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便就是姜晚柠此前在酒店内所见到的一幕了。
禁锢着她的包间房门,最终被人用力从外面强行破开,谢言川满脸戾气地怒视着时妄。
后者更是犹如见到鬼般诧异一瞬:“谢言川?你没死?”
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的时妄,脸色又重新从惊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变得渐冷:“呵……”
“果然我早就该猜到的。”
谢言川没理会时妄的话,因为假死的缘故,今天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眼下男人进门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把视线投到了姜晚柠的身上。
“柠柠,你刚没被伤着吧?”
他先是解下自己的外套,披盖住姜晚柠方才因时妄而有些春光外泄的上半身,见姜晚柠摇头,确定她身上只有些拉扯的痕迹而没太大的外伤之后,才踱步走到了时妄的对立面。
两人一个冷漠一个森然。
从学生时期便不对付的气场更在此刻蔓延,压迫得人喘不上气来。
四目相对,好像有电光火石在两人视线交叠之处,迸发出格外刺目的火花。
如此不过呼吸的瞬间,谢言川在走过茶几的途中,顺过桌上放置的花瓶,毫不犹豫朝着时妄砸了过去。
他曾经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眼下出手干脆利落,没给人任何反应的空间同时,下手的力度也更是没留任何遗力。
那一刹那间,男人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怒意,是恨不得当场将时妄置之死地的程度。
“砰——”
一声脆响,时妄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当场被花瓶砸破了脑袋。
裹胁着热意的鲜血,就这么顺着他额头侧边流淌下来。
又合着夜色之下的阴影,在他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诞的美感。
该说不说,时妄也是个硬骨气的,被人打这么一下愣是一声没吭。
他只颤了颤眼皮,任由那灼热的液体从狭长的睫毛上滚下,模糊了瞬间的视线后,时妄也像是忍耐到了极限,毫不客气对着谢言川挥舞去了拳头。
两个人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却是拳拳到肉厮打在一起,似是要连带着曾经学生时期的那份恩怨,也在此时一并全部都算个清楚。
不过是两人的这份大打出手的争斗,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
终于是在谢言川踹出一脚将时妄掀倒带翻身后一片桌椅之时,吸引来了酒店保安们的注意力。
“欸!你们做什么呢!?知不知道这里严禁私人斗殴!”
保安们先是紧急察看倒在地上,明显伤得更重的时妄情况。
“这位先生,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见时妄实在伤的厉害,他们刚要转头呵斥谢言川。
不想却正对上对方森然幽深的一双眸子。
几名保安一瞬间被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质问的声音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毕竟几人心里都清楚,凡是能来这家酒店消费的人,皆非富即贵。
尤其眼前的这两名年轻人,也肯定是他们,不,甚至是这酒店背后的大老板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见众人沉默,谢言川一时收回视线,准备带姜晚柠离开。
不想这时,时妄却从那片废墟中挣扎着半坐起身来:“姜晚柠。”
他抬手擦过自己唇角边处淌下的鲜血,盯着两人的眸子一时间冷得可怕:“……你考虑清楚了要跟他走。”
“……别后悔。”
就以他对谢言川的了解,这个人实在可怕得令人发指,绝对不是姜晚柠能够驾驭的存在。
闻言,姜晚柠正要离开的步子顿了一下。
却是没再回头看他:“跟你没关系。”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
见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时妄终是没忍住又咳出几口鲜血,晕了过去。
见状,旁边的保安更是手忙脚乱凑上前去将人送去医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因着谢言川如今的状态实在不方便在人前露面,谢言川只开着车把姜晚柠送到医院门前,便没再跟着下去。
便有了前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等姜晚柠从A市第一人民医院回来后,她在陈苍慧最近住过的房间里面,发现了一本日记。
因为陈海树至今昏迷不醒的缘故,只能由姜晚柠代劳,帮着对方妥善料理着陈苍慧的后事。
也从这本日记中,她总算真正了解到,关于两位老人以及自己外婆之间的一些恩怨。
日记中写道,陈苍慧的本名,其实是叫陈慧。
后来之所以改名为苍慧,是因为陈海树的原名之中其实是有“沧”之一字。
陈海树将其更改为艹字头的“苍”,寓意广阔无垠的自由和盎然生机之意。
借他的本名之字,赋予了属于陈苍慧新生。
……
陈海树确实比陈苍慧要大上将近五岁之多,两人算是大家族中的叔侄关系。
只不过年少相识,他们一个是大家族中备受敬仰,万众瞩目的嫡系少家主,另一个却是糟杂到不能再杂的旁系分支。
从出生之时起,便注定了彼此云泥之别的身份差距。
对此陈苍慧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和陈海树这样家族顶尖的人物牵扯在一起。
当然故事的起因,是和当时陈海树在医院里所说的那般,因为一枚家族的玉章,俩人生出羁绊,立下了不解之缘。
之后俩人间的故事,其实也和老头当初所说的,没有差上太多。
……
早些年的时候,陈家正得势之际,便是旁支血脉,生活上也能过得滋润。
虽不比本家那般大富大贵,但较之寻常人家的富足还是有的。
陈苍慧的师父,也是那时发现她在玉雕上的天赋,将人收做了自己最后一名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