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云微自己去杀就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林云微还藏了小心思,拉上四皇子一起,以完结案子为由,占据正义一面, 逼着皇帝认同。
这显然是触怒了真龙逆鳞,无论如何皇帝都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太和王跪在了林云微身边,衣衫都没有披一件,林云微瞥见,忙伸手抱住他道:“衣服!”
满福在外面窥视情况很久了,此刻忙跑上来抓起斗篷给太和王裹上。
皇帝看着他们两个,瞧见林云微至少还会想着护着太和王了,冷哼一声,神色柔和了一分:“扶着二皇子上床去!”
内侍忙过来强行将没什么力气的太和王扶到了床上,同时皇帝对着林云微判决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岭南!”
流放……
林云微谢恩,听得皇帝道:“你是应该谢恩。”
瞧着皇帝甩袖走了,林云微忙从青石板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冰凉的膝盖,坐在了火盆边上烤火。
太和王惊魂未定,见到林云微却这样淡定,疑惑问道:“你不会是认命了吧?”
林云微叹口气,转身打开皇帝送来的药膳,给自己和太和王一个人盛了一碗:“之前我不是打算逃婚吗?随口说的要去南疆,这话被你的人传到了皇帝耳中,他就成全了我,刚才不是还说我应该谢恩吗?”
太和王听得,愤然叫来青衡:“查出这个人!”
林云微摆摆手吸溜完了一碗药膳,这才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没必要,查出来你想要做什么,打发走不成?”
抬眼看着太和王一脸焦急地脸色惨白,端着的药膳一口都没动,林云微催着道:“吃啊,这个这么好吃。”
“不行,我要进宫!你堂堂清平公主怎么能被发配流放,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
看到太和王就在乱上乱抓想要掀被子下床,林云微一面吸溜一面冷淡说道:“去吧,提醒皇帝削了我的册封。”
青衡抓着被子重新按好,劝说道:“王爷,林娘子都没觉得如何,你就别着急了,听听林娘子怎么打算吧!”
吃饱喝足,林云微站起身来道:“你就好好养病吧,皇帝就是觉得我碍眼,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总而言之,我离开未必是坏事。”
太和王瞧着林云微抬脚走了出去,坐在床上很是悲凉地说道:“她就是想要逃婚……”
次日,来了两个衙役,听命护送林云微去岭南。站在太和王府门口,两个衙役吓得半死,缩在角落中往旁边看去。
门口堆满了马车,连他们的头京兆府的府尹景言秋都下马侍立在旁边,更不用提同样下马等着的刑部侍郎廖忠和大理寺少卿陈汉文。
他们之所以站着,是因为马车之中还坐着几个皇子,四皇子坐在车上拿着马鞭等着,三皇子在马车中等着,连太子的马车都在。
林云微收拾了一个包裹跨着一把长剑走出来,抬眼就看到眼前围堵着的马车和人
四皇子当先跳下马车,大喊一声道:“林云微,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帮你说话了,你算计地可真深啊!”
四皇子带着笑走到林云微跟前,递给她一封信道:“岭南的驻军将军是我的好友,你拿着信去找他,他一定会照顾你的!”
说完四皇子便跳上了马车,吩咐离开。
廖忠走上前来对着林云微带着嘲讽的笑道:“林大人,你这个刑部侍郎的职位虽然陛下没有撤掉,但是你我都知道,你这是发配流放,自然是没有官职了。”
“不过作为同僚,我自然是应该来送你一下的。”
林云微眸子一转只当是看到了脏东西听到了狗叫,这人哪里是来送她的,分明就是来通知她,这个刑部侍郎的官职最后还是他的。
说完廖忠拱手而去,陈汉文带着无限的担忧上前看向林云微,递给她一把油纸伞:“路上小心。”
林云微微笑接过来,陈汉文也不好耽搁,依依不舍走了。
安平王没有下车,掀开车帘往外看着林云微,眸子冰凉,带着几分慵懒道:“林云微,后悔了吗?”
林云微报以同样的冷笑:“和临阵逃脱的胆小鬼,我本人没什么可说的,安平王,好自为之吧,我既然不会放过蓝空,你便知道我的脾气——”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安平王已经丢下车帘招呼车夫离开了。
林云微盯着安平王的马车,心中唯一不甘心的就是,离开之前没有将安平王拉下马来。
太子永安王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徐步走向林云微,林云微也打量着他。
荣升为太子之后,他的神色越发沉稳儒雅,一番心思在漆黑的眸子中涤荡,带着无限柔情望着林云微。
“这是没有想到的局面,怪我知道得太晚了,没有办法帮你。”
林云微发现自己瞧见永安王这种深情的神色,还是会动心,只得笑着道:“至少太子殿下你如愿以偿了,往后就要靠你多罩着我们了。”
我们?
这个词让太子在心中咀嚼着,就见到坐着轮椅的太和王也出来了。
侧门车夫牵出一辆马车来,马车上绑了不少的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太和王的用意,他见到太子的神色立刻说道:“太子莫怪,林云微乃是我的未婚妻,我陪着她去岭南,没问题吧?”
皇帝只是发配林云微去岭南,并没有解除他们之间的婚约,按道理太和王自然是还是林云微的未婚夫。
林云微咋舌道:“青衡,别让他闹了,带他回去!王爷若是跟着我去了,出了什么事情,陛下一生气直接给我判了死罪怎么办?”
虽然这样说,但是林云微还是很担心地打量太和王的衣衫厚薄,吩咐道:“你若是再感染风寒的话,可没有药王谷的人救你。”
不在理会来送行的人,林云微朝着那两个衙役走过去:“行了,走吧。”
两个衙役手中握着绳子,忙丢到一边去。
按照一般的流放,犯人是要刺面,带着镣铐一路走到流放地去的。但是两个衙役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