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岳看过陆宴州的情况之后,长叹一口气。
陆老爷子顿时紧张起来,“难道连您都治不好我孙儿的病?”
慕容岳摇头道:“胎毒入体,毒入肺腑,对脏器的影响很大,已经伤到了根本,这种情况治起来比较困难。”
“需要针灸一个月,再服用养神芝、祝余草、萆荔草、无极白果等特殊药草制成的中药,只是……”
他的诊断和顾念安的诊断几乎一样,大家都期待地看着他。
“只是什么?”陆老爷子着急问道。
慕容岳又叹了一口气,“只是,养神芝、萆荔草和无极白果也就算了,我可以大度让出来给你们,但是祝余草我已经在此次行医时给病人用掉了。”
他虽然肉疼药材,但是事关小徒弟的幸福,他能拿出来的自然愿意拿出来。
可惜这种天材地宝遇到一株都难,他这病还得同时使用四株。
本就是用一株少一株的药材,他上哪儿给他们再变出一株祝余草来?
听到这个原因,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慕容岳还觉得奇怪,“这病治不好,你们怎么这么高兴?”
难不成他们本来就不想给陆宴州治病?
顾念安笑着道:“师父,前不久我刚好有机缘得到了一株祝余草,这样看来药材就齐了?”
其余的辅料并不难找,只要凑齐了这四味主药,治疗就不成问题。
慕容岳惊喜道:“你竟还有这种机缘?看来陆少确实命不该绝,老天都在帮你们促成此事。”
顾念安点点头,“那师父现在就施针吧。”
慕容岳看着小徒弟如此着急的样子,无奈道:“为师才刚下飞机,得先休息……”
“那您把药材给我,我来给他施针。”顾念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治好陆宴州了。
慕容岳真是服了自己的小徒弟,有了老公眼里就没了他这个师父!
“你慌什么,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慕容岳冷哼道,“而且药材又不能随身带着,我得回山里一趟,把药材带过来,才能开始治疗。”
既然药材都不在身边,顾念安也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
陆老爷子倒是也不着急了,毕竟这病都治了这么久,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只要还有救就行。
“那就等婚礼结束再开始治疗。”
第二天晚上就是婚宴,足够慕容岳回去一趟。
大家都没有异议,就这样确定了治疗时间。
慕容岳对着陆宴州和蔼道:“既然你和安安已经结婚了,正好陪我上山一趟。按照师门规矩,你想要娶安安得亲自上山一趟,拜过祖师爷才行。”
这话一出,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顾念安第一个不同意。
“师父,就算拜见祖师爷,您也不能拉一个病号上山吧?”她不满道,“等他病好了,再补上不行吗?”
慕容岳冷哼道:“那你生了病,能不能等死了再治?”
“这哪能一样!”顾念安觉得慕容岳在胡搅蛮缠。
陆宴州却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我愿意跟随师父上山。”
顾念安皱起了眉头,显然并不赞同,山路险要,哪是他现在的体魄能够受得了的。
陆宴州却安抚地牵着她的小手,安慰道:“我没事的,既是师门规矩,自然不能因为我一人而打破。”
“而且我也希望能得到祖师爷的认可,再把你娶进门。”
他的话倒是让慕容岳高看他几分。
虽然是师门规矩,其实慕容岳也存了几分考验他的心思。
毕竟是自己宠着的小徒弟,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人。
慕容岳也没再提休息,让陆宴州准备准备马上出发,“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上明晚的婚礼。”
而顾念安还怀着孕,没法跟着上山,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慕容岳淡泊名利,虽然有着最顶尖的医术,但是他闲来无事的时候,还是喜欢住在山上侍弄药田。
这一片山林是无人区,荒郊野岭里随时都有各种野兽出没。
只有一条上山的路,还是八零年代,改革开放时期,国家领导为他修的。
慕容岳的步伐很快,没有特意照顾陆宴州而放慢速度。
若是身体健康时,陆宴州肯定能赶上,但此时他身体虚弱只能勉力跟上。
又绕过一处泥潭,陆宴州看着还高耸的山,感受到了一丝绝望。
这爬上去,他真的还有命等到明天治疗吗?
他甚至开始怀疑,慕容岳是不是不想让顾念安嫁给他,所以才故意让他知难而退。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跟着慕容岳的背影,忽然看见慕容岳身前的树上有一条花斑纹的毒蛇。
他立即喊道:“师伯,小心树上!”
但是此时他已经走到树下,进入了蛇的攻击范围,陆宴州捡了一块石头,猛然朝着那条蛇砸了过去。
他吸引了蛇的注意,青蛇滋咧着毒舌朝着他快速游来。
忽然他的七寸就被一双大手给抓住了。
慕容岳将蛇提了起来,他抓着蛇抡了两圈,直接将它朝着远处狠狠丢了出去。
“不过是条小蛇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此时陆宴州已经汗流浃背,那可不是什么小蛇,而是毒蛇!
慕容岳从自己的口袋里随手掏出一包雄黄粉,递给陆宴州,“带着这个就不会再有蛇虫接近你。”
他背着手继续走,嘴里还在喃喃,“胆子这么小,也不知道安安怎么会看上你。”
直到太阳彻底下山,慕容岳才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帐篷搭了起来。
“今天晚上只能先住这,明早再继续上山。”
陆宴州没有反对,上去帮他搭把手。
他以前也入过军营锻炼过,搭帐篷对他来说不难。
见他三两下搭好了帐篷,慕容岳这才看他顺眼了点。
男人就是要会干体力活,这样才能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他故意试探他:“现在离上山还有一段路,这样艰苦的环境,你的身体不一定能适应,说不定半路就病发,到时候别说治病,能不能撑到下山都不一定。”
“你还要继续跟我上山吗?”
陆宴州明白他的用意,语气坚定道:“我做事情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慕容岳对他又高看了几分,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能独当一面,带着凌越集团开疆辟土。
但是他话音一转,带着点儿威胁的意味,“而且,我相信师父不会让我出事的,毕竟您也不希望你的小徒弟失望,对吧?”
慕容岳又被气到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冤家,我上辈子欠你们的是吧!”
不过陆宴州话说得也不错,他确实不能让他受伤,不然他的宝贝徒弟肯定不会放过他。
只能不情不愿地拿出一瓶药来,“把这药吃了,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性,撑到婚宴结束不成问题。”
陆宴州吃了药,果真觉得身体轻盈了一些。
在夜里休整一晚,凌晨四点再次出发。
山路险阻,直到正午他们才到达山顶。
慕容岳带着陆宴州去祖祠拜过祖师爷,这才去后山采药。
这几株草药的被他藏得很好,任何人都不知道,就是怕自己的两个徒弟哪天给霍霍了。
想起曾经手里还有一株难得的灵草被徒弟当成野草给拔了,心里就在滴血。
带着草药回来,看见陆宴州恭敬地在门口等他,身高腿长的样子颇有些气宇轩昂的姿态。
慕容岳难得点了点头,这姿色倒是配得上自己的小徒弟。
他对着陆宴州长叹道:“安安的身世可怜,我和她师姐从小就小心护着她,她的心思敏感,你可一定要仔细护着他。”
陆宴州郑重地承诺道:“师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安。”
两人没有再多话,赶紧朝着下山的路回去。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两人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只是,陆宴州忽然发现这次走的山路不一样了,难道是……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