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德教授办公室的门，在秦风身后“砰”的一声轻轻关上，仿佛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秦风站在门外，背靠着冰冷的水泥墙壁，胸腔里那股因为被误解、被轻视而积攒的怒火与不甘，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汹涌澎湃。
“嗤之以鼻？别开玩笑？”
他低声重复着李教授最后那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几分自嘲和几分狠厉的弧度。
好！很好！
既然你们这些所谓的“权威”不相信，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在哗众取宠，是在亵渎科学，那我就……让你们亲眼见证！
让你们看看，我秦风，是如何用这双在你们看来“不务正业”的手，用这些在你们眼中“不值一提”的食堂垃圾，创造出……连神明都要为之侧目的……科学奇迹！
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如同最猛烈的燃料，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那团名为“不服输”的火焰！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那颗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知道，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那才是真正的认输！
那块“黑疙瘩”的价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因为一次小小的挫折就放弃，那他还算什么“学神”？还怎么去完成系统发布的那些“史诗级任务”？还怎么去引领人类文明走向星辰大海？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秦风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坚定！
他猛地转过身，再次抬起手，准备……再敲一次门！
他就不信了，这世界上，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然而，就在他的指关节即将触碰到那扇厚重的木门时——
“吱呀——”
办公室的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李荣德教授那张布满了皱纹，此刻却带着几分复杂和……一丝不易察察的犹豫的脸，出现在了门后。
秦风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紧张。
“你……你怎么还没走？”李教授看着门口这个去而复返的“问题学生”，眉头再次习惯性地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一丝隐隐的警惕。他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电话，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保卫处打个电话，或者……直接联系一下校医院的精神科？
秦风也没想到李教授会突然开门，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立刻堆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也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李……李教授，我……我……我还有几句话想跟您说！就……就几句！说完我就走！绝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为了能让李教授看一眼他的“宝贝”，他今天就算是豁出去了！
李教授看着秦风那副“你不让我说完我就不走了”的无赖……哦不，是执着模样，以及他那双因为激动和委屈而微微泛红的眼睛，心中那股刚刚平息下去的火气，不知为何，又悄悄地冒出了一点点。
但同时，一丝微不可察的……好奇心，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在他那颗早已被无数文献和公式填满的“学术大脑”中，悄悄地探出了头。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
不不不！不可能！
李教授立刻将脑海中那个荒谬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室温超导？用食堂剩饭？
这简直比“母猪上树”还要离谱一万倍！
他一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出现了幻觉！
对！一定是这样！
“小秦同学，”李教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训斥一个“精神病患者”，而是像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我知道，你可能对自己的某些‘发现’，抱有很大的期望。但是，科学研究，最重要的是实事求是，是严谨求证。而不是凭借一时的灵感，或者……一些无法重复的偶然现象，就轻易下结论。”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把心思放到打好基础上，多读一些经典的文献，多掌握一些扎实的理论，这才是正道。至于那些……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尽早……”
“李教授！”秦风猛地打断了李教授那“苦口婆心”的劝导，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知道您不相信我！我知道在您看来，我说的这些，可能就像是天方夜谭，像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但是！”秦风猛地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用巧克力铁盒装着的“黑疙瘩”，双手捧着，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李教授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恳求您！就耽误您五分钟！不！三分钟！您只要亲眼看一看，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在哗众取宠！”
“如果……如果它真的只是我异想天开的产物，如果它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黑疙瘩’，那我秦风，从此以后，绝不再提此事半个字！并且，我愿意接受学校的任何处分！甚至……退学都行！”
退学都行！
这四个字，如同四颗重磅炸弹，狠狠地砸在了李教授的心上！
他看着秦风那张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却又因为孤注一掷而显得有些悲壮的年轻脸庞，看着他那双充满了血丝，却又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光芒的眼睛，以及……他手中那个散发着淡淡巧克力香味（估计是盒子残留的）的铁盒。
