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杂论对话 > 第331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场景:豫东“丰乐集”,秋收时节,数商围观农夫拔萝卜。见大者必带厚泥,小者泥薄易脱,杂货铺掌柜王某忽发一问:“商道亦如拔萝卜?带泥者,竟能得大益?”众商纷论,遂成此篇。

一、泥非赘物:是萝卜扎深根的“养份库”

粮商赵某(蹲身捻泥):“诸位细看这泥——萝卜主根往下扎,须根往旁伸,泥越厚,根越密。商道何尝不是?我祖父开粮行时,只知‘收粮卖粮’,像颗光溜溜的小萝卜,遇年成不好就亏。后来学乖了,顺带帮农户‘代存种子’,这‘存种子’就是泥——农户春天来取种子,秋收自然把新粮卖给我。十年下来,别家粮行还在挑挑拣拣收粮,我家仓里的粮,农户自己送上门,比别家多收三成。”

布商钱某(抖落账本上的灰):“赵公说的‘泥养根’,我在苏州做布庄时也遇过。初时只卖现成的布,嫌‘帮人裁衣’麻烦,说‘这泥沾手’。有次暴雨,某成衣铺裁好的衣料被淋湿,急得跳脚,我让伙计送去新布,顺带帮着重裁——‘这点泥(功夫)不算啥’。后来成衣铺凡进布,必来我家,说‘钱老板的布,裁着顺手’。这泥看着是额外的功夫,实则是把根须缠进了客户的地里。《墨子》说‘兼相爱,交相利’,商道的‘兼’,就是不嫌弃泥,让根须在泥里扎得更深。”

药商孙某(抚《本草纲目》):“李时珍说‘药农采参,必带三尺土’,怕伤了须根。我在亳州做药材生意,初时只收‘净参’,嫌带泥的‘压秤’。后来老药农说‘参离土三日,药性减三分’,才知这泥是‘保鲜剂’。于是改规矩:收参必带原土,顺带帮药农‘代晒参干’——这‘代晒’就是泥。药农见我惜参如命,把最上等的野山参都留着给我,别家出高价也抢不走。这泥,哪是压秤?是把‘独家货源’的根留住了。”

西域胡商阿古拉(指骆驼队):“我们走丝路时,骆驼驮货,必带‘备用草料’——这草料就是泥。旁人笑‘多此一举’,却不知沙暴一来,没草料的骆驼饿死半道,我们的能撑到绿洲。后来沿途驿站见我们草料足,都愿把商队托付给我们,说‘阿古拉的队,带泥(草料),稳当’。这泥,是把根扎进了‘信任’的土里啊!”

王某(拍大腿):“赵公的‘存种子’,钱公的‘代裁衣’,孙公的‘带土收参’,阿古拉君的‘备草料’——原来泥不是累赘,是让生意扎深根的养份!光想拔光溜溜的萝卜,根浅,风一吹就倒;带着泥,根须缠得牢,天大的雨也冲不跑。”

二、泥中生苗:带起的泥里,藏着下季的“新萝卜种”

茶商李某(煮茶待客):“泥里不只有养份,还有新苗。我在安溪收茶,茶农总抱怨‘炒茶的柴火贵’,我让伙计多拉两车木炭来,‘这泥(炭火)你们先用着’。茶农烧我的炭炒茶,说‘李老板的炭,炒出的茶香’,次年采茶,每斤多给我半两‘添头’。这添头看着少,积少成多,一年竟多收三百斤好茶。更妙的是,他们把我给的炭分给邻村茶农,邻村的茶,也跟着送来了——这泥里的新苗,是‘口碑’啊!”

船商周某(展运河图):“李公说‘泥里有苗’,我跑运河时体会更深。咸丰年间,我家船队运瓷器,过淮河时触礁,碎了半船。旁人只叹‘倒霉’,我爹却让伙计把碎瓷片捡起来,送给沿岸的瓦匠——‘这泥(碎瓷)能嵌进墙里当装饰’。瓦匠们用碎瓷片砌出‘瓷花墙’,成了淮河一景,游客多了,沿岸客栈、货栈凡运货,必找我家船,说‘周老板连碎瓷都能变宝,运货肯定靠谱’。这碎瓷片,就是带起的泥,看着没用,却长出了‘独家客源’的新苗。”

