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王杰已在营地边缘空地上忙完——两处方方正正的大坑挖好了,旁边堆着水泥、石板和工具,看着像是连夜从隐蔽处运过来的。
天亮后,陈桂兰带着一队人过来。“王先生,这是要做啥?”
“修水池。”王杰指着大坑,“东边这个大点的,存水用,洗澡、洗衣都靠它。西边那个,边上砌石板,接水管,方便搓衣服。”
队员们分了工,有的和水泥,有的搬石板,有的往坑里铺防水布。春杏巡逻回来,见众人忙得满头汗,也拎起桶帮忙运水和泥。
到了下午,两个水池初见模样。大的那个已经蓄了半池水,水面映着太阳能板的影子;小的那个边缘砌好了石板,水管从泉眼那边接过来,打开阀门就有水流淌。
“这下方便多了。”一个队员蹲在石板上试了试,直起身说,“不用再跑老远拎水了。”
王杰看着水池,又往旁边堆了些备用的水管零件,转身去看训练的队伍。夕阳斜照时,水池里的水晃着金光,和板房的灯光遥遥相对。
天还没亮,王杰已在营地另一侧的空地上“搬”来了15座简易板房。借着晨光,他从隐蔽处取出物资,开始布置:10座板房里各摆好五张上下铺,铺好薄被、薄毯,放上带洗漱用品的柜子,和之前的宿舍一模一样,足够再住100人;剩下5座中,两座分别改成洗澡间和卫生间,设施和之前的一致,另两座按厨房、食堂的规格摆好厨具、桌椅,最后一座堆满物资箱。
等队员们晨起训练时,新的板房区已规整妥当。春杏带着巡逻队经过,见王杰正在给新板房装吊扇,忍不住问:“王先生,这是要……”
“多备些住处。”王杰拧好最后一颗螺丝,吊扇转了起来,“人多了也够用。”
训练的队伍按部就班:练枪的在靶场就位,格斗的在空地上列阵,王春燕则领着人去新板房打扫,检查物资是否齐全。到了午后,15座板房全部通电,灯泡亮起来,吊扇转起来,和老营地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像丛林里突然冒出来的小小村落。
王杰站在两片区中间,看着队员们穿梭忙碌,又抬头望了眼太阳能板——阳光正好,蓄电池的指示灯亮着,营地的光,似乎比昨天更亮了些。
第四天上午,食堂里的吊扇转着,队员们坐得整齐,目光都落在王杰身上。他面前摆着张手绘的地图,用石块压着边角。
“今天不讲训练,说说咱们脚下的这片地方。”王杰的手指点在地图中间,“咱们在东南亚。现在这一片,大多被日军占着。”
他指尖划过马来半岛:“这里,还有新加坡,早成了日军的地盘,他们在这儿修港口,运物资,把这儿当南下的跳板。”
“再往南,爪哇岛、苏门答腊岛,”手指移到更南的位置,“日军驻了重兵,当地的反抗队伍被打散了,只能躲在山里打游击,成不了气候。”
“东边的菲律宾,美军打了几仗撤了,现在也归日军管,但山里的游击队一直没停,时不时能听到枪响。”
队员们听得专注,冯静在本子上画着简易的地图,春杏皱着眉,似乎在记那些陌生的地名。
王杰的手指最终落在地图上标着“中加里曼丹”的地方:“咱们现在在印尼,这里的情况更乱些。沿海的城镇被日军盯着,内陆是大片的丛林,住着些部落,他们不帮日军,也不轻易接纳外人。”
“日军在这儿主要抢橡胶和石油,兵力分散在几个据点,离咱们远。但只要发现咱们,肯定会派兵来清剿——他们容不下任何不受控制的势力。”
他顿了顿,抬眼扫过众人:“咱们要在这儿扎根,就得知道谁是敌人,谁能暂时不管,更得清楚这片土地上,哪些地方能藏,哪些地方是死路。”
地图上的线条歪歪扭扭,却把东南亚的局势勾勒得明明白白。食堂里很静,只有吊扇转动的声音,队员们脸上没了之前的茫然,眼神里多了些凝重——他们终于知道,自己要建的“国家”,正落在怎样一片风浪里。
王杰在食堂给众人详细讲解游击战争:从如何利用地形隐蔽、伏击小股敌人,到如何分散行动、集中突袭,再到如何争取当地势力、获取补给,他结合曾了解的成熟游击战案例,拆解战术要点,教大家避开正面硬拼,以灵活机动消耗对手。
讲完后,他取出五本书分发给各队:《民兵训练手册》《游击战纲要》《野外生存指南》《赤脚医生手册》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这五本是基础,”王杰说,“先看懂,不懂的问队长,队长汇总后找我。
队员们捧着书,借着灯光翻阅。他们经半年多学习,已能读书识字,简单英语也能应对,看这些手册并不吃力。有人边看边在本子上划重点,有人凑在一起讨论伏击战术,食堂里没了往日的喧闹,只剩翻书声和偶尔的低语。
直到晚饭时分,众人还在琢磨手册内容。这一天,就在对游击战的学习和对资料的研读中过去。
第五天,王杰集合众人。
他让八名队长站到前面,对众人说:“我要回去接剩下的九十多人,营地交给你们。”又对队长们叮嘱,“按之前的安排来,训练、巡逻别断,等我回来。”
简单告别后,王杰离开营地,走到远处密林里。
确认四周无人,他从空间取出直升机,升空后不久,换乘一架低噪音隐形战斗机,朝着国内方向飞去。
凌晨,王杰悄无声息地回到家中。
屋里静悄悄的,九十多人还在休息。他没惊动任何人,在堂屋坐下,等着天亮。
天刚亮,众人陆续起身。见王杰回来,都围了过来。
“基地那边都安排好了。”王杰开门见山,“今天下午出城出发。”
众人听了王杰的话,立刻动手收拾行李物品,将衣物、随身用品等一一打包。收拾完毕后,所有人把行李搬到指定的房间里,然后陆续走出屋子等候。
王杰见众人都出来了,独自走进那间堆满行李的房间,将所有物品收入空间。这一切,只有站在门外的陈小醉知晓其中缘由,其他人都以为是按往常的方式整理物资。
下午五点过后,王杰带领这九十多人动身,沿着熟悉的官道开始出城。出了城,队伍依旧顺着官道前行,静静等待天黑。
天黑透了,官道上只剩王杰带领的九十多人——大多是四五岁以上的女童,其余是女人。
王杰让众人在路边等候,自己带着陈小醉往前清道。和上次一样,他们沿着官道清理了三公里,确保没有行人、车辆。等回到队伍旁,已是深夜。
王杰走到暗处,取出c-17运输机。机身在夜色里显出轮廓,只有陈小醉知道这是从哪来的,其他人只当是预先备好的大家伙。
“排队登机。”王杰扬声。
女人们牵着女童,按顺序走上舷梯。机舱门关闭的瞬间,王杰已坐到驾驶位。引擎启动,飞机缓缓升空,朝着临时基地飞去。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抵近基地上空。
王杰缓缓降低高度,机身一点点往下沉,直到离河谷水面只剩几十米。
他稳住操控杆,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按下空间收纳的开关——c-17瞬间消失,九十多人扑通扑通落入水里。
女人们下意识把女童护在怀里,呛水的咳嗽声混着水声在河谷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