李教授的心，在这一刻，竟然……微微地动摇了一下。
这小子……不像是在说谎。
那种眼神，那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证明自己的决绝，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他真的……
不！
李教授再次摇了摇头，将那个荒谬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
他是什么人？
他是燕京大学物理系的资深教授！是国内凝聚态物理领域的权威专家！他这辈子见过的“天才”和“怪才”，比秦风吃过的米饭都多！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
因为一个大一新生几句“疯言疯语”就动摇自己的科学信仰？
那他这几十年的书，岂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但是……
看着秦风那副“你不看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李教授又有些头疼。
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犟呢？
“唉……”李教授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让这小子彻底死心，估计他以后还会变着法儿地来烦自己。
而且，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他也有责任……嗯，教育学生要实事求是，要勇于面对现实，要……及时打破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免得他以后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耽误了自己。
对！就是这样！
我这是在……教育他！是在挽救一个可能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李教授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他看着秦风，缓缓开口道：“好吧，小秦同学，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就……破例一次，看看你这所谓的‘重大发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一丝“看你等会儿怎么收场”的玩味。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李教授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国宝鉴宝’节目现场，我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这种‘猜猜我是谁’的游戏。我只会用最科学、最严谨的态度，来对待你拿出来的任何东西。”
“如果，它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什么‘奇异的电磁特性’，那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
“但如果……”李教授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嗯，‘食堂有机废料的再加工产品’，那我希望你，也能坦然接受这个结果，并且，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事情来……打扰我，以及其他的老师。”
“您放心，李教授！”秦风闻言，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一半！他激动得差点当场给李教授鞠躬，“我保证！如果我的东西是假的，我立刻向您道歉，并且……从此以后，绝不再提‘超导’二字！”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李教授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示意秦风进来。
秦风如蒙大赦，连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铁盒，跟在李教授身后，走进了这间充满了浓浓学术气息，也充满了……未知命运的办公室。
李教授的办公室不大，但收拾得还算整洁。靠墙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中外文的专业书籍和学术期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旧书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茶香。
办公桌上，除了那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台式电脑，就是堆积如山的文献资料和几件简陋的实验仪器——一个稳压电源，一个高精度万用表，还有一些零散的导线、电阻、电容之类的电子元件。
“说吧，你那‘宝贝’，打算怎么让我‘见识’一下？”李教授指了指办公桌旁边一张空着的小实验台，语气平淡地说道。
他依旧不相信秦风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闹剧。一场由一个异想天开的年轻人，自导自演的闹剧。
而他，李荣德，就是那个负责……戳穿这场闹剧的“冷面判官”。
秦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稳定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巧克力铁盒放到实验台上，然后，当着李教授的面，一层一层地解开上面缠着的胶带，再轻轻地打开盒盖。
一块指甲盖大小、其貌不扬、深灰色的、表面粗糙得如同被狗啃过的“黑疙瘩”，静静地躺在铁盒中央那团柔软的棉花上。
李教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就这？
这就是那小子信誓旦旦说的“全新材料”？
这玩意儿，扔到马路上，估计都没人会多看一眼吧？
“李教授，这就是我合成的样品。”秦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自豪，尽管这玩意的卖相确实……有点对不起观众。
“嗯。”李教授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几块大小不一的钕铁硼强磁铁，随手在实验台上摆了一个简单的磁场结构。
“你不是说它有什么‘奇异的电磁特性’吗？”李教授指了指那些磁铁，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来吧，展示一下。我倒要看看，它到底能‘奇异’到什么程度。”
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小子，开始你的表演吧。我等着看你怎么出糗。”
