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香卉从小就被教导,家族荣耀高过一切。
她嫁给二皇子,成为皇亲国戚,也是为了家族荣耀。
可无奈,二皇子是个不争气的。
父亲之前刚跟她说造反计划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可是后来,还是被父亲说服了。
她不想一辈子守着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过一辈子,她想要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他们史家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她的孩子就是将来的皇帝!
父女俩正在说话,沈兴尧回府上了。
父女俩连忙出去迎接,给沈兴尧行礼。
沈兴尧看着自己眼前的两人,眼底泛起寒光。
若不是听见了碧落的心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妻子,和他的岳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还会这样害他!
几人进了客堂。
史嘉见沈兴尧面带不悦,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道:“殿下为何脸上有愁容,可是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沈兴尧心里颤了一下,心里吐槽着,我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你俩真是一点数都没有啊。
一面又做着表情管理,叹了口气道:“今日在朝堂上,父皇又说我了。”他摆着手,宽大的袖口一晃一晃的,“罢了,不提此事了。”
史嘉心里对他这个女婿越发轻视。
果真是个没用的草包。不过能做他们史家崛起的垫脚石,也算是他的荣幸了!
史香卉表现得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看得出来史香卉在极力掩饰,可是沈兴尧还是看得出来史香卉的紧张。
他感觉自己心里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今日,他们要给他下毒。
不会是史香卉亲自做这事吧!
史香卉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从桌上端起一个碗,迈着小碎步,递到沈兴尧面前:“夫君,不想朝堂上的事了。来,这是我给你熬的燕窝汤,快趁热喝了。”
沈兴尧极力做着表情管理,才没把“这就是毒药吧”几个字写在脸上。
虽然说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是当他夫人真的把那碗毒汤递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翻涌起冰冷和绝望。
史香卉和史嘉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碗燕窝汤上。
一旦沈兴尧把汤喝了,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了。
沈兴尧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没有接那碗汤,声音有些嘶哑:“岳父今天过来,还是给岳父喝吧。”
史香卉脸色微变,端着汤碗的手悬在半空中,还没等她说话,史嘉笑着开口道:“多谢殿下好意,可是臣刚刚已经喝过了,这碗是小女特意给殿下准备的,还是殿下喝吧。”
史香卉端着汤碗的手有些颤抖。
她心里越来越迟疑,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嘴唇,轻声道:“夫君刚刚回来,估计也喝不下。我先命人端下去,一会儿让后厨热热再端上来。”
她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不想利用眼前人,她不知道。反正这件事,她有点不想做了。
沈兴尧微微一愣,看着史香卉,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旁的史嘉急了,他连忙开口道:“那可不行,这种燕窝汤,放一会儿,再热一遍,营养就流失了,现在还是热的,殿下还是趁热喝吧!”
史香卉听了这话,原本转身的动作又停下来,愣在原地,不知是该把汤端上去,还是端下去。
沈兴尧看着她的眼睛,嘴唇有些发白,“夫人的意思呢?是现在喝还是一会儿喝?我听夫人的。”他努力想要保持平静,可是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史香卉吞咽了一下口水,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沈兴尧。
史嘉在一旁急得不行:“当然是现在喝了!若是端下去,汤失了味,之前可就都白准备了!”
史香卉知道父亲说的“之前可就白准备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家为谋反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在她这里功亏一篑。
于是狠了狠心,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转过身来,将燕窝汤端到沈兴尧跟前。
“父亲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夫君还是现在就喝吧!”
沈兴尧顿了一下,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动作僵硬地接过汤碗。
他接过燕窝汤,汤碗里有精致的银匙,不过他没用,而是用宽大的衣袖掩口,做了个一饮而尽的动作,随后将只剩下小半碗燕窝汤的碗放回桌子上。
史嘉看着只剩下半碗的燕窝汤,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史香卉则呆呆地站在原地,脑袋都放空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史嘉看着女儿,皱了皱眉,开口道:“香卉,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回到座位上!”
史香卉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来沈兴尧和史香卉都没说什么话。
史嘉主导着接下来的话题,天南地北地聊着。
聊了半天,史嘉感觉药已经深入到胃里了,看着沈兴尧,露出一个笑容。
“殿下,其实,臣这次来京都,不光是为述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殿下商议。”
史香卉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更加紧张了。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
沈兴尧的面色更加惨白,他抬起头看着史嘉。
史嘉眼里闪过一抹算计:“殿下贵为皇子,却一直郁郁不得志,不得陛下器重。殿下难道心里甘心吗?”
沈兴尧冷冷看着史嘉,“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史嘉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依臣所见,殿下是个大有才能之人,皇上不肯重用殿下,是因为他没有发现殿下的才能。”
沈兴尧心里一阵无语。
这话,你自己信吗?
小妹对他的评价很准确,他没什么本事,可是贵在有自知之明。
不可能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迷惑得找不着北了。
“殿下的才能,其实不在太子之下。若是殿下愿意取而代之,臣愿赴汤蹈火,助殿下一臂之力!”史嘉越说越激动,甚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沈兴尧心里无语。
就这么明晃晃、水灵灵地说出来了,一点前奏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