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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秋忙里偷闲给贾庄打了通电话,得知对方早已在公司楼上等候。贾庄接起电话就说要下楼迎接,陆见秋却笑着阻拦:“不用麻烦,等电梯人少点我再上来。”电话那头的贾庄只好作罢。

半小时后,时针指向九点,电梯口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零星几人等候。陆见秋这才抱起女儿萱萱,慢悠悠走向电梯口。

等候电梯的四五人中,有三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个个体态微胖,其中一人总时不时抬腕看表——那是块价值十几万的劳力士。另外两位则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与陆见秋年纪相仿,一身干练的职场西装,搭配包臀短裙和黑色丝袜,身姿惹眼。

一位中年男人靠着墙刷手机,眼神却心不在焉,总用余光悄悄打量那两位女子;就连频频看表的男人,也难掩在美女面前显摆的心思。这一切被两位女子看在眼里,她们非但不反感,反而抬手撩了撩鬓边碎发,轻轻扭了扭腰肢,像是有意展示自己的魅力。成年人的世界本就现实,多是利益交换,少了几分年少时的纯粹。

就在那看表的男人再次抬腕,余光扫过女子腿部,嘴角露出一丝猥琐笑意时,怀里的萱萱忽然睁大眼睛,满是疑惑地盯着他。在孩子单纯的世界里,没有“显摆”的概念,她只纳闷:这位伯伯为什么总抬着手?

好奇心最终压过了胆怯,萱萱伸出粉嫩的小手,指着那男人,抬头问陆见秋:“爸爸,这位伯伯的手是不是生病了呀?”

这话一出,电梯间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尤其是那两位女子,笑得前仰后合。另外两位中年人强忍着笑意,脸上满是幸灾乐祸。萱萱就像《皇帝的新装》里的孩子,无意间戳破了男人的装腔作势。

男人的脸色从僵硬变得铁青,本想吸引美女注意,反倒成了笑话。他憋得满脸通红,眼中满是怒火,狠狠瞪了萱萱一眼,吓得孩子赶紧缩回陆见秋怀里。“哼,乡巴佬!不会教孩子就别带出来,随口乱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男人不敢对孩子发作,只能把火气撒在陆见秋身上。

陆见秋倒没生气,虽知萱萱无心之失,但童言无忌也需引导。他连忙致歉:“这位先生,实在抱歉,孩子刚才说话没分寸。”“没分寸?我看是你根本不会教!”男人依旧不依不饶。

陆见秋没理会男人的指责,转而柔声对萱萱说:“萱萱,不能这么说别人,快给伯伯道个歉。”“爸爸,我不是故意的……”萱萱小声嘟囔着,还是对着男人说:“伯伯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孩子眼神清澈,语气诚恳,圆嘟嘟的脸蛋透着天真,让人不忍苛责。

男人见状,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跟孩子计较,反倒显得自己没风度,尤其还在美女面前。萱萱见对方没理自己,小脸上满是落寞。

陆见秋摸了摸女儿的头,故意提高声音说:“宝贝,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也别随便把脖子上那块一千万的帝王绿露出来给别人看。”这话明摆着是说给那男人听的:你那手表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周围人听到这话,都投来鄙夷的目光——一个小孩戴千万帝王绿?谁会信?只当陆见秋在说大话。陆见秋却不在意,轻轻整理了一下萱萱的衣领,把玉坠遮住。

男人正想反驳,电梯门缓缓打开。众人没再纠结刚才的事,纷纷走进电梯。两位女子靠在角落,几位中年人站在按键旁。陆见秋最后进来,把萱萱放在地上,站在门口。

那戴劳力士的男人主动问其他人要去的楼层,尤其对两位女子,语气殷勤得近乎谄媚,唯独对陆见秋露出不屑的眼神,连问都懒得问。陆见秋不在意,侧身按下了“88”——这栋办公楼里,顶层租金最贵,多是集团老总办公的地方,站在窗边就能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既是身份的象征,也藏着事业的野心。

电梯飞速上升,两位中年人先到楼层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那两位女子。几分钟后,戴劳力士的男人也下了电梯,最后两位女子在六十多层离开,留下满电梯的香水味。

电梯里只剩父女俩,萱萱鼓着腮帮子问:“爸爸,我刚才是不是让那位伯伯不开心了?”看得出来,孩子还在为刚才的事难过。陆见秋摸了摸她的头,耐心教导:“嗯,以后不能随便说陌生人哦。”他觉得,借这件事给孩子上一课,对她以后的成长有好处——童言无忌没错,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大度包容。