秦风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块“黑疙瘩”。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再次变得有些急促。
成败，在此一举！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镊子连同那块“黑疙瘩”，移向了下方那几块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强磁铁。
李教授的目光，也下意识地跟了过去。他依旧不相信这块“破石头”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看，这小子到底会用什么“魔术手法”来糊弄自己。
一厘米……
五毫米……
三毫米……
越来越近了！
就在那块“黑疙瘩”的底部，距离下方磁铁表面大约还有两三毫米的瞬间——
没有任何预兆！
没有任何声音！
那块被秦风用镊子小心翼翼夹着的、其貌不扬的“黑疙瘩”，突然……就那么突兀地、违反了所有物理学常识般地……
稳稳地悬浮在了那几块强磁铁的上方！
静止！
纹丝不动！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地托举着！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干了！
李教授那双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和不屑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他脸上的表情，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瞬间凝固！
他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因为最近看文献看得太多，出现了幻觉！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死死盯住那块悬浮的“黑疙瘩”时——
它，依旧稳稳地悬浮在那里！
如同一个孤傲的王者，无声地嘲笑着所有凡夫俗子的无知！
“这……这……”李教授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大脑，在这一刻，也仿佛停止了运转，一片空白。
悬……悬浮了？
一块用食堂剩饭搓出来的“黑疙瘩”，竟然……竟然真的悬浮起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静电？
对！一定是静电！
李教授猛地想到了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
这小子，肯定是在这“黑疙瘩”上动了什么手脚，让它带上了静电，然后利用静电的斥力，制造出了这种悬浮的假象！
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李教授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就说嘛，怎么可能真的有这种……
“李教授，”秦风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古井无波，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您看，这……应该不是静电吸附吧？”
说着，他还特意用镊子轻轻拨动了一下那块悬浮的“黑疙瘩”。
“黑疙瘩”在空中微微晃动了几下，但依旧稳稳地悬浮在那里，丝毫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
李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静电吸附，确实可以造成轻微的悬浮，但绝对不可能如此稳定！而且，这“黑疙瘩”的体积和重量，也远远超出了普通静电斥力所能支撑的范围！
难道……
一个更加荒谬，却又让他不得不面对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再次钻进了他的脑海！
迈斯纳效应！
完全抗磁性！
这……这难道真的是……
不！
还不能下结论！
李教授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一个严谨的科学家！他不能被这种……这种近乎“魔术”的现象所迷惑！
“哼！就算它能悬浮，又能说明什么？”李教授的语气依旧强硬，但仔细听，却能从中听出一丝不易察察的……底气不足，“或许……它只是一种具有特殊抗磁性的……新型顺磁或抗磁材料而已！这种材料，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没有！”
“要证明它是超导体，最关键的，还是……零电阻！”
说到“零电阻”三个字，李教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期待？
是的，期待！
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渴望着……奇迹的发生！
毕竟，室温超导体，那是全世界物理学家共同的梦想啊！
如果……如果这个梦想，真的能在他有生之年，在他眼前实现……
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零电阻吗？”秦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李教授，您这里……应该有高精度万用表吧？”
“当然有！”李教授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然后，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这小子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竟然……真的开始考虑测试这块“破石头”的电阻了？
这……这简直是疯了！
但是……
看着那块依旧稳稳悬浮的“黑疙瘩”，看着秦风那双充满了自信和……一丝挑衅的眼睛，李教授心中的那股倔强劲儿，也上来了！
好！
我倒要看看，你这块“破石头”，到底能给我变出什么花样来！
“万用表在那边，你自己去拿！”李教授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实验柜，语气依旧冰冷，但眼神深处，却悄然燃起了一团……名为“好奇”的火焰。
秦风微微一笑，也不客气，径直走过去，从实验柜里取出了一个看起来就相当高级、表盘上布满了各种精密刻度和按钮的黑色仪器——高精度数字万用表！
他熟练地将万用表的两个测试探针连接好，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其中一个探针小心翼翼地接触到了那块“黑疙瘩”的一端。
另一个探针，则缓缓地移向了“黑疙瘩”的另一端。
办公室内的空气，再次凝固了！
李教授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万用表上那个即将显示数字的液晶屏幕，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
他知道，接下来显示的那个数字，将直接决定……他这几十年来建立起来的物理学信仰，是继续屹立不倒，还是……轰然崩塌！
胖涛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仪器，但他也能感受到此刻办公室里那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惊扰了这神圣的……“开奖”时刻！
