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的漩涡如倒扣的琉璃碗,太初星舰的灵械护盾在咸腥的海雾中泛起青光。沈清欢摊开《白泽图鉴》,书页上的归墟海眼星图正与舷窗外的实景重叠,标注着 “熵能基因实验室” 的红点在海沟深处闪烁,像枚淬毒的针。
“根据图鉴记载,影阁在这里用白泽基因培育‘平衡吞噬者’。” 苏璃的灵械眼镜弹出三维模型,一头长着双翼的巨鲸虚影在模型中张开嘴,齿间流淌着黑白双色的能量流,“它能同时吸收灵脉与熵能,却会打破两者的动态平衡。”
洛璃的血灵鞭突然绷紧,鞭梢指向海雾中掠过的黑影:“有东西过来了。”
数十头魔化虎鲸破浪而出,背鳍上插着影阁特制的熵能晶芯。它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紫红光,喷出的水柱在空中凝结成冰锥,却又在落地前化作腐蚀性的黑雾 —— 那是被强行融合的冰与火属性,两种能量在鲸体内疯狂撕扯,让它们发出痛苦的嘶吼。
“是失败品。” 沈清欢的混沌羽翼展开,金色光羽扫过一头虎鲸的晶芯,“影阁用强制手段融合对立能量,这些生物正在被活活撕裂。”
陆昭然的清霜剑划出冰弧,剑气冻结冰锥的瞬间,突然反手用剑背拍向虎鲸的侧腹。奇妙的是,虎鲸的攻击节奏竟慢了半拍,紫红光晕中闪过一丝清明。
“它在抗拒影阁的控制。” 陆昭然剑锋一转,挑飞鲸鳍上的晶芯,“这些生物的本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顽强。”
红绡的赤焰鞭如火龙出海,却在接触虎鲸时自动收敛了温度,只在晶芯表面燎起一层金焰:“巫族古籍说,归墟的生灵能听懂火焰的语言。” 她突然吹了声口哨,赤焰鞭在空中绕出复杂的结,“这是‘安抚咒’,我奶奶教我的。”
虎鲸群的骚动渐渐平息,最年长的那头用吻突轻轻蹭了蹭红绡的靴底,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低鸣。沈清欢翻开图鉴,“虎鲸” 词条下新浮现出一行批注:“性通人性,可通声语,厌恶强制融合之术。”
“它们在示好。” 柳云汐的御灵笛凑到唇边,温润的音波在海面上荡开涟漪,“也许能帮我们找到实验室入口。”
虎鲸群突然集体下潜,巨大的尾鳍在海面拍打出摩斯密码的节奏。苏璃的灵械阵盘迅速破译:“它们说实验室藏在‘颠倒海沟’,那里的海水会向上流动,是归墟的能量奇点。”
颠倒海沟的景象让众人大开眼界。幽蓝的海水如瀑布般逆向奔涌,在崖壁上冲刷出螺旋状的纹路,每个拐点都嵌着影阁的熵能符文。虎鲸群用身体撞开符文结界,露出海沟深处的金属穹顶,穹顶中央的白泽雕像双眼闪烁着红光,正是实验室的能量核心。
“这雕像有问题。” 洛璃的血灵鞭缠上雕像基座,鞭身传来刺痛感,“里面封着活物的气息。”
沈清欢将图鉴贴在雕像额头,书页突然无风自动,白泽兽的虚影从书中跃出,与雕像产生剧烈共鸣。雕像表面的红光迅速褪去,露出底下被囚禁的白泽幼兽 —— 它的双翼被熵能锁链穿透,身体被改造成了基因融合的容器,腹腔里插满了输送灵脉与熵能的管道。
“影阁疯了。” 苏璃的指尖颤抖,“他们在活生生解剖白泽,提取平衡基因!”
白泽幼兽睁开眼,金色的瞳孔里映出沈清欢的混沌羽翼,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图鉴在此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管道震碎,幼兽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化作漫天光点融入海水中。
“它在传递记忆!” 沈清欢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影阁用白泽基因与各种异兽杂交,失败品被直接投入归墟销毁;黑袍老者拿着手术刀,在幼兽的羽翼上刻下强制融合的咒文;最刺眼的是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头长着九首的怪物,每个头颅都对应着一种极端能量。
“那是‘九头熵兽’。” 白泽幼兽的声音直接在众人意识中响起,带着稚嫩却清晰的语调,“影阁用我的基因链串联起九种对立能量,想创造能吞噬一切平衡的怪物。”
培养舱的警报突然尖啸,九头熵兽的眼睛同时睁开,九个头颅分别喷出火焰、寒冰、雷电、毒雾…… 所有能量在舱内形成狂暴的漩涡,却在接触舱壁时被反弹,将实验室的金属地面炸出蛛网般的裂痕。
“它快突破了!” 陆昭然的清霜剑在地面划出防御阵,“这怪物的能量循环完全失控,一旦释放会引爆整个归墟!”
