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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小宫女携崽重生,冷情太子被哄成翘嘴了 > 第291章 番外(9)槛儿和太子闹矛盾了?太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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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番外(9)槛儿和太子闹矛盾了?太子:哈哈

槛儿确实很多事情都还不懂。

又因为学完规矩就被调来了东宫,没有经历宫人之间的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相反在太子身边被护得很好。

使得董家那两年的生活留给她的阴影淡了,也让她开朗活泼了许多。

可槛儿毕竟在宫外经历了那么多。

人又聪慧。

尽管目前很多事她还不懂,可她也不至于天真到别人说啥就是啥的地步。

就拿她舅舅来说。

她刚被阿爷阿奶带回去时,舅舅待她也好,会抱她,会给她买糖吃。

说她没了娘没关系,她还有舅舅。

以后舅舅就是她的依靠。

然而最后,舅舅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舅母一起把她给卖了。

当然,舅舅不能跟太子相提并论。

就舅舅那德性,给地主老财提鞋都不够。

但也是舅舅让槛儿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人是会变的,事情也是会变的。

因为这一年多的日子太过顺遂,导致她生了贪念,想一辈子留在东宫。

留在太子身边。

可静下心来细细想,如果她跟海公公、袁宝哥哥一样是太监,或许她还有可能一辈子在太子跟前伺候。

可惜她不是。

她是宫女,在地主老财家就是少爷的丫鬟。

早几年她在鸭嘴屯听人说了很多地主老财家的闲话,基本都是丫鬟、小妾和正头娘子、少爷之间的事。

撇开槛儿不懂的部分。

他们的大意便是做丫鬟的但凡有几分姿色,除非做少爷的通房,争气些给少爷生个大胖小子被抬成姨娘。

且成了姨娘要想保住位置也必须得跟其他通房小妾,跟正头娘子斗。

还要斗赢!

否则不可能在少爷身边待长久,只有被后院其他女人生吞活剥的份!

槛儿没见过地主老爷家的姨娘,但她在镇上见过客栈掌柜家的一个姨娘。

被掌柜娘子又是扇耳光又是罚跪,就跪在客栈门口让人指指点点,据说那姨娘就是从小丫鬟抬起来的。

没有娘家没有倚仗,官府也不管。

掌柜娘子就这般厉害,可想而知太子今后的正头娘子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更别说还有其他侍妾。

槛儿自认没本事跟她们斗,也不想过那种脑袋顶上悬着把刀的日子。

所以事实上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太子身边的,哪怕太子如今许诺了她。

毕竟将来的事,他又不能预知。

想通其中关节,槛儿便没再纠结“能不能一辈子跟着太子”这件事了。

她开始为将来有朝一日可能会离开太子做心理准备,虽然很难受。

但她有努力说服自己想开,努力去忽视心口那股堵堵的感觉。

槛儿自认为掩饰得好。

殊不知在洞若观火的太子面前她的一些改变,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骆峋第二天晨起便察觉到了。

小丫头在与他保持距离。

近半年每日晨起都是她替他系腰带、戴腰间佩饰,若非身量不够,更衣的活儿可能也已被她揽了去。

且每日替他穿戴好,她都会用她那毫无修饰、乱七八糟的言语赞他俊。

待他出门。

她会将他送到元淳宫门口说等他回来用午膳、晚膳这类无趣的家常话。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没规矩。

然他不讨厌。

晚上他在书房写课业、看书,或是做别的,小丫头则会乖巧安静地替他换茶、打扇,会及时提醒他歇眼。

一旦他歇息,她便会黏上来与他说话。

说的都是些琐碎事。

譬如她今天做了什么,雪缠金做了什么,今日的午膳、晚膳具体是什么。

她又在哪儿听了什么好笑的事。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

如初春暖阳下缓缓流淌的溪流,又像幽静山谷中的绵绵细雨,听着不觉得聒噪,反倒令他有几分享受。

诚然,这种事骆峋不会同她讲。

省得她顺杆往前爬。

总之因着熟悉她在他面前的种种习惯,所以哪怕只是丁点儿细枝末节的改变,骆峋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耳边少了她柔柔的声音,眼前少了她明媚的笑脸,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

规矩了。

成了一个真正合格的大宫女,待他周到恭谨,办事利落沉稳,少说多做。

骆峋甚至无需思考,便知她变化的原因。

可他能说什么?

他不会安慰人,不擅长空口白话。

口头许诺只能代表现阶段,不足以说服人,她没有安全感亦合情合理。

他强求不了,也不会为此生恼。

事情需时间沉淀,人的思想情绪也需时间过渡,故而骆峋没找小丫头再聊。

于是没过几天,包括海顺、袁宝在内侍候在太子跟前的人就都发现了。

槛儿和太子闹矛盾了?!

好家伙。

大伙儿面上没敢表现出什么,心里却是掀起了一阵又一阵惊涛骇浪。

觉得槛儿的胆子太大了,而太子也太纵容她了,居然能任由槛儿闹脾气!

