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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老伯的一番话,刘凌霄心头一酸,眼眶发热,几乎要控制不住涌上来的泪意。

这些老百姓,吃的是最粗糙的食物,干的是最繁重的活计,却从无半句怨言,甚至还能以一副宽厚心肠,时时处处为他人考虑。

这样淳朴善良、吃苦耐劳的人民,难道不应当被统治者善待和珍惜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而眼下他们所处的困境,毫无疑问,正是各级官员失职渎职所导致的恶果。

刘凌霄压下心头的酸涩,问道:“老伯,您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到城墙上来做工?身体可还撑得住?”

老伯叹了口气,答道:“家里还有老伴、儿子和儿媳妇,另外有两个小孙子。儿子参加了民兵,儿媳妇在家照顾两个孩子。老伴嘛……身子不大好,也就是勉强能自理罢了。”

老伯并没有直接诉说家里的艰难,只是平实地陈述着家庭成员和各自的状况。但刘凌霄已经能推测出他为何要在这把年纪还来城墙务工——多半是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家里有两个正值长身体的男孩,粮食肯定捉襟见肘。老伯来这里出力流汗,大概就是为了挣一份口粮,补贴家用。

想到这里,刘凌霄胸中再次燃起一股无名火。那帮蛀虫,真是该死!这已经不知是他今天第几次在心里痛骂那些贪腐之徒了。

“老伯,您快把饭吃完,然后抓紧时间歇歇吧,干了一天活,肯定累坏了。”刘凌霄劝道。

“没事儿,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多少。我们都是土里泥里滚爬过来的,这点活儿不算啥。”老伯语气里带着不服输的劲儿,说完,还端起刚领到的粥碗,大口喝了一下。

“小伙子,你喝不喝?”说着,他把手里的粥碗朝刘凌霄递了过来。

“您快自己喝吧!就这么一碗粥,还惦记着别人?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刘凌霄连忙摆手拒绝。

和刘凌霄告别后,老伯端着粥碗走向工棚。刘凌霄则找了个僻静处,盘膝坐下,悄然释放出灵识,向城墙沿线探查而去。

灵识所及之处,大部分工地的伙食情况都与这边相差无几。当然,也有稍好一些的,具体原因刘凌霄就不清楚了。

此刻,刘凌霄的内心极不平静,充满了自责。对他而言,想要了解百姓的真实生活状况,其实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甚至足不出户便能做到。然而,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却从未主动去做过。

他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他仔细整理过的、属于他前任的物品。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仔细查看。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前任的死因绝非那么简单。城墙上的情况他也勘查过了,为了防止人员意外坠落,城墙边缘都筑有半人多高的“女儿墙”。除非是当事人自己故意跳下去,否则绝无意外失足的可能。

那么,会是自杀吗?可能性微乎其微。

夜深人静,隔壁板房里传来李金超震天响的鼾声。刘凌霄有些庆幸,姜工长给他们每人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否则,且不说他方不方便暗中行事,光是睡觉都会成问题。

刘凌霄从灵海空间中取出了一个笔记本,仔细翻看起来。这是前任的遗物之一。笔记本里记录的是从他加入督察组那天起,直到死亡之日的经历。

刘凌霄特意留意了时间,记录是从十一月十五日开始,到十二月三十一日戛然而止。内容方面,乍看之下记录的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并没有直接尖锐地指出什么问题。但刘凌霄从字里行间,依然能读出记录者对于现实状况的困惑与不满。

然而,这些牢骚怨言,似乎并不足以让某些人铤而走险,以至于要杀人灭口。毕竟,国家督察组的协查员意外身亡,这绝非小事,上级不可能不进行调查。只要深入调查,很容易就会发现蛛丝马迹。

刘凌霄将笔记本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他略感失望,将笔记本重新收回灵海空间,然后又翻看起其他物品。

他坚信,如果事情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他的前任绝不可能不留下一些实质性的证据。

前任“零三八四”留下的物品相当多,刘凌霄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逐一检查完毕。然而,结果却让他失望——仍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

他有些气馁地将一个相框轻轻放在桌面上。

“咔哒!”

一声轻微的、像是物体内部发出的脆响,让刘凌霄瞬间眼前一亮。

这个相框有问题!