终于，在万众瞩目（主要是李教授和秦风自己，胖涛不算）之下，秦风手中的另一个探针，轻轻地触碰到了“黑疙瘩”的另一端！
万用表的液晶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一串数字，在屏幕上飞快地跳动着……
然后，渐渐稳定……
最终，定格在了……
一个让李教授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止，大脑一片空白的……数字上！
0.00001 Ω ！
不！
还在继续下降！
0.000008 Ω ！
0.000005 Ω ！
最终，在经过了几秒钟的轻微波动后，那个数字，稳稳地停在了……
一个近乎于……零的数值上！
考虑到仪器本身的误差和接触电阻，这个数值，已经可以被认为是……
零电阻！
绝对的零电阻！
而且，是在室温下！
“啪嗒——！”
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响，在死一般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刺耳！
是李荣德教授手中那支陪伴了他数十年，记录了无数重要数据和灵感的派克金笔，从他那因为极度震惊而变得僵硬的手指间滑落，掉在了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
是李荣德教授那颗因为过度震惊而瞬间失去支撑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办公桌桌面上！
然而，他却浑然不觉！
他整个人，都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一般，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死死地盯着万用表上那个刺眼的、几乎为零的数字，眼神中充满了比见了外星人入侵地球还要惊骇一百万倍的……难以置信！
他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大着，足以塞进一个完整的鸡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脸色，如同开了染坊一般，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经历了从最初的“不屑与轻蔑”，到“震惊与愕然”，再到“怀疑与迷茫”，最终，定格在了……一种混杂了极致的惊骇、无法抑制的狂喜、以及一种……三观被彻底颠覆后的……呆滞与空白！
“这……这……这……”
李教授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像是被水泥给糊住了，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不成调的、充满了无尽震惊与狂喜的……单音节！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不，是被一万颗原子弹同时引爆了！
轰鸣！
空白！
颠覆！
室温超导！
零电阻！
迈斯纳效应！
这些曾经只存在于理论和梦想中的词汇，在这一刻，竟然……竟然真的以一种如此粗暴、如此直接、如此不讲道理的方式，活生生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且，创造这个奇迹的，竟然是……一个他刚才还嗤之以鼻、认为是“哗众取宠”、“亵渎科学”的大一新生！
用的是……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食堂剩饭？！
“噗通！”
李荣德教授，这位在燕京大学物理系德高望重、见多识广、一向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着称的老教授，在亲眼目睹了这足以颠覆整个物理学界的“神迹”之后，终于……
终于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两眼一翻，直挺挺地，从椅子上……
滑了下去！
是的，不是晕倒，是……滑了下去！
因为他那因为过度震惊而变得如同面条般瘫软的双腿，已经完全无法支撑他那颗同样因为过度震惊而变得“轻飘飘”的脑袋了！
“我……的……妈……呀……”
站在一旁的秦风，看着李教授这副如同被抽了筋扒了皮的软脚虾一般，从椅子上“优雅”地滑落，最终以一个极其不雅的“五体投地”姿势趴在地上的“失态”模样，也是忍不住……
嘴角疯狂抽搐！
他预想过李教授在看到真相后，可能会震惊，可能会激动，可能会……语无伦次。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平时看起来威严无比、气场强大的老教授，竟然……竟然会直接被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这……这“样品的力量”，是不是……有点太猛了？
秦风看着地上那位还在不停地哆嗦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祖师爷显灵了……物理学要变天了……”的李教授，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看来，这“打脸”的效果，是达到了。
而且，还是……超额完成任务！
只是……
这后续的“烂摊子”，该怎么收拾呢？
秦风看着地上那位已经开始手舞足蹈、口吐白沫（夸张说法）的李教授，感觉自己的头，也开始有点疼了。
早知道……就应该先给他打个120急救电话的。
这万一要是把老教授给刺激出个好歹来，他秦风……可就真的成了“欺师灭祖”的千古罪人了！
“李……李教授……您……您没事吧？”秦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试探性地推了推地上那位已经开始“抽搐”的李教授，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虚。
而李教授，则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秦风，眼神中充满了比见了亲爹还要亲切一百倍的……狂热与……崇拜？！
“神……神人啊！你……你就是……物理学界的……救世主啊！”
李教授一把抓住秦风的手，力道之大，差点把秦风的骨头都给捏碎了！
他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此刻涕泪横流，表情夸张到了极致，哪里还有半分平时那不苟言笑的“学术权威”模样？
活脱脱一个……刚中了五亿彩票的……疯老头！
秦风：“……”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这位可敬的老教授，给……刺激疯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样品的力量，果然……恐怖如斯！
导师的惊骇与失态……也果然……名不虚传！
秦风看着地上这位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手舞足蹈的李教授，感觉自己的未来，似乎……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可预测起来了。
这“学神之路”，果然……不是那么好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