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笑,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隐隐约约看见,应该是个大汉,一头油腻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脸,唯有一双阴鸷的双眼裸露在外。
璃茉饶有兴趣的微靠在一旁淡淡的看向他。
锁链拖地的声音响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鼻而来。
璃茉微微皱眉,手指微动,一道透明水幕直接隔绝了所有的味道。
她这才抬眸,望着已然靠近的男人,想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小姑娘,能只身夜闯刑法堂地牢,很不简单啊?”
“想让我帮你?”璃茉的声音很淡,她话音刚落,四周铁牢里的人便唰唰唰的将目光投向她。
男人明显一愣,而后笑了笑道:“很久没遇到这么聪明的小姑娘了。”
旋即话锋一转:“没错,小姑娘你若能助我出去,条件任你开。”
璃茉轻掀眼皮,淡淡开口:“条件?”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拿什么来跟我谈条件?”
男人倒也不急,干脆就地而坐道:“那么小姑娘,你想要什么条件呢?说出来听听。”
璃茉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才答非所问:“你犯了什么错?”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问,想了想,突然咧开嘴角笑着看着他。
“杀了狗皇帝一个得宠的儿子。”
璃茉挑眉:“你跟北湾帝有仇?”
此话一出,男人双眸微眯,沉默了少许后又非常大方的承认:“自然。”
脸上虽被油腻的发丝遮住,但那双含笑的眸子,却翻涌着滔天恨意:“那狗皇帝……还挺碍眼的。”
浓浓的杀气自周身迸发而出,这让站在一旁的璃茉都清楚的感觉到了。
看来,还是个血海深仇呢。
她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又道:“北湾帝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小姑娘,知道太多对你并不好。”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悠悠警告。
“是吗?”
璃茉笑了,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但有一点她算是看清楚了,这男人只要一提到北湾帝,那眼里的滔天恨意是怎么也隐藏不了,就这一点,便让她感兴趣极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她并不需要,但她一向心地善良,最喜欢做的就是助人为乐,这些人的价值,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回头看了看四周紧盯着自己的重刑犯们。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非常好玩的想法。
“你们中的谁?与皇室有仇。”
此话一出,整个重刑区域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右侧角落处传来一道极其低沉的声音。
“与北湾皇室没有仇,与西摩皇室倒是,算不算?”
璃茉挑眉转头:“所以,与西摩有仇的你为何会出现在北湾地牢?”
那人沉默不语,少顷,他缓缓抬头:“算吗?你放心,我对你绝无任何敌意。”
“自然,”璃茉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抬眸又问:“还有呢?”
她环顾一圈,又接着道:“机会只有一次,你们只需老实的回答我即可。”
话音刚落,又有两位大汉开口:“与皇室没有仇,但与一些奸佞狗官有仇算不算?”
璃茉嘴角微勾,转眸看向刚刚的男人。
“能被判重刑犯,除了血海深仇或杀人不眨眼的,那便是奸淫辱虐的败类了,你们是吗?”
男人冷笑:“那种只会伤害无辜弱小的,若被老子瞧上,定断了他的狗腿。”
“很好,这里面的所有人犯了什么罪?你应该很清楚吧,除了奸淫辱虐的败类,其他,无关你们做了什么,本姑娘都愿意做做好事,不过,我有个要求。”
男人一听,神色开始认真了起来,自地上缓缓站起身,望着面前的小姑娘,他问:“什么条件?”
“我可以放你们出去,但你们必须为我做一件事,三日后的冥阳节知道吧,到时三国聚集,我要你们随我一起会会三国皇帝,如何?”
此话一出,别说其他人了,就连男人都惊了一跳。
少顷,他一脸凝重的询问:“小姑娘,你想做什么?”
璃茉冷笑:“怎么?怕了?”
“怕?”男人不由嗤笑出声:“我若是怕,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对了,跟你们打听个事,你们可有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出现在这里?”
“十五六岁?”
男人皱了皱眉,随后摇头:“除了左边第三牢的人之外,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新人了。”
璃茉皱眉,难道清然没有被关押过?那他人现在在何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才对。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自左边牢房传来。
“姑娘说的十五六岁少年,老朽有见过。”
璃茉猛的抬眼,连忙来到声音处,双手抓住铁栏询问:“老人家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道:“红色的铠甲,瓜子脸,眉心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璃茉微愣,是桑文浩,不是清然吗?
她失望的微敛下眼睑,清然是在边境战场失踪的,没被北湾俘虏,那么又在哪里?”
“小女娃,你不是这里的人吧。”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
璃茉没回答他的话,转头看向众人淡淡开口:“三日后,本姑娘再来。”
言罢,转身就朝着走廊走去。
男人紧紧的盯着离去的背影,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那小姑娘与三国究竟有什么仇。
回想起少女的装扮,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唯有那张精致漂亮的双眼露出在外,虽做江湖儿女打扮,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像是某个家族跑出来的娇小姐。
只是这样一个乖乖女。怎么会与皇室扯上关系,莫非是被北湾帝的某个蠢儿子给伤害了?可也不对,从她的言行里可以看得出,她是恨极了三国……。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的睁大双眼,与三国有仇,那么她是……!
“不用乱猜了,或许就是你想的那样,”左侧再次响起老者的声音。
他背靠墙壁,一双浑浊的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铁门久久不曾移动。
从小女娃问起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时,他便猜到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