洋商汤姆(摊开铁路招股书):“我们修印度铁路时,董事会里吵翻了——有人说‘只管铺铁轨运货’,像拔萝卜只攥缨子;有人说‘每站必建货场、客栈’,这就是带泥。后来听了后者的,结果呢?货场老板靠铁路发财,联名要求‘只让汤姆公司的火车进站’;客栈掌柜帮我们招徕乘客,说‘坐这趟车,住店便宜’。这泥里的新苗,是‘垄断权’啊!反观某蒸汽船公司,只收‘过河费’,不肯带‘码头仓库’的泥,铁路一通,船都锈在河里了。”

书商吴某(指书架上的旧书):“我在开封开书店,初时只卖新书,嫌‘收旧书’麻烦,说‘这泥(旧书)占地方’。有次落榜秀才当掉一批手抄诗集,我照价收了,还帮他裱糊修补——‘这点泥(功夫),帮你留个念想’。后来秀才中了举,把京城新刻的书都托我卖,说‘吴老板懂书,带泥也不嫌弃’。这旧书堆里的新苗,是‘官宦门路’啊!《史记》说‘长袖善舞,多钱善贾’,依我看,是‘多泥善贾’——泥里藏着你想不到的种子。”

王某(给众人添茶):“李公的‘炭火换添头’,周公的‘碎瓷砌花墙’,汤姆先生的‘车站货场’,吴公的‘旧书换门路’——原来带泥不是白带,是把别人不要的土,当成自己下季的苗床。这泥里的新苗,浇水施肥的不是自己,是那些得了泥好处的人啊!”

三、泥能成势:千亩泥田,能长出“连成片”的萝卜林

盐商郑某(敲着盐引木牌):“单颗萝卜带泥是根,百颗带泥是田。我家做盐生意,康熙年间只在济南府卖,像颗孤零零的萝卜。后来太爷说‘把盐铺开到州县,顺带帮当地开酱园的赊盐’——这‘赊盐’就是泥。酱园用我的盐做出好酱,百姓爱吃,酱园赚了钱,不仅还了盐钱,还帮我吆喝‘郑家盐,腌菜香’。十年下来,山东十三州府,半数酱园用我的盐,盐铺连成了片,别家想进山东,比登天还难。这就是‘泥连泥,成了势’。”

票号掌柜陈某(抚平遥票号密档):“郑公说‘泥连泥成势’,晋商票号最懂这个。日升昌初开时,只做‘银钱汇兑’,后来发现‘商人兑了银子,总得买东西’,就顺带帮绸缎庄、茶叶铺‘代记账目’——这‘代记账’就是泥。绸缎庄见票号账目清,让客户直接用票号的银票买布;茶叶铺也学样,用银票结账。结果呢?票号的银票,成了‘硬通货’,连朝廷都用它发军饷。这泥连起来,是‘汇通天下’的势啊!”

纱厂老板林某(展机器图纸):“我在上海开纱厂时,机器一响,只盯着‘出纱多少’,像颗只顾长的萝卜。后来工人说‘家里孩子没学上’,我咬咬牙,在厂旁盖了所‘子弟学堂’——这学堂就是泥。工人见孩子能读书,干活更卖力,次品纱少了三成;附近农户见学堂好,把女儿送来当纺织工,招工都不用愁。更妙的是,学堂先生帮我算成本,竟找出了‘机器空转’的浪费,一年省出两千两银子。这泥,连起了‘工人心、农户力、先生智’,成了别人拆不散的势。”

胡商赛义德(展开波斯商道图):“我祖从波斯贩地毯到长安,不单卖地毯,还帮西域使团‘代订长安的瓷器’——这‘代订’就是泥。使团带着地毯回西域,带着瓷器回长安,两边都说‘赛义德的商队,带泥(跑腿)最靠谱’。后来波斯的香料、印度的棉布,都托我祖的队运,一条丝路,竟成了我家的‘专属商道’。这泥连起来,是‘垄断丝路’的势啊!”

王某(望着远处的农田):“郑公的‘十三州府盐铺’,陈公的‘汇通天下’,林公的‘纱厂学堂’,赛义德君的‘丝路商队’——原来带泥的终极,是把散泥连成田。单颗萝卜带泥,能长更大;千亩泥田连成片,风来不折,水来不涝,长出的不是一颗大萝卜,是一片拔不完的萝卜林!”

