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玥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从未接通过的陌生号码,归属地“魔都”二字像冰冷的烙铁。
再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确定——来电者正是沈澈。
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指尖悬在挂断键上方微微颤抖,甚至想象着接通后痛斥他一顿再狠狠拉黑的快意。
然而,家庭困境的沉重阴影瞬间压倒了所有冲动。
短短几秒的内心风暴过后,她终究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接通,沈澈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几乎在她得知薪资暴涨的同时,沈澈脑海中便同步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此刻,他确认信息已送达,才拨通了这个电话。
“喂,还满意吗?” 沈澈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从电话里面响起。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星玥的声音艰涩,心中五味杂陈,愤怒、困惑、屈辱,还有一丝无法忽视的、被精准拿捏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你其实懂的,也不需要我再多说。” 沈澈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不容置疑。
“......”
陈星玥握着手机,一时语塞。
沈澈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的波澜让她思绪混乱。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和疲惫:
“我....我需要做什么吗?”
“电话里不方便聊。” 沈澈的声音不容置喙,“今晚十点,富丽堂皇大酒店。房间号稍后发你,过来面谈。”
“嘟...嘟...嘟...”
话音落下的瞬间,忙音便无情地响起,沈澈连一个追问的空隙都没有留给她。
陈星玥僵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失神的脸。
她知道,沈澈的“邀请”等同于命令,而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胸膛起伏,试图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然后才挺直有些发软的脊背,强迫自己将纷乱的思绪重新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
只是那指尖,依旧带着一丝冰凉。
时间在键盘敲击和文件翻动中悄然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华灯初上。
当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显示时间跳至晚上九点,一条新信息如约而至——一个简短得近乎冷漠的酒店房间号码,还有沈澈淡淡几个字串联在一起的短信。
陈星玥看着那串数字,心猛地一沉。
她早上请了假,堆积的工作尚未完成,但此刻已别无选择。
“赵总,” 她走到同样在伏案工作的赵文倩桌旁,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恳切,“我今天...能早点走吗?”
赵文倩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表现优秀的得力下属略显苍白的脸,爽快地点点头:“当然可以,去吧。”
“谢谢赵总。” 陈星玥低声道谢,抓起包,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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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魔都,清河古玩市场。
即使夜幕低垂,清河古玩市场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空气中混杂着尘土、檀香、以及人群的汗味。
各色摊位鳞次栉比,昏黄的灯光下,瓷器玉器、铜钱字画、木雕杂项琳琅满目,真假难辨。
摊主们或高声吆喝,或故作深沉,与满眼精光的淘客、手持放大镜的鉴定爱好者们交织成一幅活色生香的都市寻宝图。
无数个“一夜暴富”的传说在这里流传,刺激着每一个踏入此地的人的神经。
在一个堆满了各色瓶瓶罐罐、略显拥挤的摊位前,陈星宇正蹲着身子,目光如炬地扫过摊上的物件。
他样貌普通,穿着也毫不起眼,混在人群中毫不出挑。
然而,他的内心却燃烧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火焰。
家里面的困境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让他心中压力不比姐姐陈星玥轻松半分。
但此刻,他心中却涌动着一种隐秘的激动和强烈的自信——这一切,都源于他不久前意外觉醒的异能:只要指尖触碰物品,那件物品的前世今生、历史渊源、制作工艺、价值几何,便会如同数据流般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
这简直是点石成金的神技!
陈星宇坚信,在这片鱼龙混杂的“宝地”里,他一定能凭借这双“金手指”,淘到被埋没的珍宝,狠狠赚上一笔,解家里的燃眉之急。
此刻,他早就盯上了摊位最前排那几个不起眼的旧碗,釉色暗淡,甚至还沾着点泥土。
就在他全神贯注观察时,摊位后方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哎哟!挤什么挤!”
“谁踩我脚了?”
“让让!都让让!”
不知是谁在后面喊了一声什么,或是无意间的推搡,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
后面的人群像潮水般不由自主地向前涌,秩序顿时有些混乱。
“喂!都小心点!看着点脚下!”
摊位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见状立刻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人群最前面,张开双臂努力维持秩序,扯着嗓子喊道,
“别挤!碰坏了我的宝贝,你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人群的哄乱和老板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前面维持秩序的瞬间,对一直蹲在摊位最前侧、几乎被阴影笼罩的陈星宇来说,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空档,他迅速伸出手指,目标明确地、不动声色地依次触碰向那几个他早已锁定的、布满灰尘的古旧瓷碗。
指尖接触冰冷釉面的刹那,异能瞬间发动,海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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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富丽堂皇大酒店,一间最为豪华,规格最高的总统套房内,沈澈正露出意外的神情,拿着手机查看起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