只不过很显然,槛儿自己和太子都没觉得她在闹脾气,他们有闹矛盾。

具体表现为袁宝本来想给槛儿提个醒,让她别同太子闹,哪知他才开了这个口就把槛儿给说懵了。

问他,她啥时候和太子闹矛盾了。

又啥时候闹脾气了。

倒把袁宝问得哑口无言。

之后两人一番交谈,槛儿才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顿时担心起太子是不是也觉得她在同他闹脾气,然后越想越忐忑。

最终没忍住,槛儿决定去探探虚实。

而骆峋这边,则是海顺想替槛儿说情的,让他别跟小丫头计较之类的。

结果也被太子反问他何时与小丫头闹矛盾了,但海顺就不敢跟太子多聊了。

这位爷说没闹那就没闹吧。

而就在槛儿趁太子就寝前有时间,准备试探他有没有因误会她在闹脾气而生恼时,太子同她说了件事。

“南巡?”

槛儿愣住。

骆峋靠在床头翻着书页,“嗯”了一声。

槛儿往榻前走了两步。

两度欲言又止后小声问:“南巡是要去南边吗?具体到哪些地方啊?八月下旬走,什么时候回来呀?”

骆峋看向她。

“从京城出发到通州码头换乘船队,沿北运河南下,途中经天津、沧州、德州,到临清停留些许日子。

之后是济宁,前往曲阜祭孔,入江淮至徐州淮安、扬州、镇江、常州、无锡、苏州、南京,最后在南京停留。”

“冬季运河北方段会封冻,回不了,要等来年三月方能启程回京。”

“三月……”槛儿喃喃,“那不就是大概要明年七八月才能回来?”

骆峋:“嗯。”

槛儿不说话了,抠着指尖看着太子。

骆峋也看着她。

过了会儿。

还是槛儿忍不住蹭到他跟前,蹲下趴到榻沿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殿下能带奴婢去吗?”

骆峋克制着嘴角上扬的冲动,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带你去作甚?”

槛儿噎了一下。

旋即掰着手指细声数:

“奴婢去服侍您啊,奴婢可以伺候您晨起、用膳、看书练字,替您跑腿。

晚上伺候您净面、洗脚,您累了奴婢给您按跷,热了奴婢给您打扇,冷了奴婢给您盖被,渴了奴婢给您泡茶……”

数着数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发现她说的这些事别人也能做!

可太子整整一年不在宫里,等他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可能就把她忘了?

说不定还会从宫外带回来几个小丫鬟,那她岂不彻底“失宠”了?!

虽说槛儿这半个来月在做心理准备,可那不是时间太短,没准备好嘛?

一想到太子在外面有别的小丫鬟伺候,没准儿他也会教她们念书写字。

槛儿的鼻头就酸了,眼眶湿湿的。

骆峋不解她为何说着说着便一副想哭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无奈。

暗叹一声。

他合上书坐直身。

“你不是在与孤保持距离?不是不想与孤亲近?孤出去了于你而言不是好事?”

槛儿错愕。

没想到原来他都知道。

但转念想他的脑袋一向好使,又是太子,看人看事的眼光肯定极好。

她也是,之前居然忘了这一点。

槛儿敲了敲脑门儿。

有点蔫蔫儿地低下头,“奴婢不是不想和您亲近,奴婢那不是怕嘛……”

“怕太亲近孤,往后若被调走会舍不得?”骆峋睨着她的头顶,问。

这是其一。

其二,“您说不会送奴婢走,奴婢信您,可奴婢那不是有几分姿色嘛……”

骆峋:“……”

槛儿垂着眼帘没察觉到太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无言,继续说道:

“奴婢怕被将来的太子妃和其他女主子当成狐狸精,奴婢就想着规矩些是不是就能在您身边待得久些。”

以后就算走,也不至于太舍不得。

后面这话槛儿没说,但骆峋刚开始便猜到了,她说不说都无所谓。

不过骆峋是真没想到啊。

她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有几分姿色这种话,还“被当成狐狸精”?

“你成日里想的便是这些?”

骆峋想笑,忍住了。

又很无言,有种不知该从何说起的哑然感,最终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谁跟你说的这些?”

槛儿捂了捂被他敲过的地方。

实诚道:“以前听村里人说的,漂亮女人门前的是非跟寡妇门前的一样多。”

骆峋:“……”

骆峋忍了忍。

忍不住,索性便懒得忍了,先是以拳抵唇矜持地笑,旋即肩膀抖了起来。

跟着笑了一声。

最后直接背过身去哈哈大笑,一时间屋里尽是少年清润爽朗的笑声。

槛儿呆了,侯在外间的海顺也呆了,其他宫人的脸上更是堪比活见鬼!

娘嘞。

太阳打从西边儿出来了。

从来不喜形于色,可能天塌下来都能面不改色的殿下居然笑成了这样?!

槛儿那丫头做了什么?

槛儿也想知道。

她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啊。

“你……”

骆峋转过身想说话,然一看到槛儿那张茫然的小脸他就控制不住笑。

槛儿不懂太子在笑什么,可看他笑得这么开怀她也情不自禁跟着笑了。

“殿下……”

骆峋面朝里侧,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按着她的头,“等会儿,先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