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听到这话,自然是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多问自家少爷这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赶忙应答下来。
等到第二日,魏南初正在吃着早膳,就见侍从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妇人。
“世子爷,这是城中最有名的媒婆王妈妈,此人倒是谨慎本分,虽然人脉颇为复杂,可嘴巴倒是很严。”
随着他开口,这王妈妈赶忙上前对着魏南初欠身行礼。
“世子爷,能为您办事儿,可是小人的福气,您放心,这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必然把事情给您办妥了。”
听到这话,魏南初将手中的茶盏缓缓放下。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王妈妈后,直接将放在一旁的袋子丢给了她。
“这些银子,你先拿着。”
王妈妈下意识的接住,那沉甸甸的感觉让她心中一动,眼睛立刻泛光。
“世子爷,您这是……”
“你去帮本世子说个媒,如何?”
魏南初脸上无半点情绪,而他这话一出,别说是连王妈妈了,就是连屋内其余的侍从侍女都不禁瞪大了眼睛,险些惊到下巴。
堂内沉默了几秒后,王妈妈才试探的开口。
“国公府这是要纳妾?哎呦,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如此的福气。”
王妈妈自然知道,要是迎娶世子妃,也轮不到自己出面。
显然,这句话是说到了魏南初的心坎儿上。
他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笑得神秘兮兮的。
“是住在不远处村子里的一个女大夫,就在山脚下,你去上村子里面打听打听,便知道她住在何处。”
“你只管去说亲,就说是我国公府要人,到时把情况说明,她如果愿意跟着回来也罢,不愿意回来,你带着一顶小轿将人抬回来就是。”
王妈妈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世子爷,这不合规矩吧,那姑娘好歹……”
“怎么,本世子所说的话,有哪一句你是没听明白的吗?”
直接打断了王妈妈的话,魏南初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说起来,他这是自己心虚,他当然知道苏雪衣必然不会乖乖的同王妈妈回来,所以才如此下定决断。
至少,他要先把人留在身边,至于之后的事情,来日方长。
显然王妈妈被她的气势给吓到,连连称是。
毕竟这银子都拿了,也没法不接。
更何况,如果得罪了古公府,别说是她以后的日子了,就是她有没有命活着,那都是两说了。
也是如此,王妈妈不敢耽搁,第二天一早她便带着几个婆子,抬着一个小花轿就往山里去。
而与此同时,正在东宫办理事务的沈煜,听闻手下汇报此事,他身子一抖,转过身厉声开口。
“你说什么?”
“殿下,国公府的世子派了一个媒婆去乡下接亲了……”
这侍从没有说明说亲之人是谁,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沈煜将一只手支撑在书案上,手指打到毛笔,险些将墨盘给弄翻。
他不禁咬住牙齿,眼神冰冷的吓人。
“说亲……”
“是,魏世子找了媒婆,已经过去了。”
随着侍从小心翼翼的开口,沈煜直接将桌上的文案扫到了地上,难得暴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
“去,带人将媒婆拦下来,务必不可让他们将此事达成!”
沈煜如此,一是不想让魏南初与苏雪衣有什么关联。
二来,他属实也是不太想让旁人知道,苏雪衣现下身在何处。
毕竟苏家之女没有死,这件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手下的人立刻领命而去,不敢耽搁分毫。
如此追赶到了城外十几里地的时候,便瞧见了王妈妈一群人的身影。
“这位婆婆,要去哪儿啊?”
侍从此时拦截住他们的去路,直接翻身下马。
瞧见他们的身穿和气势,王妈妈便也察觉出,这些人是京中当官的手下,赶忙陪着笑。
“小人这是去要说亲的……”
侍从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去路,而后冷笑了一声。
他直接从袖口内掏出一锭金子,递到王妈妈的眼前。
“这是我家主子赏的!你且回去告诉魏世子,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王妈妈瞧见那锭银子,双腿一软,眼睛都直了。
姑且不提这锭金子比那一袋子银子值钱数倍,就是她现下真要秉承承诺的话,眼前这一道坎儿也过不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笑眯眯地伸出双手,接过那锭金子后,又给这侍从行个礼。
“小人明白,明白,小人这就回去……”
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见风倒,侍从太明白此意,便直接拿钱砸下去,省心省事。
而这一路上,侍从几乎是跟着王妈妈回到京城,快到城门后才盯着这些人进去,为保出现差池。
但王妈妈也不傻,这活儿没干成,自然要去国公府露个面,将事情告知了门口的看守。
而当下,正在府邸的魏家老爷便听闻此事,瞬间是勃然大怒。
“放肆!世子最近怎么越发荒唐了,将人给我叫来!”
此时在国公府的正堂内,魏老爷猛地一拍手掌,侍从吓得一哆嗦,立刻把魏南初叫到堂前。
彼时的魏南初,还在想着今日晚间会见到苏雪衣。
这会儿被自己的父亲叫去,一头雾水。
而等他走到内堂,瞧见父亲的眼神,便知道事情败露了。
“孽障!你可是国公府堂堂的世子,如此纳妾,竟然还找了个媒婆,你是嫌我们国公府的名声好,想要丢人丢到宫中去吗?”
只见魏老爷气得瞪大眼睛,胡子乱颤,根本不给魏南初分辨的机会,直接叫来小厮。
“将世子关到祠堂,家法伺候!”
片刻后,魏老爷子站在祠堂外面,听着魏南初在里面的惨叫声,还一个劲儿的反驳争辩,他这怒火没有分毫的消减,一甩袖口。
“待会儿送回去他的院子,禁闭,不得离开国公府!”
不过多时,魏南初趴在床上,侍从给他上着药。
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则是不解的抓着脑袋,脑子气得嗡嗡的。
“怎么回事!事情竟然会败露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