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没事的,日后我们少来林府就是。”
雪梅安慰着,拿出准备好的茶点,“您先吃点吧,这都大中午了还没吃东西,不为了您自己的身体也为了肚子的孩子想一下。”
说到孩子,林臻才终于拿起茶点,吃了几口。
“我在想,为何林清婉一口咬定是我害了柳如婳,是王清跟她说了什么吗?”
按理说,林清婉不应该第一时间想的是王清吗?
毕竟她才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人,可是林清婉却固执觉得她才是凶手,一切都透着不对劲。
她回想起王清那日的表现,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王清怕不是听闻了她和柳如婳的恩怨,于是就将这件事推到她的身上。
她向来信奉人不害我,我不害人的观念,既然她王清不道德,就不要怪她揭老底了。
“雪梅,你找人去调查一下王清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为了陷害柳如婳,压根就没必要用一个孩子来做代价,况且还是一个男孩。
一定是这个孩子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小姐,你是发现什么了吗?”雪梅好奇。
这种深宅大院的八卦是最有意思了。
“我现在只是猜测,你先找人去调查,多让人走访问一下。”林臻叮嘱着。
“好的,小姐。”
之后的几天,林臻没有出门,而这大雪也下个不停。
虞都城不知道哪里传来谣言,说这大雪是上天在降下神罚,因为圣君不明,昏庸无能。
本来只是在街头巷角流传,某个大臣在进谏时却直接将这件事说了出去,抨击皇上最近不上朝,不事朝政的情况。
秦禛大怒,一边宣林臻进宫,一边让人去找弘智法师。
林臻接到圣旨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皇帝又抽风了。
傅景桓在一旁说:“最近我们找人找城中宣布大雪是上天降下神罚为之后的谋反造势,秦禛宣你进去估计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你们确定好行事的时间了吗?”林臻好奇。
傅景桓没想隐瞒,“我们决定在开春之前行事,现在部分将士已经秘密来到了虞都周边的城市,只要等号令一下就可以立刻集结。”
林臻点点头算是知晓。
而后便打算跟随来宣读圣旨的太监进宫。
傅景桓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前去,便以林臻怀孕为理,跟随一同出发。
进到皇宫,去的却不是御书房,而是后宫的某个嫔妃的后院。
秦禛才起床,睡眼惺忪,穿着睡衣就接见了林臻和傅景桓。
“最近虞都天降神罚的传言,你们可知晓了?”他一开口就是这件事。
“臣妇不知。”林臻决定装傻。
“不知道也没事,今日找你来是让你和弘智法师一同举办一个祈福大会,为天生苍生祈福,祈求大雪停止,天气回暖。”
“皇上,这祈福大会的时间可是决定了?”林臻询问。
“就定在明天,要大会持续三天,林臻你做好准备,朕怜你奔波劳累,这几日可以住在宫里。”
秦禛这样说着,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心软的君王。
没等林臻说话,傅景桓就出声抗议,“皇帝,臣妻已经怀孕自己一个人住在宫里实属不便。”
“你怀孕了?”
秦禛的目光在她的肚子盯了几秒钟,神情复杂,忽然摆手,“既然你已经怀孕,这祈福大会就不用你参加了,你们先退下吧。”
林臻心里有些不好受。
倒不是因为不让她参加祈福大会这件事,而是皇上在得知她怀孕后的反应。
为何忽然就不让她参加祈福大会,是觉得她怀孕了就不在圣洁了吗?
还是觉得有了孩子就是污秽了?
“谢谢皇上体谅。”傅景桓拉了拉正在发愣的林臻一同跪下。
之后两人一道出了宫。
在马车上,林臻心情依旧有些不是很爽快。
她忍不住锤了一下傅景桓,埋怨道:“这世道可真可笑,这天下之人皆是女子所生,却又觉得怀孕的女子是污秽。”
“你怎么会这么想?”傅景桓抓住她的手,“我又不会嫌弃你。”
“哼,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立刻带着孩子跑路,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林臻冷声说着,依旧有些气不顺。
“我怎么舍得。”傅景桓赶紧将他抱住,“这祈福大会不参加不罢了,还得连续三天,这天寒地冻的,你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林臻想了想也是,不参加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等到祈福大会那日,林臻也远远地去看了,弘智法师穿着一身素白的锦衣,在祭坛上作法。
他嘴巴念着法术,手上持着一支大毛笔不停地在虚空中画着什么。
而后他忽然坐下,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冥思一样。
旁人好奇,“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忽然就坐下来了?”
“法师这是在跟上天对话,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意味着得到了上天的宽恕。”
林臻也在看着,正打算离开之时,场上忽然一阵骚动。
她看过去,只见弘智法师不知道为何忽然就吐血了,猩红的血液在雪地上格外地明显。
“怎么就吐血了?”有人惊呼。
“这是上天不肯原谅君王的意思吗?”有人猜测。
“莫不是真的要换君王了?”
百姓一人一语在讨论着,负责祈福大会的官员脸色已经和大雪一样雪白。
他战战兢兢上前,扶着弘智法师,“大师,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手暗暗地掐着弘智法师的手臂,警告他不要胡乱说话。
“命数已尽,无力回天。”
弘智法师摇着头吐出这几话,而后闭上眼再也不肯开口。
“你这妖僧,你在胡说什么?”
官员震怒,手一扬,“来人给我把这个妖僧拿下,竟敢在祈福大会胡言乱语,简直不把皇威放在眼里。”
弘智法师没有反抗,直接就让他们带走了。
在临走之时,却忽然冲着林臻的方向看了一眼,而他的眼睛早就已经不能视人。
林臻想,估计是她自己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