萱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爸爸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她年纪虽小,却格外聪慧机灵,一点就通,这点随极了陆见秋。

陆见秋小时候,母亲陈梅的每句教导他都牢牢记住,长期耳濡目染下,比同龄人成熟不少。上学时,别人忙着玩耍,他已会制定学习计划、设定目标;高中时,同伴们对女生格外关注,他却埋首书本备战高考;大学时,不少人沉迷恋爱、荒废学业,他早已开启创业之路。若非天资过人,他也无法达成过往那些成就。

很快,电梯停在天河大厦顶层。门缓缓打开,陆见秋牵着萱萱走出,贾庄已在走廊等候。“陆董,您可算来了!”贾庄满脸堆笑,大步迎上前。他与李泰年纪相仿,身形瘦削,西装笔挺。身后站着三四名年轻员工,都是他从原团队带来的。

这些员工早听说集团换了新董事长,却因陆见秋要求保密从未见过面。如今见董事长如此年轻,个个面露诧异——竟和上一任董事长一样年轻。

陆见秋先打量了走廊,显然刚装修完,明亮整洁,还残留着甲醛味。随后贾庄带他参观整层办公楼:管理层办公室装修精致,地面铺着地毯,办公设备一应俱全,只需散尽异味就能入驻。88层面积宽敞,集团会议室、商业规划审核室及高层办公室(包括董事长办公室)都设在此处,格局与A城总部相似,将顶层作为最高决策层,楼下楼层则是各部门办公区,由顶层制定决策、下层执行。

“贾庄,做得好,还提前完成了工期。楼下楼层进度如何?”陆见秋赞许道。“陆董,楼下也快完工了,就算李总那边现在派人来也没问题!”贾庄语气笃定,又提议,“要不我带您下去看看?”陆见秋摇头:“不用,你办事我放心。”“那去我办公室看看?”贾庄又说。陆见秋点头,牵着萱萱跟他穿过走廊。萱萱全程乖乖跟着,小脑袋不停张望,紧紧挨着爸爸。

董事长办公室左侧是秘书办公室,右侧是助理办公室,均负责协助处理日常事务、传递文件。陆见秋推开门,屋内宽敞奢华——贾庄知晓他的喜好,完全按其风格装饰。除了大办公桌、会客沙发和文件架,墙上还挂着几幅书画,添了几分书卷气。办公室面朝江边,巨大的落地窗外,江两岸景色尽收眼底。

陆见秋驻足窗前,踩着柔软的地毯俯瞰城市,远处的小蛮腰高塔直插云霄,心中涌起一阵豪情。但这感觉转瞬即逝——以他如今的地位和成就,已无需靠身处高处证明自己,也没有了向上攀登的澎湃感。

他转身坐进办公桌后的软椅,对贾庄说:“尽快和李泰对接,推进秋风的迁移。”“陆董,我已经通知李总了,这几日应该就能启动。”贾庄答道。秋风规模不小,搬迁需制定计划,在不影响运转的前提下分批进行,陆见秋对此很清楚,并未催促。

沉默片刻,陆见秋又问:“省城商场的筹备怎么样了?”他给这边拨了近五十亿资金,几乎掏空了秋风的现金流,其中大部分都用于建设秋风商场。“陆董,商场还得等些时日,装修和招商都需要时间推进。要不我现在带您过去看看?”商场离这不远,贾庄既想让陆见秋了解进度,也想趁机展示自己的成绩。

陆见秋看向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候的萱萱,笑着说:“有这小家伙在,我就不去了。”此刻他只想做个陪女儿的爸爸,而非董事长,不愿带孩子四处奔波办公。贾庄虽有些惋惜,却也没坚持——眼下商场还在装修,到处是工地,确实没什么可看的。

又在办公室转了转,陆见秋起身:“这里交给你就行,我不留了。”“陆董,我送您!”贾庄连忙说。“萱萱,走啦,爸爸陪你玩去!”陆见秋喊道。“好呀!”小家伙瞬间精神起来,笑容灿烂。陆见秋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贾庄在前面带路。

几人很快回到电梯口,乘梯到了一楼。刚走出电梯,一道急促的身影突然撞来,萱萱躲闪不及,摔坐在地上。“没长眼睛吗?”撞人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瞪着眼冲地上的萱萱骂道。陆见秋看清了——正是之前电梯里那个戴劳力士的男人。他脸色骤沉,冷声道:“到底是谁没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