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舒整个人都似抽掉了灵魂,如具不人不鬼的尸体。
断了念想,没了希望,只剩绝望。
生不如死。
这便是宁安所要她的状态。
前世的那个密室里,宁安就是这么过来的。
密不透风,不见日月,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关住,看不到任何光亮。如此凄惨,还要被利用,被折磨,沦为随时被用以发泄的工具。
不堪回忆的过往太痛,若不还之,她对不住自己,自己的孩子和母亲弟弟。
唐静舒这个始作俑者,得任何报应都是活该。
静香苑的管事匆忙赶到,看见地上那根铜丝,差点吓晕过去。
安妃若在她的地方被杀,她一个脑袋可不够砍的。
“娘娘恕罪,小人对这贱人所为毫不知情,小人疏忽了,还请娘娘从轻发落。”管事一顿连磕。
“既知错,本宫这次便不罚你。希望你可以将功补过。”
管事大喜,谢恩之余又问到:“这唐宫女行刺,小人是该依规上报,还是直接严惩,还请安妃娘娘示下。”
“唐宫女既是你的手下,自然就还是你来处置。本宫与唐宫女远亲一场,也不愿赶尽杀绝,就劳烦姑姑手下留情吧。如何处置您看着办,但一定确保她以后不会再做类似之事,以及定得保她性命。”
“谨遵娘娘之命。”
管事再拜谢,“娘娘宅心仁厚,不愧为京中人人夸赞的大善主,奴婢等人定不负娘娘教诲,以娘娘为榜样……”
宁安离开,也没忘留个人看看那管事究竟是如何处理唐静舒的。
那管事差点项上人头不保,如何会放过这预谋杀人的唐静舒?
反正只要保她不死,如何处置,也就随自己心意了。
她喊来了几个人。
唐静舒的脑袋上直接被倒扣上了一只满满的恭桶。
那管事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你个脏东西。你的心和手段,比这些污秽还要脏!”
原本已失魂落魄的唐静舒叫这一桶恶臭的脏东西直接还了魂。眼耳鼻口,哪哪儿都没能避开。
她一把掀开恭桶就开始呕吐,可嬷嬷的拳脚已经上来,害得她直接呛到了。
她满地乱爬,找寻存水桶。
好不容易将头伸进去涮了下,她的后颈又被一双手给压住了。
她的脑袋被按在了水中。
她不擅憋气,接连吃了好几口水,快要窒息才被放出。
她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管事却又下了令。
“打断她的腿,让她以后没法乱跑。”
“她的手已经脱臼了?那就不许给她医治。那她以后就没法再伤人了。”
“从今往后,白天晚上,都找人专门盯住了她。不许她死了!若没时间盯她,就将她绑起来!”
棍棒招呼到了唐静舒腿上。
她瘸了。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和她那爹娘殊途亦同归,全都断了腿……
唐静舒连最后一点自由也没了。
从今往后,她也彻底将进入行尸走肉的生活……
再说戴氏,宁安对她的行踪,一直都了如指掌。
从她带着家人逃跑的时候,宁平的人和宁安跟萧熠借用的一组暗卫就一直在暗中跟着。一定意义上,戴氏能够逃跑,也是宁安故意放跑的,就是为了逼她犯错。
而跟踪戴氏的一路,也是他们一路举报,让那群渣滓一路都如过街老鼠,只有乱窜的份。
宁安就是要磨掉他们追求美满日子的希望,就是要他们吃尽苦头,就是要让他们也尝尽颠沛流离,辗转千里,最终竹篮打水的苦。
那日,戴氏在怀疑被人跟踪后,便决定和其他家人分开逃窜。
本以为十拿九稳,却差点被官兵抓住,在人头攒动的市集,她还弄丢了钱袋子。
不敢投宿客栈,只能借宿寺庙,醒来她却连头上簪子都被偷了。
她不知,顺走她钱袋子的,是宁安的人。
拿走她簪子的,同样也是。
更好笑的,是暗卫拿着那根金簪子一掂量,顿时意识到里面是中空。他们拿着簪子一研究,就找到了暗扣,打开了簪头,从里面抽出了两张卷起的银票,足足三万两。
原来,戴氏将银票都分散藏在了身上各处,除了簪子里,她的中衣,包裹,鞋垫里都有银票。
簪子丢了固然心疼,可她也庆幸,大头都还在。
只可惜,大面额的银票她根本不敢拿出来,钱袋子被偷后,她和两个嬷嬷身上凑起来也就五两碎银,外加几件银首饰。
距离汇合点还有百里地,戴氏的腿伤又很重,步行根本不现实。
一个嬷嬷从路边拦了辆驴车,三人赶紧出发离开了。
车行二里地,她们觉得驴车太慢,便想让车夫帮着找辆马车。
“有银子吗?你们?”
“你给我们找辆靠谱的马车,就给你一两银子做酬劳!”
车夫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戴氏三人却不知,正是这一两银子,让她们走上了另一条道。
她们在京中都锦衣玉食惯了,哪里知道外边的山村里,又是怎样的物价怎样的光景。
一两银子,足够买两头驴了。
那车夫歹意生出,转个头就偷偷折了回来,提了根棍子就打晕了两个嬷嬷。
戴氏腿坏跑不了,不足为惧,车夫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让她交钱。
戴氏将五两银子交出去,车夫的手和她接触时,却发现她的手白白嫩嫩,连指甲都是精心养护,这分明是有钱少妇啊!
将俩嬷嬷原地丢下后,车夫绑了并打晕戴氏,驾着驴车就跑了。
车夫原本只想求财,可在歇脚的时候,突然发现戴氏脸上抹了黑灰。
他给戴氏擦了脸,之后大喊了声“乖乖”!
戴氏现如今也才三十七,出身高贵,保养得宜,皮肤顺滑,未见皱纹,白白嫩嫩,加上本就长得标致,此时此刻,在见惯了村姑的车夫眼中,她这少妇简直掐得出水来,比那十八岁俏姑娘看着还要香软诱人。
歹念顿起。
车夫直接带着戴氏回了自己那山里的家中。
若占了这个美妇的身和财,他这光棍的这辈子不也圆满了?
就这样,那驴车越发走偏,穿过一座山,进了一个村。
戴氏醒来的时候,那车夫正在剥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