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雁的脸色苍白，想要说话，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宁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进一步走近：“你还想辩解什么？与其要找借口，不如说说看，你为什么在看到了那些针之后，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要和王爷换马！”
“姜宁，你血口喷人！”
陆飞雁猛地想到了什么，便要伸手去夺剑。
可她还没有碰到剑柄，一把剑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陆飞雁看过去，只见萧旻文正怒目看着自己。
姜宁不再管她，而是看向了萧元辰：“王爷曾说过，绝不包庇凶手，要让这凶手万马践踏而死，这话还算数吗？”
萧元辰皱紧了眉头，眼睛狠狠地瞪着她，目眦欲裂。
“姜宁……”
她的名字他几乎是咬着牙关挤出来的。
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萧元辰只觉得自己的血管都要被撑爆了。
“王爷，还不快下命令？”姜宁只是冷眼看着他。
萧元辰硬是压住了掐死她的冲动，努力保持镇静：“这件事也许还有什么误会，还需要些时间调查清楚……”
“怎么轮到我的时候，不曾给我时间，到了她却……”姜宁并不打算放过他，“还是说，王爷铁了心要包庇这个杀人凶手？！”
“姜宁！”
这时，一直在旁边的程玉突然开了口，皱着眉朝她使了个眼色：“飞雁她毕竟和我们是一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程玉又想在陆飞雁面前讨个好，但姜宁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王爷，做出选择吧。”姜宁依旧看着萧元辰。
萧元辰皱紧了眉头，脸色阴沉得可怕。
下一刻，他拔出了随身的佩剑。
“既然凶手已经找到了，我定然要给皇叔一个交代！”说着，他举着剑，一步步朝着陆飞雁走去。
陆飞雁见着阵仗，整个人都吓得哭了起来，不住地退缩：“王爷，不要……求求您，不要……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萧元辰的剑猛地刺了出去。
陆飞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穿过自己的肩膀的长剑。
萧元辰眼里闪过不忍，却是强撑着冷下脸去，再猛然一拔剑。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陆飞雁脸色苍白，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姜宁却忍不住微微蹙眉。
萧元辰这一剑看似凶猛，却是避开了要害，不会伤及性命。
这一点，习武的萧旻文自然也看出来了，不满地蹙眉：“元辰哥哥以为，这样就算完了？”
萧元辰却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如果郡主觉得还不够，那这样又如何？”
说完，萧元辰猛地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猛插了进去。
“元辰！”程玉心疼地喊出声。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萧元辰的脸上却是一副视死如归，随后便将剑拔了出来：“如果皇叔觉得还不够，我还可以再挨两刀，三刀……”
说着，他真的就要再次刺下去。
“够了！”
这时，萧容谅开了口，看着萧元辰的目光，从复杂变成了平静：“你不必如此，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这件事便这么过去吧，只是两家，往后也没必要再来往了。”
“谢皇叔！”
萧元辰紧绷着脸，脸色难看得很。
……
围场之行便在一片阴沉的气氛中收了尾。
回去的路上，萧元辰特地叫她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起初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倒也算相安无事。
萧元辰对自己下手，自然完全避开了要害，由刘太医包扎后，把血止住，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而从上了马车开始，萧元辰便倚在靠垫上，似在闭目养神，又似睡了过去。
姜宁却始终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地关注着萧元辰。
看着萧元辰被包裹的伤口，姜宁下意识皱起眉头。
似乎是她低估了萧元辰对陆飞雁的在意程度，而这一次，没能除掉陆飞雁，确实是一大遗憾。
看来，她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
姜宁思索着，只有一瞬的走神，不想对面的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起醒了过来，眼睛微眯了一条缝，正冷眼看着她。
总之，萧元辰特别反常，这种反常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倏然，萧元辰完全睁开了眼。
“给本王倒杯水。”
萧元辰的声音突然响起，姜宁连忙警惕地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做。
萧元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本王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是。”
姜宁只能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往过靠近。
马车里本就空间狭小，姜宁光是将水倒进被子里，都不可避免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而她的手还没碰到水壶，下一刻，一只手却猛地掐住了她的后脖颈。
姜宁浑身一震，水撒了一桌，她正要去擦，那只手却猛地用力，强迫她抬起头来。
对上萧元辰那双冰冷的眼眸，姜宁整个人不由一怔。
“姜宁，本王给过你机会了。”
萧元辰的声音冰冷，听在姜宁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萧元辰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惊慌，只是自顾自地开口：“从本王带着飞雁回来开始，你就处处针对飞雁，处心积虑地陷害她，本王对你一忍再忍，可你这一次，却想置她于死地……”
说着说着，萧元辰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你怎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如此恶毒？”
听了这话，姜宁却笑了。
她简直就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萧元辰，你是真的看不到，还是装瞎？”姜宁强压抑着愤怒在这一刻终究是爆发了出来，“陆飞雁想要杀了我，你全当看不到，而我反击难道就有错吗？！”
萧元辰却只是看着她，下一刻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如坠冰窖。
“飞雁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如果你能够拿出王妃的肚量，对她事事包容，而不是与她针锋相对，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小孩子心性？”姜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元辰的脸又冷了几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姜太医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一定会很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