刚才拿在手里时,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太重了,远远超出一个普通十英寸相框应有的分量。直到刚才相框与桌面接触发出那声异响,他才猛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这个相框太厚了!一个普通的相框,厚度绝不可能接近两公分。

刘凌霄再次拿起相框,仔细端详。相片里,一男一女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笑容灿烂而甜蜜。男子英俊帅气,女子清纯可人,堪称一对璧人。这显然是前任和他的爱人(很可能是女朋友,因为两人都很年轻,且照片中没有孩子的身影)。

刘凌霄将相框翻转过来,仔细观察背面。果然,在相框背板左下角的位置,封皮的边缘有极其细微的翘起,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圆珠笔,用笔尖对准那处翘起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向里探去。封皮应声破裂,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小张存储卡(优盘)。

真相大白了!相框之所以做得如此之厚,就是为了巧妙地隐藏这张存储卡。

刘凌霄心中一阵惊喜,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隐藏着重要的秘密。

他再次从灵海空间中取出笔记本电脑,连接好之后,插入了那张存储卡,开始查看里面存储的内容。

果然,里面的信息让刘凌霄感到震惊!

存储卡里保存了大量的图片、视频和文档资料。其中大部分都是他的前任秘密收集的,关于督察组内部人员与某些政府部门相互勾结、违法乱纪、贪赃枉法的证据。

这些文档记录的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二月三日,最晚则到他遇害的前一天。

至此,刘凌霄基本上可以断定,前任是被杀人灭口了。

那么,为什么这些遗物没有被处理掉呢?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是不敢。很可能,像他前任这样被“招募”进来又遭遇不测的人不止一个。贸然处理这些遗物,反而容易留下把柄,弄巧成拙。

因此,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招募一批新人,然后借助这些新人的手,来“自然”地处理掉这些危险的遗留物。

只不过,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这次招进来的新人里,会有刘凌霄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且具备特殊能力的“危险人物”。

(以下为根据原文风格和情节逻辑进行的合理扩写,以丰富细节、增强画面感和人物内心刻画,使总字数超过三千字)

刘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点开一个标注着“物资流向”的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图片和表格。图片拍摄得有些模糊,角度也略显刁钻,显然是在隐蔽状态下偷拍的。但内容却触目惊心:本该运往城墙工地的粮食袋,被悄悄转运到了标有某商会标志的仓库;记录工分和发放口粮的账本,明显有涂改和伪造的痕迹,实际发放数量远低于登记数量;甚至还有几张照片,拍到了几位他曾在督察组内部通讯录上见过的面孔,与一些穿着体面、商人模样的人在灯红酒绿的场所把酒言欢。

他又点开一个视频文件。画面晃动得很厉害,像是在口袋里拍摄的,声音也有些嘈杂,但对话内容却清晰可辨:

“……放心,这批材料是旧标号,价格能压下三成,账面做平就好……至于质量,城墙嘛,又不是军事要塞,差不多就行了……”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说道。

“可是……最近风声有点紧,新来的那个协查员,好像有点较真……”另一个声音显得有些犹豫。

“哼,一个毛头小子,不懂规矩。找个机会‘点拨’一下,要是不识抬举……这城墙这么高,出点‘意外’也很正常。”先前那个声音冷笑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阴狠。

刘凌霄关掉视频,胸口剧烈起伏。愤怒、愧疚、还有一种近乎冰冷的明悟,交织在他心头。愤怒于这些蛀虫的无法无天和草菅人命;愧疚于自己之前的疏忽和对民间疾苦的漠然;明悟于这场看似意外的死亡背后,是如此赤裸裸的利益链条和残忍阴谋。

他的前任,那个照片上笑容阳光的年轻人,正是因为窥见了这黑暗的一角,并且不肯同流合污,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而他记录下的这些点点滴滴,成了他用生命换来的证据。

刘凌霄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黑暗中蜿蜒如巨龙的城墙轮廓。墙上灯火零星,那是守夜人和像老伯那样为了生计不得不加班赶工的人点起的微弱光亮。与城内某些区域彻夜不息的璀璨灯火相比,这点光亮显得如此渺小和黯淡。

他想起了老伯递过来的那碗稀粥,想起了工地上那些沉默而疲惫的面孔,想起了他们谈及家人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微弱的期盼。这些最底层的劳动者,用血汗筑起着保护城市的屏障,却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障,而他们被克扣的血汗,却成了某些人觥筹交错间的谈资和奢靡生活的资本。

“零三八四……”刘凌霄低声念着前任的编号,仿佛在做一个郑重的承诺,“你放心,你未竟的事,我会继续做下去。你看到的这些,不该被埋没。”

他回到桌前,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存储卡里的资料,并进行多重加密备份。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很可能已经处于某些人的监视之下。他必须万分小心,既要查明真相,又要保护好自己,绝不能重蹈前任的覆辙。

