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州应了一声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种平静让柳若彤心中一紧。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好是坏。
“过来。”陈州终于开口。
柳若彤心中忐忑走到陈州面前。
陈州依旧没有睁眼,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她的眉心。
柳若彤不敢躲任由他的指尖触碰自己的皮肤。
一股精纯至极的能量顺着他的指尖,涌入她的体内。
这股能量没有在她体内运行而是直冲她刚刚转换完成的《太阴戮神经》的功法核心。
嗡。
柳若彤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感觉自己原本以为已经完美运转的功法,在这一瞬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拨正了七八处细微却致命的瑕疵。
原本汹涌却略显狂暴的真元瞬间变得温顺而凝练。
她对力量的控制顷刻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比她自己苦修一个月的效果还要好!
“你杀心太重真元驳杂,长此以往必受反噬。”
陈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太阴戮神经》,杀人只是表象炼心才是根本。记住你是力量的主人而不是它的奴隶。”
说完陈州收回了手指。
柳若彤呆立在原地细细体味着体内的变化,以及陈州那几句话中蕴含的深意眼中满是震撼与感激。
他不仅赐予自己神功,甚至连修行路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为自己考虑到了。
这是何等的恩情!
“谢主人指点!”柳若彤深深地鞠躬,几乎将头埋到了胸口。
“起来吧。”
陈州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得好像一汪古潭。
“这点小事,只是开胃菜。”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白家之前说,要送我城南灵气矿脉三成的股份,是吗?”
柳若彤心头一凛,不知道主人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能恭敬地回答:“是,白家家主白振山亲口所说。”
陈州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给的,我不稀罕。”
“现在,我要整个矿脉。”
“你去,帮我拿回来。”
柳若彤的呼吸猛地一滞。
整个矿脉!
那可是江南市最大的一条灵气矿脉,是白家和另外两家顶级武道世家共同掌控的命根子!
陈州这是要……直接从三大家族的嘴里抢食!
这已经不是掀翻地下世界的棋盘了。
这是要直接砸了江南武道界最核心的饭碗!
但她没有任何犹豫。
“是,主人。”
陈州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没有再多说什么。
“去吧。”
“办得漂亮点。”
……
白家。
议事大厅。
气氛压抑得可怕。
白振山坐在主位上,短短三天,他好像老了二十岁,满脸的憔悴与死气。
下方,白家的一众核心成员,个个面如死灰。
白晓晓跪在大厅中央,脸色苍白如纸,双目无神,好似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刚才,她已经将自己和柳若彤通话的结果,告诉了家族。
那句“你,也配”,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个白家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羞辱。
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羞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个白家的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白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一个靠着陈州上位的女人,也敢如此嚣张!”
“爸!我们跟他们拼了!”白晓晓的父亲白宏伟也双眼通红地站了起来,“我就不信,他陈州真能一手遮天!我们联合李家和王家,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住口!”
白振山猛地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满是血丝和疯狂。
“拼?你们拿什么去拼!”
“柳若彤三天之内横扫整个江南地下世界,杀了不下三十个成名高手其中甚至包括两名半步宗师!”
“她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宗师而且是能轻易碾压同阶的恐怖宗师!”
“而这一切只是陈州随手赐予她的!”
“你们告诉我拿什么去跟这种神魔般的人物斗!”
白振山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碎了在场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大厅内再次陷入死寂。
是啊。
一个被他随手提拔的女人就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那他本人又该恐怖到何种地步?
绝望。
浓郁的绝望像乌云一样笼罩了整个白家。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白晓晓,突然动了。
她缓缓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了悲伤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诡异的平静。
“爷爷。”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还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白晓晓看着主位上的白振山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他觉得我脏那我就把自己洗干净。”
“既然他不肯接受我的道歉。”
“那我就把自己变成一件礼物,一件他无法拒绝的礼物亲自送到他的面前。”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白宏伟更是脸色大变:“晓晓,你胡说什么!”
白晓晓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只是死死地盯着白振山。
“爷爷,这是白家最后的机会。”
“也是我最后的机会。”
“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赌一把。”
白振山看着自己的孙女。
看着她那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的是不顾一切的疯狂与决绝。
良久。
白振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个字。
“你需要什么。”
白晓晓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需要我名下所有的产业,所有的现金。”
“我需要家族宝库里,那颗‘冰心琉璃丹’。”
“我还需要,刘峰。”
当最后一个名字说出口时,大厅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峰!
那个把白家和白晓晓都坑惨了的废物!
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
白晓晓的笑容变得越发森然。
“解铃还须系铃人。”
“有些东西,是他留下的。”
“自然,也要由他亲手取回来。”
c市,郊区。
一栋废弃的工厂里,刘峰正蜷缩在一个角落,狼狈得好比一条丧家之犬。
自从那天晚上,亲眼目睹了陈州的神威,又被白晓晓无情抛弃后,他就彻底成了江南武道界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