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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快穿之猫猫的治愈手册 > 第376章 星星的和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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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拥抱,不似每次假日时汲取的希望,而是溺水者抓住救生圈的本能,轻扣门板的动作化为了对怀中救赎的依附。

黑暗中,他的肩膀开始难以察觉地轻微颤抖,细密而急促。

没有啜泣声,只有压抑到极致时偶尔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破碎的气音,以及紧贴着小猫剧烈起伏的胸口。

冰冷麻木的外壳碎裂,后知后觉感受到的恐惧、委屈、痛苦和茫然,像决堤的洪水般无声地涌出,浸透了他紧紧拥抱的温暖,也浸湿了琉璃颈后细密的绒毛。

那一小片绒毛,悄然变得濡湿冰凉。

窗外的城市灯火无声流转,卧室衣柜里的狭小空间,隔绝了世界的冰冷规则和刺耳的评判。

只有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猫,用身体的温暖和安静的存在,无声地接纳着一个迷途少年全部无声的、滚烫的悲伤。

一如多年前那个夏天,学校宿舍里被雷声吓坏的男孩抱着他的小猫。

那时的雷雨声来自天空,此刻的风暴,却诞生于被他视为港湾的心之归处。

清晨的阳光穿过洁净的落地窗,将空气里的微尘照得无所遁形。温言坐在餐桌前,垂着眼睑,机械地用勺子搅动着碗里温热的燕麦粥。

昨夜蜷缩在衣柜里拥抱唯一温暖的触感似乎还印在皮肤上,膝盖的酸痛也隐隐提醒着昨日的风暴。

吴诗坐在他对面,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她看得出温言昨夜没休息好,她自己亦是。

她轻轻将一小块面包浸入温言的牛奶碗里——这个习惯性动作,是在温言很小、极度挑食时养成的,后来牛奶里浸面包就成了他少数乐意入口的食物之一。

这些年,吴诗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起居全靠保姆和助理的钢琴家,渐渐熟悉了超市里哪些牛奶牌子温言更喜欢,知道哪个牌子的猫粮罐头那只矫情的奶牛猫会舔得最干净,甚至曾经定时会有从专卖店送来的护肤品化妆品和定制礼服吴诗都不太关注了,反而是网购的购物车里多了许多给温言和小猫的玩具。

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们生活中除了钢琴,还有一日三餐,还有钢琴之外的课业,会和温言一起去宠物店给猫洗澡,对待那只奶牛猫,吴诗也从一开始的嫌弃到现在的爱护,他们早已融入彼此的生活。

她昨夜一夜未眠,反思了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没能给予情况特殊的温言更多更耐心更温和的关切,只是这段关系她终究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精力去修复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提前离开,借着温言此时对她的怨,等她哪天离世,温言也不会太难过……

琉璃此刻正悄无声息地跃上温言并拢的膝盖,用脑袋蹭了蹭他搅动燕麦的手臂。

温言绷紧的身体在熟悉的温度和毛茸茸的触感下,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他慢慢抬起手,手指蜷缩着,轻轻落在了猫儿黑黝黝的脊背上。

猫咪喉间立刻发出满足的、小马达般的呼噜声。

“吃好就换身衣服,”吴诗的声音难得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释然?她看着温言头顶的发旋,“助理一会儿过来,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处理一下。”

温言没有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沉默的阴影,他听到了“助理”、“处理”,这通常伴随着冗长枯燥的课业安排或者行程调整。

但昨日的碎片,碎裂的奖杯、尖锐的质问、脚踝的疼痛,混杂着更遥远的、被扔在铁门外冰冷的记忆片段,在他封闭的心湖里沉沉浮浮,搅得他胃里一阵难受。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放在奶牛猫背上的手指,猫儿却没有像往常被捏疼时那样抗议,反而更用力地把呼噜声调大了些,像是在笨拙地安抚。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李助理,那个总带着温和笑容、有时会替吴诗解释那些温言难以理解的抽象要求的女人,跟在吴诗身后走了进来。

她的眼神飞快地扫过温言脚踝上那枚创可贴,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只对温言笑了笑:“早啊,温言。”

吴诗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向书房。“温言,来。”她伸出手。

温言的视线落在吴诗伸出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有力,他曾无数次在黑白琴键上仰望它的舞动,模仿它的轨迹,曾被它严厉地指点过他错误的指关节,也曾被它牵着一同走进宠物店给猫儿洗澡、买粮。

此刻,这只手伸向他,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脚踝处的创可贴似乎在隐隐发烫,提醒着昨日那里的疼痛和更深处的刺伤。

琉璃趴在温言膝上抬起头,圆溜溜的琉璃色眼眸敏锐地捕捉着温言细微的肢体变化,指尖的轻颤,肌肉的绷紧,气息的凝滞。

她无声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把自己团得更靠近温言身体的中心,小小的爪子搭在他的大腿上,仿佛一种无形的支撑。

温言最终还是缓慢地站起身,他没有去握那只伸出的手,只是低着头,顺从地跟着吴诗走向书房。

琉璃轻盈地跃下,无声地紧随温言身侧,长长的尾巴尖下意识地卷曲着,轻轻扫过温言贴了创可贴的脚踝,每一次扫动都带着一种执着的、试图驱散阴霾的小小力量。

书房内已经被彻底清理过,窗明几净。阳光慷慨地铺洒进来,将昂贵的红木书桌照得泛起温润的光泽。

唯有靠墙的饰物架上,突兀地空出了一个位置——曾经属于那座被摔碎的、象征吴诗某种执念的奖杯。

一切都被精心恢复了原状,昨日的风暴被一种刻意的平静覆盖。

温言站在书桌前,阳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却似乎没能穿透他冰封的外壳,他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地板上那消失的奖杯痕迹附近,没有看吴诗,眼神里是空洞麻木之下掩饰不住的、一丝微弱的抗拒。

吴诗没有在意他的回避,她的目光扫过那个空位,没有遗憾,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