茶水晕开的痕迹,忽然没了声,只指尖在杯沿上反复摩挲,像在琢磨什么难解的题。

晨光渐盛,将两人的沉默也染成了金色,只是那沉默里藏着的纠葛,却如蛛网般,缠得愈发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