四、避泥之祸:嫌泥脏者,终成“无根之萝卜”

当铺老板冯某(叹口气):“诸位说带泥的好处,我却见过嫌泥脏的亏。我表兄在扬州开当铺,只收‘金银珠宝’,说‘收旧衣服、破家具是沾泥’。有次某绣娘当掉祖传绣绷,表兄嫌‘木头的,不值钱’,拒了。隔壁当铺收了,还帮绣娘修补绣绷上的裂痕——‘这点泥(功夫)不算啥’。后来绣娘成了盐商夫人,凡当东西,必去隔壁,还把亲友都介绍过去,表兄的当铺,三年就关了门。这就是嫌泥脏,丢了根啊!”

酒商徐某(灌了口酒):“冯公说的‘嫌泥丢根’,我在绍兴酿黄酒时也见过。某酒坊只知‘酿酒卖酒’,不肯帮农户‘改良稻种’,说‘这泥(技术)不该我们管’。结果别家酒坊帮农户改了稻种,酿出的酒更醇,农户只把好米卖给别家,某酒坊的酒越酿越差,最后只能兑水卖,名声臭了,连酒缸都被人砸了。这泥,你不沾,自然有人沾;根,你不扎,自然有人扎——等别人的根缠满了地,你这颗光萝卜,想扎都扎不进去了。”

洋商布朗(摇着头说):“我们英国有个东印度公司,起初在印度只收‘棉花、茶叶’,嫌‘修公路、建仓库’是沾泥,说‘我们是商人,不是修路的’。后来法国商人来了,帮印度王公修公路,还建仓库帮农民存粮——‘这泥我们带’。结果农民的棉花、茶叶,都先给法国商人,东印度公司只能高价抢,十年下来,利润少了一半。这就是嫌泥重,丢了市场啊!”

王某(敲着柜台):“冯公的‘拒当绣绷’,徐某的‘不改稻种’,布朗先生的‘不修公路’——原来嫌泥的,看似干净利落,实则是让自己成了没根的萝卜。风一吹就滚,雨一冲就烂,哪能长长久久?”

五、带泥心法:三不避,两要留

赵某(掰着手指头):“带泥不是瞎带,得有章法。我总结‘三不避’:不避‘小麻烦’,不避‘短期亏’,不避‘旁人笑’。我存种子时,伙计说‘占地方,还得防鼠咬’——这是小麻烦,不避;帮农户存种子,头三年没收钱——这是短期亏,不避;别家粮商笑我‘帮农户白干活’——这是旁人笑,不避。后来呢?麻烦成了便利,亏损成了厚利,嘲笑成了羡慕。”

李某(续上话):“赵公说‘三不避’,我补‘两要留’:要留‘回头路’,要留‘人情缝’。我帮茶农代晒参干,总多晒出三成,说‘这是备用的’——这是留回头路,万一茶农下次不够,还来找我;帮成衣铺重裁衣料,总多裁出一尺,说‘留着补衣裳’——这是留人情缝,让对方觉得‘占了小便宜’。商道如织锦,泥是经纬里的‘暗线’,明线是利,暗线是情,暗线断了,明线再花,也成不了锦。”

陈某(抚着票号的算盘):“说得好!晋商票号有句老话:‘账要算清,泥要带足’。账清,是不让自己亏;泥足,是让别人得便。就像拔萝卜,你带的泥里,若有别家需要的养分,别人自然盼着你多拔几颗;你带的泥若只沾在自己身上,别人见了就躲,哪有帮衬?”

赛义德(举起酒杯):“我祖在波斯商典里写:‘商者如蜂,采蜜不忘带粉;带粉者,花更盛,蜜更多’。这粉,就是泥啊!蜜蜂不带粉,花不结果;商人不带泥,业不长久。”

尾声:泥中自有千斤萝卜

夕阳西下,农夫收完最后一筐萝卜,笑着对众商说:“你们别看这泥脏,明年把它埋回地里,施点肥,长出的萝卜,比今年的还大!”

王某望着筐里的萝卜,叹曰:“今日才懂——商道哪有‘干净利落’的赢?带泥者,看似拖泥带水,实则把根扎进了人心、扎进了市场、扎进了世道。嫌泥脏的,赢了一时的清爽,输了长久的根基;带泥走的,忍了一时的麻烦,得了一世的安稳。”

众商皆点头。暮色中,丰乐集的炊烟与泥土的香气混在一起,像在应和这“泥中藏玉”的商道——原来最大的萝卜,从不是光溜溜的,而是带着厚泥,在泥里扎深根,在泥里生新苗,在泥里连成田,终成旁人撼不动的大势。

正如农夫所说:“只要泥还在,明年的萝卜,只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