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这孩子懂事,其实非常害怕,但是不想让大人伤心,虽然自己受伤了,还要安慰别人。
沈碧落让小厨房做了一罐草莓果酱,给欢欢送过去,他之前很爱吃草莓果酱。
太后也给欢欢拿了些效果很好的祛疤药膏,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吃食。
又给沈碧落送了她爱吃的食物。
漆念薇住在慈宁宫这么久,两人没有开诚布公地谈过话,太后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牢里看看她,把一些之前想说的、想问的话对她说了。
但是人现在还昏迷着,要等醒了再过去。
沈绮露见孩子没有大碍,得的安慰不小,心里感谢碧落,决定亲自绣一幅山河图,送给她。
沈碧落回了琼华殿,她是一点也不害怕,毕竟她刀枪不入,今天的事完全没让她感觉到紧张,甚至还觉得有些刺激。
太子在东宫得到了消息,立马过来看她。
其实沈睿轩并不担心碧落身体受伤,他知道碧落刀枪不入。
只是担心她被吓到。
沈睿轩特意带了她爱喝的奶茶给她压压惊。
沈碧落接过奶茶,连声谢过五哥,又眉飞色舞地和沈睿轩描述自己英勇救人的事迹。
沈睿轩见妹妹没有被吓到,就放心了。
八公主得知了今天的事,吓得不轻,她不知道沈碧落刀枪不入,看了欢欢又来看她。
看见沈碧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能跟她打趣,才放心下来,又羡慕她的心理素质。
到了晚上,沈碧落坐在床上,数算她今天收获的“战利品”。
有父皇赐的一个金香炉,一个金莲宫灯,一对金酒爵。
沈碧落就喜欢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穷怕了,今生都是公主了,还是喜欢金子。
她把原先的黑色香炉换掉,换成了父皇赐的金香炉,命人放上香,点燃了,金香炉里飘出袅袅的白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这香用金香炉盛了之后,都变得更香了呢!
金莲宫灯直径大概二十厘米,沈碧落把它放在自己的床头桌上,这样早上醒来,一睁眼睛就能看到了!真好!
金酒爵一时也用不到,先放床上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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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太后夜里睡得挺踏实,因为漆念薇终于不在她宫里了。
她起来之后,用过早膳,直接让人备了马车,去大理寺监牢看漆念薇。
许是成天待在宫里太无聊了,许是对这个住在她宫里许久的敌国细作比较好奇,她就是想去看看她,和她说上几句话。
太后进牢门的时候,漆念薇正颓然地坐在监牢里的干草上,目光呆滞。
人皮面具已经被撕掉了,露出真实的面容。
太后心里微微惊讶,这漆念薇还是个美人。
漆念薇见有人进来了,微微抬起头来,看见是太后,眼里闪过恨意。
她猛地站起身,手脚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可是昨天四肢被电过,现在依旧是酥酥麻麻的,刚站起来,马上瘫软在地上,蹙着眉头,露出痛苦的神色。
太后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漆念薇躺在地上,眼里是不甘的神色:“大尧人,你们赢了。”
太后没有顺着她的话说,只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是个美人。”
漆念薇苦笑一声,“美人,又有什么用呢?我在这皇宫里,没有用自己的脸。我做的事情,也是没有意义的。”
漆念薇缓缓坐起身子,看着太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太后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你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
漆念薇瞪大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十分惊奇的事情。
然后她竟然笑出声来:“呵,哈哈哈,第一天,就发现了?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运筹帷幄,以为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
太后沉默了。她原本是厌恶漆念薇的,因她欺骗自己,利用自己,把自己推下水,甚至还留下后遗症。
现在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个可悲之人。
“所以,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漆念薇不笑了,定睛看着太后。
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事关大尧机密,即便你要死了,也不能让你知道。”
她可不能把碧落的秘密说出去,即便眼前人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
“那那些情报,都是你们故意让我传出去的?”漆念薇继续问道。
“是的。”太后简短地回答道。
“那些情报,都是真的吗?”漆念薇声音微微颤抖,甚至都不敢问出这个情报。
“基本上都是真的。”太后摆弄着自己的护甲。
漆念薇半晌没说话,面如死灰。
“我真是个傻子,那些情报,都是会引起西炎内乱的,我只顾着贪功,甚至忽略了那些情报对西炎有什么影响。”
漆念薇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小丑。还以为自己又聪明,又勇敢,是西炎的女英雄,想不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太后对漆念薇的话表示赞同,她也觉得漆念薇不太聪明。
“我父皇呢?他是怎么死的?”漆念薇又抬起头来,看着太后,声音有些急促。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让你做一个明白鬼吧。”漆恒的死因,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西炎人都知道的,告诉她其实也无妨。
“你父亲的护卫,流火,是袁子言的儿子,是他杀的你父亲。”
漆念薇听了这话,原地石化。
流火,是袁子言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她张大嘴巴,下意识摇着头,仿佛自言自语道:“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跟了我父亲那么久了,怎么可能是袁子言的儿子?”
“有的时候,事实就是难以让人相信,可就是这样的。”太后话锋一转,“那你呢?你之前是摄政王的女儿,为什么要来做细作?”
这是太后最好奇的事情。
漆念薇看着太后,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经历,惨然一笑。
她也不是天生就想做细作的,有的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反正都要死了,说出来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