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川之前所受的伤还未好全,他脸色此时看起来多有些苍白。
但如此,却是让他周身本就森严的气场,更添了几分压迫。
骇人的眼神,像极了刚从地狱里走来跟人索命的修罗,也让孟枕月原本欣喜的头脑瞬间如被泼上盆冷水一般,彻底冷却了下来。
她蓦地僵在原地,忽然想起来是的,上次也是这样差不多的场景,谢言川为了护下姜晚柠朝她开枪,是那样的毫不犹豫。
仿佛那日被枪打中所经受的剧烈痛楚,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样的历历在目。
孟枕月感觉自己的心口,一时再次抽痛起来。
当然那次死里逃生,她也是害怕再死一遭的。
如此孟枕月再面对谢言川的威胁,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上了半步。
此刻她总算回想起来谢言川的恐怖,再也不敢放肆,只能退回原地。
偏偏这样的恐怖人,在看向姜晚柠时,冷然的眸色却是闪过一瞬温柔和担忧:“柠柠,你没事吧?还有宋伯母。”
“没事。”
见俩人摇头之后,谢言川这才松上一口气。
而这一幕落在孟枕月眼中,也令她再看见姜晚柠的表情,更多了几分怨恨。
不过这些姜晚柠并未在意,这时刚进门而来的姜氏兄弟二人,也总算注意到了就在她身旁站着的宋瑶。
俩人眼前几乎同时一亮:“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爸人呢?”
不可置信又欣喜的反应,简直跟刚才姜晚柠的如出一辙。
宋瑶也在这时摇了摇头:“说来话长,先等离开这里,我再跟你们解释吧。”
“你们可走不掉。”
裴聿风也在这时咬牙,拿手捂着肩膀上孜孜不倦冒血的伤口同时,眼神阴郁异常,隐隐带着些疯意。
也是待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很快就有他这边的手下从楼上下来,两个黑衣人保镖的手中,正压着面色惨白的许茉莉。
许茉莉额头布满了细细的冷汗,打出现后,便满脸怨恨地盯着孟枕月:“孟枕月,你居然敢骗我……!”
难怪之前面见姜晚柠和宋瑶两人时,许茉莉并没有出现。
此刻看来,他们这四人间合作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牢固。
别墅的空气紧绷得像要炸裂,客厅里对峙的双方剑拔弩张。
姜闻州见这一幕,不由得嗤笑:“裴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种紧要关头,压个大肚婆过来,以为能靠她扳回一局?”
不想下一刻,他却在对上裴聿风肆意又疯狂地笑:“姜闻州,看来你还当真不知道呢?许茉莉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你的,是你们姜家的骨肉!”
话毕同时,裴聿风忍着肩膀上的痛意,这时踱步走到许茉莉的跟前,拿着匕首,威胁地落在了许茉莉的脖颈之间。
“宋女士,眼下这孩子马上就该出生了,如果不想让你这还未谋面的孙子就死在这时的话,就劝劝你的好儿子,赶快束手就擒吧。”
“什么!?”
裴聿风的一番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震得在场众人,全部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当事人的姜闻州和许茉莉。
就连许茉莉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天她意外怀下的孩子,居然会是姜闻州的!
但好像这样,也就能说得通,当初她意外跟人发生过关系之后,裴聿风为何不敢再拿她轻举妄动的原因所在了。
毕竟像姜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可是当时像裴家这样的小氏族,绝对得罪不起的存在!
而这件事的另外两个当事人,姜晚柠和时妄脸上的表情,一时也十分的难看和精彩。
时妄是因为当了这么久的接盘侠,蒙在鼓里被当众拆穿的难堪。
姜晚柠则是震撼又觉得恶心,她好不容易摆脱掉的女人,眼下难道要摇身一变,成了她嫂子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虞南汐怎么办?
客厅里一时炸开了锅,宋瑶也在这时错愕看向自己的大儿子:“闻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孩子,难道真是你的不成?”
姜闻州的脸色,在这一刻难看到了极致。
因为他早年确实风流,换过女人的速度,都快要赶上他换衣服的。
被裴聿风这么提起来之后,他还当真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跟许茉莉是有过那么一次过去。
好像当时他被商业上对家的人设计,在酒里下了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便随意抓了个女人过来破局。
以当时姜闻州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对方还不都眼巴巴上赶着凑前来,他便也想着,时候拿钱把人给打发了就好。
毕竟这事是他有错在先,姜闻州虽然早就不记得当时睡过的那女人长什么样子,但还是责令下去,在暗处给了她不少的招抚,直到后面传来对方回国的消息后,才就此中断。
却没想到,只是他这一次的无心之举,之后居然牵扯出了,这样一连串不可控制的事情出来。
整个别墅之内的空气,在此刻像被冰封,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作响。
姜闻州的表情冷得可怕:“裴聿风,你以为拿孩子做要挟,我会在乎吗?”
“且不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就算是,又能如何?”
与他相熟的人,鲜少会在他身上,见到这样的一副面容,一时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宋瑶也在这时点头:“闻州,妈相信你的决定。”
也是听得他们母子的这番话,许茉莉脸上的表情彻底灰败下来。
眼看气氛再次僵持不下,这时的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冲天的火光。
有人在外面放了火!
浓烟顺着走廊灌进来,呛得人咳嗽连连。
不知是谁先动手,两边的人瞬间扭打成一团,枪声、惨叫声、玻璃碎裂声交织在一起。
鲜血溅在白色的地毯上,迅速被火光映成诡异的暗红色。
漫天火光在这时烧起,此地不宜久留。
混乱中,姜闻州带着自己的人强行突围,留下一片狼藉。
孟枕月不知何时被哪边的人击倒在地上扭曲痛呼,肩头鲜血淋漓,裴聿风也再次受伤,捂着腹部,呼吸急促,脸色比那屋外的火光还要惨白。
眼看大火将要烧进屋内,孟枕月看向站在门前唯一还算安然无恙的时妄:“快救人啊时妄,你还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