白泽幼兽突然扑向沈清欢,将额头抵在她掌心的天道纹路上。混沌羽翼与幼兽的光翼重叠的瞬间,图鉴上的文字如活物般游走,在虚空中拼出 “共生阵” 的图谱:“需要九人分别注入对应能量,用平衡之力中和它的狂暴。”
“我来控火!” 红绡的赤焰鞭率先插入阵眼,圣火在她掌心凝结成莲花,“巫族圣火能净化极端能量。”
“冰系我熟。” 陆昭然的清霜剑插入第二阵眼,剑刃上的冰纹与归墟的寒气产生共鸣,“别忘了我在冰原星待过三年。”
洛璃的血灵鞭缠上第三阵眼,暗红色的能量流中泛起金光:“魔族的血灵之力能吸附毒素,正好克制毒雾头。”
当九人各自就位,共生阵的光芒如日出般刺破海沟的黑暗。沈清欢站在阵眼中央,混沌羽翼展开至极限,看着九头熵兽在阵中挣扎,九个头颅的能量流被阵纹引导着相互缠绕,最终在中央凝聚成旋转的太极图。
“它在害怕!” 白泽幼兽兴奋地甩动光翼,“这是平衡的力量,是所有极端能量的克星!”
就在此时,黑袍老者的虚影突然从培养舱后走出,手中握着半截白泽的羽毛:“可惜啊,就差最后一步。” 他将羽毛抛向空中,羽毛化作无数熵能飞针,“你们以为阻止了九头兽,就能改变什么?影阁的‘终极平衡计划’早已启动。”
飞针穿透共生阵的瞬间,九头熵兽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九个头颅同时爆炸,化作纯粹的能量流冲向白泽幼兽。幼兽却不躲不闪,张开光翼将能量流全部吸入体内,身体在光芒中剧烈膨胀,最终化作新的白泽雕像,双目流淌着温和的金光。
“它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能量。” 沈清欢抚摸着新雕像的羽翼,发现上面多了一行混沌文:“平衡不是消灭极端,是接纳它们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黑袍老者的虚影在能量冲击中扭曲:“你们赢不了的…… 熵能与灵脉的最终融合,是宇宙的宿命……”
虚影消散前,苏璃的灵械阵盘捕捉到一段模糊的坐标,定位指向星穹联邦的中枢星 —— 那里是影阁的主基地。虎鲸群突然集体跃出海面,在天空中拼出 “小心” 的字样,尾鳍拍打的节奏里带着警示的意味。
“看来下一站是中枢星。” 沈清欢合上图鉴,发现封面上的白泽兽虚影多了道小小的光翼,“影阁的终极计划,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白泽雕像突然喷出一道光柱,在海面上形成传送门。陆昭然的清霜剑轻颤,剑身上的 “劳逸结合” 符文与光柱产生共鸣:“这是归墟的馈赠,能直接传送至中枢星外围。”
红绡突然抱住虎鲸的吻突:“你们要跟我们一起走吗?归墟已经不安全了。”
虎鲸群发出不舍的鸣啼,却摇了摇头,最大的那头用尾鳍在海面划出 “守护” 二字。沈清欢突然明白,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战场,就像虎鲸选择守护归墟,而他们选择直面影阁。
传送门关闭前,白泽雕像的眼睛闪烁了三下。沈清欢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金光,想起图鉴最后新增的批注:“万物皆有守护平衡之责,或显于外,或隐于内,殊途同归。”
太初星舰在中枢星的轨道上显形时,沈清欢望着下方被熵能云雾笼罩的星球,突然握紧同伴的手。她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开始,但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无比坚定 —— 只要他们彼此信任,再狂暴的极端能量,终会在共生阵中找到平衡的归宿。
“准备好了吗?” 陆昭然的清霜剑斜指星空,剑刃映出团队成员的脸庞。
“早就准备好了。” 沈清欢的混沌羽翼在身后展开,金色光羽与中枢星的熵能云雾碰撞出璀璨的火花,“这一次,我们要让影阁明白,平衡不是可以操控的工具,而是宇宙最本真的呼吸。”
星舰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朝着那颗被阴影笼罩的星球缓缓驶去。归墟海眼的白泽雕像在他们身后闪烁,虎鲸群的鸣啼穿越光年,化作最遥远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