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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弟弟的身子,如今可有痊愈?天凉之时,还会有咳疾吗?”

苏雪衣柔声开口,大抵是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聊的愈发投缘。

此时,苏夫人的眼底含着笑,轻轻抓住苏雪衣的手腕拍了拍。

“姑娘医术精湛,他现下不用吃药都不会再发病了,他如今还念叨着您的恩情呢。”

“我今日回去后必会跟他说,今日瞧见了你,他也一定会很欣喜,姑娘若是有机会的话,定要去府上坐一坐啊。”

苏雪衣闻言轻轻点头,眼里难得浮现出一丝柔和。

毕竟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还能放松,实在是难得。

而就在她正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求公主做主!求公主为小民做主啊!”

这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喊声,骤然划破了宴会中的歌舞升平。

随着众人循声看过去,苏雪衣也微微转过头。

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农夫,这会儿跌跌撞撞的跑进庭院。

为首的人约莫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枯瘦如柴的脸上,眼睛里面满是绝望。

他双手布满了老茧,掌心里面攥着一把已然干瘪了的稻穗。

“公主,求求您啊!”

老人说着话,猛地跪在地上,用力磕着头。

不过数秒,额头上面已经流出鲜血来,惊得在场不少官宦家女子,都倒吸一口冷气。

而原本的容音是正准备嘲讽黄明轩来着,可突然转变的事情,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的站起身抬手,想要说些什么。

但动了动嘴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然而也正是如此,一旁的侍卫没接到命令,不敢随意动手,也让老人有了机会诉说冤苦。

“公主,您府上的管事,强占了我们这些人五十亩良田啊!”

此时他哭的声嘶力竭,老泪顺着皱纹的纵横滑落下来。

“小民不懂啊,为何要抢占我们的良田?并且还不是收刮走!而是直接拔掉!全部废了,改换成种花种草!他们说,是要给公主制香用的!”

“可是我们全家老小,我们这半个村子的人,就指着这点口粮活命啊!”

老人这会儿的声音,哽咽得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有些心善的人不忍低下头,眼眶微红,满座更是哗然异常。

而直至这个时候,容音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的身子因为愤怒和慌乱而颤动着,步摇剧烈的晃动。

那光线折射出来,看上去愈发的刺眼。

只见她一只手抓住帕子,死死地握成拳,指尖都有些泛白。

“放肆!”

她突然厉声开口,声音尖锐的十分刺耳。

“到底是哪里来的刁民,敢在本宫这里撒野!今日是公主府的开宴,你们好大的胆子!”

说着话,她猛地一挥手臂,招呼着一旁看守的侍卫。

“来人!给本宫将这些刁民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侍卫们闻言赶忙上前,可不成想,就见陆锦绝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路。

那看似无意,让人根本找不出任何的不妥。

只是这行为落在苏雪衣的眼中,让她多了几分认真和玩味。

她太知道陆锦绝这个人的心性了,是从来不做无用之功的。

只见这人稍稍的侧过身,恰好让出了一道缝隙,目光扫过老人的脸。

两人对视的一瞬,只见老人猛地往前一扑,撞翻了前案的桌子,糕点与浊酒洒了一地。

老人则是直接抱住了容音的裙摆,大声哭嚎。

“公主,求求您开恩啊!”

他一只手抓住容音的脚踝,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地契,双手颤动着。

“公主,小人不敢说胡话,这是地契,上面可是认着官印呢!那管事说……”

说到这里,他稍稍的抬起头,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管事说,此事是公主亲自吩咐的,说要用我们的血汗浇花,才能制出最上等的胭脂。”

“公主,小民不信,所以才斗胆过来求您,还求您做主,还求您将此事查清楚。”

此时,容音的脸色已然变得惨白。

毕竟她心中一清二楚,管事所下的命令都是按照她吩咐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将老人踢踹开来,已然顾不得周围是什么样的场面氛围了,可这老人却死命的抱着她不放。

如此互相挣扎拉扯着,反倒让容音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嬷嬷赶忙上前来想要搀扶,却被容音又一把推开。

“胡说八道!”

容音这会儿气得脑子嗡嗡作响,相对于愤怒,她更多的是害怕。

今日府宴之中,究竟有谁参加,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如果这件事情要是没有处理好,当真传出去了……

别说是民间百姓们对于她的印象,就是连父皇,都未必能将这件事情给压过去。

当下,她的五官肌肉都跟着轻轻颤动着,那精心的妆容看上去更为狰狞。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陆锦绝目光的时候,心尖莫名的一抖。

脑子一转,便改了话风。

“本宫断不可能说过这种话!定是那管事欺瞒本宫,欺上瞒下,当真是放肆!”

显然预料到了容音会这么说,陆锦绝扣在身后的手指尖颤动了几下。

只见他缓步上前,弯下腰拍了拍那老人的肩膀,顺势从他的手中拿出地契,慢条斯理的展开查看着。

那指尖在地契上面摩挲着,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却让容音的后颈冒出了一层冷汗。

“公主……”

等陆锦绝将地契看完了之后,对着容音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地契上的官印确实是真的,私占民田可是大罪啊,按照律法而言,倘若严重的话,都可流放充军,甚至是砍头。”

容音的胸口,此时剧烈的起伏着,那雍容华贵的宫装都已然被她抓出了皱褶。

她对上陆锦绝的目光,想要从这人的眼中找出什么破绽,却无济于事,只能强扯起一抹笑容。

“陆大人还望明鉴呢,本宫对此事当真是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