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清,老宅。
七月闷热,孟竞帆小朋友穿着白色的背心和短裤,趁大人不注意,搬了板凳放到水缸旁边。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放进了水缸。
“哈哈……”小朋友开心地撩起一把水,弄湿了鸭子,也弄湿了自己。
小肚凉嗖嗖,他丝毫感觉不到。
孟棠从后院工坊出来,看到孟竞帆的肚子挂在水缸边缘,整个人都悬空了,吓了一跳。
不过她没有出声,生怕把他吓着栽水缸里。
孟棠赶紧过去,打算教育一下,步子刚迈出去两步,一只大手拎住了孟竞帆的后衣领。
“孟竞帆!”魏川拧着眉心,“你又皮痒了?”
“啊……”孟竞帆手脚并用,在空中晃荡,“我在给小鸭子游泳呢。”
魏川眼眸一抬,险些气晕:“你就直接把鸭子放吃水的缸里?你完了我告诉你,方姐回来一定会揍你的。”
“她才舍不得打我,爸爸,放我下来。”
魏川在他屁股上揍了一巴掌,将人放了下来。
孟竞帆揉着屁股转身,看到孟棠时,小脸扬起大大的笑,跑了过去:“妈妈。”
孟棠蹲下身,扯住他的背心:“衣服湿了,知不知道?”
孟竞帆心虚地凑过去,在孟棠脸上亲一口:“妈妈我爱你。”
孟棠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这小子太会甜言蜜语了,跟他爸一个德行。
“先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再揍你。”
孟棠这话对于孟竞帆来说没有一点威慑力。
进了屋,孟棠给他拿了身衣服,边换边说:“缸里的水是吃的,你把鸭子放进去,就是浪费了一缸的水,你爸爸还得重新消毒洗缸,知道错了没?”
“错了。”孟竞帆认错贼快,“可我的小鸭子怎么办?”
“小鸭子从哪儿来的?”孟棠给他整理了下衣领。
“瞿奶奶给的,豆子有一个。”孟竞帆小嘴叭叭,“好可爱,软软的,我喜欢呢。”
“所以赖着不走,人家就给你了?”孟棠捏了下他的鼻子。
“瞿奶奶喜欢我,可不是我要的。”孟竞帆嘟了嘟嘴。
“小魏,你怎么在刷缸?”
屋外传来方姐的声音,孟竞帆转身,一溜烟跑出去,抱住方姐的腿说:“是我把小鸭子放进水缸里了。”
方姐笑着捏了下他的脸,从篮子里给他拿了个番茄:“拿着啃吧,洗过了。”
“等一下。”孟棠赶紧制止,“手还没洗呢。”
魏川用水瓢接了水,对孟竞帆说:“过来洗手。”
小朋友肉嘟嘟往魏川旁边一蹲,伸出去的手跟没伸一样,魏川无奈地自己往他那边靠了靠,慢慢给他洗了手。
“谢谢爸爸。”
魏川气笑了:“你是我祖宗。”
孟竞帆洗完手,屁颠地走了,坐在小板凳上啃着番茄,方姐见状,笑着给他拿了围嘴。
“我的小祖宗哎,家里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还能穿一件扔一件啊?你看你这衣服,又脏了。”
孟遇春从外头回来,见到孟竞帆吃成了花猫,乐呵呵地在他身边坐下,时不时摸摸他的头。
“小子,今天干了什么?要不要跟我去后院玩木头?”
“不好玩。”孟竞帆说,“我带回来一只小鸭子,我教它游泳呢。”
“哈哈……”孟遇春朗声大笑,“它没骂你啊。”
“嘎嘎……”孟竞帆学着鸭子的叫声,转头看向孟遇春,“像这样叫了几声。”
“哈哈……”
孟遇春的笑声更大了。
吃完了番茄,孟遇春给他擦了嘴,又问:“跟不跟我去后院玩木头?”
孟竞帆面露难色。
小小一人,竟然还会考虑别人了,他瞥了眼孟遇春,生怕被拎到后院。
孟遇春看向孟棠,摇了摇头,看来这小子不是个木雕的料。
三到六岁,正是一切基础能力的萌芽阶段。
孟竞帆已经三岁了,却耐不住性子去玩木头片,玩泥巴倒还可以,只不过也没个章法。
孟遇春引导过他,这皮小子三秒不到就打破了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我行我素。
就算真有天赋,走的也绝不是传统路子。
别看孩子小,但三岁看老这句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孟棠还得收徒,只不过想要找到一个天赋极佳的太难了。
孟棠看着孟竞帆,心里有点遗憾,但遗憾不深。
魏川洗好了缸,让太阳晒着,他朝孟棠努努嘴:“这鸭子怎么办?”
“当宠物养呗。”孟棠哭笑不得,“你儿子弄回来的,要是把它弄走,只怕要哭。”
魏川:“……我小时候也不爱哭啊,是不是你小时候总爱哭鼻子?”
“你才爱哭鼻子。”孟棠哼了声,“你儿子你不知道?鬼灵精一个,雷声大雨点小,还没怎么着呢,方姐和爷爷就护过去了,他就捏准了这点。”
“暑假结束,赶紧送幼儿园。”魏川说,“整天待在家里能翻天。”
三岁两个月,确实也能上了。
孩子周岁时,楚茵提出孟竞帆上学的问题,最终以孩子还小,让他留在了雁清。
魏立峰本来打算在雁清投资一家幼儿园,但被孟棠拒绝了。
两公里之外就有一家幼儿园,她和魏川看过了,特别好,比较注重劳动教育和实践能力的培养。
幼儿园很大,里面还有一大片菜园子,都是小朋友和老师们一起种的。
孟棠觉得这种幼儿园很像她小时候的模式,劳动手工活都是自己来。
和魏川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让孟竞帆在雁清上幼儿园。
等到小学时,再让他回z市。
也就是说,孟竞帆小朋友还有三年的轻松时间。
不管怎么样,不能做个纨绔子弟。
孟棠在雁清离不开,只能辛苦魏川来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