接下来的几天,刘凌霄表面上和往常一样,跟着李金超熟悉督察组的日常工作流程,翻阅一些无关紧要的陈年卷宗,偶尔也会被派去城墙工地象征性地巡视一圈。但他暗中却利用一切机会,借助灵识之便,悄无声息地搜集着更多的信息。

他确认了视频中那个油腻声音的主人——督察组内部一位资历颇老的副组长,名叫赵乾。他也摸清了与赵乾过往甚密的几个商会背景,发现他们几乎垄断了城墙修缮工程的材料供应和部分劳工招募。他还注意到,工地上伙食的差异,确实与负责具体片区的工头以及背后关联的商会有关,关系近的,伙食会稍好一些,或许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而像姜工长这样相对耿直的,手下工人就只能吃最差的伙食。

同时,刘凌霄也敏锐地察觉到,确实有若隐若现的目光在暗中注视着自己。有时是来自督察组内某些同事看似不经意的打量,有时则是走在街上那种被人尾随的直觉。他假装毫无察觉,行事更加谨慎,所有的关键资料都只通过灵海空间存取,不在任何联网设备上留下痕迹。

这天夜里,刘凌霄再次拿出那个相框,轻轻摩挲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庞。

“兄弟,你再等等。”他在心中默念,“就快了。”

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直接向上举报,风险太大,难保不会打草惊蛇,甚至证据在半路就被拦截。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将证据直接呈递到更高层、并且能确保自身相对安全的机会。

他了解到,再过不久,行省方面会派一个巡视组下来,例行检查城墙工程的进度和物资使用情况。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但巡视组的行程、人员构成,是否干净,都需要进一步核实。赵乾等人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难保不会把手伸到巡视组。

就在刘凌霄苦苦思索破局之道时,一个意外事件,提前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这天下午,刘凌霄和李金超被派往一段新加固的城墙进行验收巡查。同行的还有督察组的另一位同事,以及商会方面的一个代表。就在他们检查墙砖砌合质量时,那段看起来颇为坚固的新墙,竟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局部坍塌!

轰隆声中,砖石滚落,烟尘弥漫。事发突然,众人都惊呆了。刘凌霄反应极快,一把拉住了离坍塌处最近、险些失足跌落的李金超,两人狼狈地滚到安全地带。

尘埃落定,只见坍塌处露出了内部填充的材料——根本不是规定标号的水泥和石材,而是一些掺杂了大量沙土和碎砖块的劣质混合物!

商会代表脸色瞬间煞白,督察组的那位同事也面露惊慌。赵乾闻讯急匆匆赶来,看到现场情况,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先是严厉斥责了商会代表和现场工头,强调要严肃追责,随即又换上一副关切的面孔,询问刘凌霄和李金超是否受伤。

“幸好刘协查员反应快,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李金超心有余悸地说道。

赵乾的目光转向刘凌霄,眼神复杂,既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凌霄啊,这次多亏了你。不过,这段城墙之前验收都是合格的,怎么会突然坍塌?这事儿有点蹊跷啊。”

刘凌霄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赵组长,蹊跷不蹊跷,查一查用的材料,问一问负责施工的人,不就清楚了吗?毕竟,这墙塌了是事实,用的材料不对也是事实。”他特意指了指坍塌处露出的劣质填充物。

赵乾眼角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的是,一定要彻查!给你们俩放半天假,压压惊。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回到住处,刘凌霄知道,这次意外坍塌事件,虽然看似是工程质量问题暴露,但也等于敲响了警钟。赵乾他们一定会加快掩盖真相的步伐,甚至……可能会对自己这个“不安定因素”采取更极端的措施。坍塌事件恰好发生在他在场的时候,这真的是巧合吗?

夜幕降临,刘凌霄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他检查了一下灵海空间里的证据备份,又将一张微型存储卡藏在了身上最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果然,深夜时分,他隐约听到窗外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窗台下。灵识悄然散开,他“看”到两个黑衣蒙面的身影,正如同壁虎般贴在墙面上,试图用工具撬开他的窗户。

该来的,终于来了。

刘凌霄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后阴影里,体内灵力缓缓运转,整个人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他眼神锐利,如同暗夜中等待时机的猎豹。

今夜,注定无眠。而这堵巍峨的城墙之下,隐藏的黑暗与即将到来的风暴,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他握紧了拳头,指尖轻轻划过藏在衣内的存储卡,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真相与正义,需要鲜血与勇气去叩问,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