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的脸都气到变形了。
她突然想起来,昨日那场赌虽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提议要立个字据做证明的,却是唐宁安!
“唐宁安!这会儿也没外人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直说吧,你昨日应赌之时,就已经想好,若赢了就白赚我两千两,若输了就借着‘宫中禁赌’来讹我一把,是吧?
你早就想好,不管输赢都要大赚一笔是不是?你在暗算我!”
嘉妃手指宁安,压根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坏!
宁安老实点头。
“可惜你猜到得太晚了。你现在才想到,可见果然不够聪明。”
“卑鄙无耻的贱人!”
宁安捻了块糕点吃。
“我若是你,现在不是忙着骂我,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我若不能满意离开,你将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你现在这么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嘉妃的拳头握得极紧。
下场?
唐宁安若去找庄妃告自己状,就凭那些贱人们之间的交情,庄妃一定会站在唐宁安那儿,还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若唐宁安找的是皇上,那更糟。
自己对唐宁安的恶意,已是人尽皆知。昨日自己还对她行了算计之举,皇上已经很生气。再出这茬子,皇上只会相信那贱人所言!觉得自己在嫉妒,在报复。
自己已经被禁足……
嘉妃想起昨晚皇上的警告,说再出事就永远别出毓秀宫……
她还想起了祖母的警告,说她若再敢找唐宁安的茬,不但会断了她的供给,还会亲自进宫来打断她的腿。
祖母曾是悍将,真生起气来,曾将祖父的肋骨都打断过三根,何况是她?
嘉妃的拳头送了紧,紧了松。
突然间,她身子一动手一翻。
桌上那张赌约纸已经到了她左手的同时,她的右手已经一把扣住了宁安……
嘉妃将赌约塞到口中,左手撕扯,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只要没有了赌约,她就可以双手一摊直接赖账了。
那她既不用给银子,也不用惧怕唐宁安告状。
嘉妃喊来了她的人。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翻她身上!”她要将一式两份,留给宁安的那张赌约找出来,毁了!
“你们可想好了!”宁安警告,“以下犯上的后果,你们承担得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
嘉妃哼了一声,“那我亲自来。”
宁安点点头,“也行。丑话说前头,姐姐我不开心了。你确定要搜我?”
“搜了!就搜了!”
嘉妃没路可走了。
管宁安开不开心,她都得一试。
可就她一瞟眼出去,发现宁安带来的几个宫女看见主子被搜身,依旧平淡站在一边,她的心渐渐往下沉了。
难道,这唐宁安来要银子,却没带赌约纸吗?
嘉妃悬着的心终于半死不活。
没找到。
“当着一众奴才的面,本宫好没面子!”宁安一下起身,“生气了。不玩了!银子也不要了。咱们,圣上跟前见!”
“等等!”
嘉妃下意识喊到。
宁安自不搭理她。
嘉妃跳脚,“给本宫拦住她!”
怎么能让她走!
她这一走,这事情就闹大了!
嘉妃那几个宫女只能伸手去拦。
于是,打起来了。
如意和锦绣与嘉妃的几个宫女打作了一团。
可也是这一交手,毓秀宫的人才目瞪口呆。
她们在宫里横行惯了,她们毓秀宫的拳头打出去一向没人还手。
她们入宫时间又短,还眼光于顶,并不知晓宁安身边有高手。
于是这一过招后,才知自己居然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
如意锦绣早就得了令,可以放开手脚随便打。
早就想要放肆练手的两人,将自己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就这般,即便扑上来的人不少,可一个两个三个,全都被撂倒在地。
嘉妃看得彻底傻眼,完全被如意两人吸引了注意力。
所以当她的心腹珍儿从唐宁安跟前莫名其妙倒下时,她手指唐宁安,“你……你,你居然也会武功?”
宁安笑容灿烂若三月桃花。
“是啊!做人嘛,自然得藏几手,要不我怎么活到今天?”宁安自然不会告诉她,刚刚自己只不过是趁那珍儿扑过来,便抬手用镯子给她来了那么一下。
宁安掷地有声:
“如意锦绣,给本宫好好记下对你们动手的这几个宫女!毓秀宫上下,不但诱赌,作赌,逼我赌,搜我身,还敢对我动手,对我扣押,简直罪大恶极!我不但要向皇上告发,待会儿还要请旨出宫找老夫人做主!”
如意锦绣得令,齐声高喊:“是!”
“行了!”嘉妃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冲出来喊了停。“唐宁安,对你动手是我的错。咱们还是坐下来说话。”
天知道,嘉妃是压住了多大的火气才说出这样的话。
刚刚这一番打斗,可是在她的殿中。
自己的几个宫女,一个被一脚踹飞,撞落了一只高瓶。一个被拍到了墙上,撞飞了一幅名画。一个则后背磕在了博古架上,掉落了两只瓷器。
亏她速度快,飞身顶住架子,否则,那上面全部近十件东西便都保不住了。
再不叫停,再打下去,她这毓秀宫的好东西都没了!
嘉妃确实彻底服了。她终于完完全全意识到,自己不是唐宁安的对手。这一点,她祖母昨日清楚明白告诉她时,她觉得祖母长他人志气,现在却不得不低头。
宁安:“六千两!否则免谈!”
“唐宁安!”嘉妃还是忍不住吼了起来。“我郭家不是商贾之家,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看在老夫人面上,五千两!”
“五千我也没有。你若执意要那么多,你不如去找皇上告我的状吧!”
“那就三千两,再把你的首饰盒子拿出来,给我挑个两件首饰带走!”
“你……”
“给不给?”
嘉妃气得胸口起伏不停。
她突然有些害怕唐宁安。
昨晚,祖母给了她两千两银票,加上她之前所剩不多的银子,以及近两个月的宫俸,这手边总共也就只有三千两。
这唐宁安怎么就拿捏得这么好?
好似看到了她的钱箱似的!
这人,真就太可怕了!难怪祖母不让自己和她作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