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这种沉默。
如果季暮羽愤怒,或者直接跟自己撕破脸,那反倒好办。
自己完全可以借机把她赶走,哪怕硬来都行。
可偏偏,她一言不发,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
这种才最让人头疼。
要不然直接把她打晕吧?
可问题是,她要是醒过来,指不定又找自己麻烦。
以她的执拗,只要自己在中饮市,迟早还是能把自己翻出来。
想了想,白七鱼的目光放到了曹筱筱的身上。
还是得靠曹筱筱才行,只要让曹筱筱把季暮羽气走,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能是刚才自己的行为还不够过分,自己更过分一些,或许季暮羽才会放弃。
念及此,白七鱼咧嘴一笑,猛地在曹筱筱那张娃娃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曹筱筱整个人僵住,双眸瞬间瞪大。
她终于压抑不住,手已经下意识摸向刀柄。
然而,下一秒,白七鱼的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怔在原地。
“这小脸,真香。还是娃娃脸好啊——又可爱,又讨人喜欢。”
“……”
曹筱筱拔刀的动作,生生停住。
她怔怔地盯着他,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两个字。
可爱?
她的神情动容。
之前在更新会的时候,每次会长都会说自己的脸看上去像个玩偶一样,看上去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都没办法把自己带出门。
而且每次看到自己,就会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
这张脸,成了她的耻辱。
自卑,压得她从小就用口罩和帽子遮掩自己。
也是从那时候起,你自己才找回了一些自信。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说她可爱?
曹筱筱喉咙发紧,下意识开口,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真的……可爱吗?不丑?你不会……厌恶吗?”
白七鱼微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张脸,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标准的精致可爱。
厌恶?怎么可能。
况且,季暮羽还在一旁看着呢,他当然要演全套。
于是白七鱼神情一正,故作深情地注视着曹筱筱:
“当然是真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娃娃脸。可爱得让我忍不住想揉一揉、亲一亲……甚至欺负一下。”
话音落下,曹筱筱的耳根彻底红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仇人,他绑了少会长威胁自己。
可心底,却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
在更新会,她是冷酷无情的刀,是会长手里最锋利的兵器。
无人夸她,没人疼她。
她得到的,只有训练、恐惧、冷漠。
阮南对她,更不过是一个使唤的仆人。
但是这个男的,竟然说自己可爱,还想要欺负自己……
不对,他已经开始欺负自己了。
感受着还在自己屁股上作怪的那只手。
曹筱筱咬唇,却发现……刚才心里的不悦与反感,竟然一点点消失了。
她的心境,悄然间,开始彻底动摇。
白七鱼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就是这么一句普通的夸赞,让曹筱筱心态直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来没有过叛逆期的曹筱筱,在这一刻,心底竟像被点燃了一样。
那句话,就像一颗突兀的种子,悄无声息地钻破泥土,瞬间冒出了嫩芽,甚至疯狂生长。
而季暮羽看着这一幕,突然转身走了。
看到季暮羽转身离开,白七鱼笑了。
这果然有用啊!
太好了!
白七鱼对曹筱筱说道:“你看好这里的人,我去办点事。”
这一次,曹筱筱竟然有些羞涩,微微低头,轻声应道:
“好……注、注意安全。”
听到曹筱筱这么说,白七鱼有些诧异。
这妞竟然还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不过瞬间他就想明白了,肯定是怕自己发生意外,就没有办法让齐蓝放了阮南了。
白七鱼笑着对曹筱筱说道:“放心吧,我跟你说的都是真话。”
曹筱筱脸色更红了。
他说自己可爱,好看那些都是真的?
他是喜欢上了自己了?
他如果向自己表白的话,自己要不要拒绝?
不对呀!自己现在不就是他女朋友了吗?
啊……可他是仇人啊!
难道自己要认贼作父?哎?为什么我会想到认贼作父这个成语?他又不是我爸爸。
看着白七鱼离开的背影,曹筱筱有些出神,随即猛地摇头。
不对,不对,我不能有这种想法!
可就在此时,她脑海里,仿佛蹦出了两个小人。
小天使温声说:“他没有伤害过你,还要放了少会长。怎么能算仇人呢?跟他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
小恶魔叼着烟,点头附和:“天使说的对。”
曹筱筱:“……”
与此同时,地铁站口。
两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缓缓走出闸机。
眼神凌厉,步伐沉稳,身上透着一股狠厉的寒气。
这两人正是更新会另外两大天王,李文东和马兴远。
“东哥,我们又回来了!”马兴远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李文东脸色却阴沉如水,咬牙切齿道:
“当初我们在夏国辛辛苦苦经营的传销帝国,硬是被一个臭小子搅黄,还把我们打包卖去缅北,差点连命都没了!要不是老子靠着从《社交的手腕》里学到的沟通技巧,硬生生混出一条路来加入更新会,现在我俩怕是连腰子都早被割干净了!”
“嘘!”马兴远心头一紧,连忙扯了扯他袖子,“东哥,小点声!”
李文东收敛了几分,却依旧咬牙切齿:“只要让我再遇见那个小子,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尸骨无存!”
话音刚落,马兴远整个人一僵,突然停下脚步,死死盯着前方,表情古怪。
“大哥……你可能不信,上天好像真眷顾我们了。”
李文东冷笑,眼中满是讥讽:“眷顾?怎么眷顾?难不成让我们刚出地铁站就碰到了那个小子?如果上天真的这么眷顾我的话,哪怕让我吃屎,哪怕让我是10斤!我都愿意!”
马兴远眼神古怪得快要扭曲:“东哥……话不用说这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