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拿烛台的白衣男人领着村民要进城,查林德正好跟着他一起进城。
穿着铠甲,身背长剑,人高马大的查林德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在所有村民之后。
既没有伪装,也没有挟持谁,就只是散发出清爽自然的香气。
所有人只觉得空气为之一新,眼睛里能看到他,但是脑子里却没有将他当成可疑人。
本命香都有不同的效果,亚林的郁香能让人昏迷,查林德的自然香则是能让萦绕香气的他变得自然。
这主要还是香气进入身体引发的大脑认知,如果没有吸入香气,或者对香气有很好的抵抗效果,那本命香的效果就会大大减弱。
就好比亚林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入伊斯坦堡,但是在戈德文面前,他的本命香一点作用也没有一样。
就是因为身怀导光因子的戈德文完全免疫本命香的效果。
查林德顺利进入城堡管道,跟着村民一起被送到一处地下管道监牢。
当然查林德自己没有进监牢,所有人吸入自然香之后都自然地无视他。
查林德跟着之前领路的白衣男人一直进到监牢深处,走着走着管道里就发乎一阵阵轰鸣声。
接着就是另一个白衣男人领着一队怪物走过,这些怪物形体各异,浑身糜烂。
查林德记得自己离开伊斯坦堡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为祸一方的东西,没想到如今却已经被人类奴役。
当然,查林德很快就会知道并非奴役。
在跟着男人进入一扇巨大的门后,查林德没有选择继续跟,因为他从空气中嗅到了远超任何生物的强烈的气。
在完成诱变觉醒本命香之后,查林德就能通过对气的感知来判断物体或者生物的基本信息。
根据这一路走来总结的简单规则,个体的体魄越强横,其气也就越凛冽。
而非生物的气是固定不变的,只有生物的气才流动变化,生生不息。
一进门,查林德就察觉到犹如狂风一样凛冽的气,说明这里面有很强悍的存在。
查林德避着那股强气在屋内查看,发现这个巨大的管道涵洞里有着好几间调香室。
里面有不少调香师都在调配同一种香,查林德仔细观摩了整个调香过程,以及使用的香料。
其中一种香料引起了查林德的注意,那是一种米粒大小的红色香丸,其香气有令人浑身发痒的效果。
查林德只是稍微闻了一下就要动用本命香压制其效果,化解其香气。
调香师更是一个个都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时间查林德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地球,来到了什么细菌实验室。
(这种香料绝不是一般的材料提取的。)
查林德内心做出判断,他隐隐觉得这背后很可能有支配者的影子。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印证,除了调香室,查林德还找到了一间很大很空荡的变异室。
上百村民在香气的控制下排着队喝下那些调香师调配的药剂,然后进入变异室。
很快里面就传来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每个人的身体都呈现出不同的扭曲状态。
无论是弯曲成弓字形的脊柱带动整个身体的扭曲,还是手脚的反折叠,胸骨裸露,五脏六腑外翻。
每个人作为人的形体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以至最后完全瓦解,看不出一点人的样子。
之后每个人的血肉都会迅速糜烂,身躯逐渐变得庞大,化作身形各异的怪物。
随后有专门的人以特殊的香气控制异化的居民,将它们交给一个名叫达厄的将军。
查林德不认识什么达厄,也没听过,但是他认得荷鲁瓦的标志徽章。
事情已经很明显,荷鲁瓦为了对付圣战军,和某个邪恶调香师合作,抓来亚缇留的居民,将它们转化成怪物去作战。
目睹全程的查林德眼神冰冷,这种草菅人命泯灭人性的畜生,无论在哪个世界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对方也是个调香师,那就用调香师的手段把他揪出来。
查林德先暂时离开城堡,在附近的村落随便找了一间空的管道房调香。
他身上没有带太精密的调香设备,但对于他来说,即便没有设备仪器也能调香。
查林德的调香术本就是自学,调香物中只有基础仪器,所以查林德索性就没有依靠仪器调香。
他在平原山林之间走动,铠甲之下的右臂缓缓变化,激活耀变。
耀变之后他的身躯得到升华,感知更加敏锐,对气的感知更精准,对气的调度更随心所欲。
身躯耀变的一瞬间,本命香的能力也得到上百倍的放大,整个山头的气都在他的感知和调度范围内。
而查林德并不是要找一草一木的气,他要找的是这整个山头的气,查林德将之称之为势。
何为势?
万事万物都有其气,同一个地区存在的物质之间,其气并非一成不变。
在长久的岁月流逝中,同在一个山头的草木土虫,其中一切东西的气都会发生交汇,这种大汇之气即是势。
查林德就是要以耀变之躯催动本命香,以香御势,调配势香。
在耀变状态下,整个山头的山势都朝他涌来,查林德将势抽出部分,再将本命香凝作一个香炉。
将抽出的部分势放入香炉之中浸染和发酵,由于山势由无数的气经年累月的汇成,在发酵过程中会产生无数种香。
而查林德要将不需要的香即使抽走驱散,只留下他想要的香继续进行调配。
这个过程持续三个多小时,之后留下的香按照不同的比例和顺序进行融合发酵。
最终在本命香的香炉之中,一缕黑色的香气静静悬浮,这就是势香——山语。
查林德感知了一下它的浓度,确定够用之后再次回到城堡。
还是一样的白衣男人,还是一样手拿烛台,身后也一样领着一群村民。
不同的是在进入城堡的时候,白衣男人打了一个喷嚏。
普普通通的喷嚏,没有谁在意。哪怕是在地球上,人们最多以为是受凉感冒。
才刚入城,在管道里走了几分钟,耳边突然响起轻微的嘤嘤声,男人出现了轻微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