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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当球胜狼结束高强度训练,推开休息室的门时,一股混合着绝望和焦灼的热浪几乎扑面而来。

室内,玉太狼、长太狼、壮太狼,尤其是戴着眼镜、仿佛身体被掏空的凝太狼,一个个面露颓败,眼神恍惚。

凝太狼指着试卷,手指颤抖,声音嘶哑:“‘瞪夜眼瞅鸡下蛋’……我教不了了……真的教不了了……”

球胜狼沉默地扫视了一圈这片“学术废墟”,目光最终落在中间那个耷拉着耳朵、尾巴都快要缩起来、用湿漉漉大眼睛无声求救的堂妹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写满“我知错了”和“救救我”的小脸上停顿了一秒,然后才落到那几张布满红叉的试卷上。

他走过去,拿起试卷快速浏览。从“嗷呜一声明月光”到“打架要光明正大”,从倒拿的地图到“瞪夜眼瞅鸡下蛋”……他周身的气压似乎本能地低了些,但那冷峻的眉宇间,却并未凝聚起对待对手或失误队员时的锐利冰霜。

相反,当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正偷偷瞄他、紧张得指尖都绞得发白的依太狼时,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洞穿赛场一切的冰蓝色眼眸里,锋利的棱角似乎被悄然抹平,沉淀下一种极为罕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

那是一种深藏的、独属于家人的包容与无奈,像雪原尽头终年不化的冰雪下,意外渗出的涓涓暖流,只为特定的人流淌。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走过去,拿起地理试卷。

“还围在这里干什么?都练完了?”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是对其他狼说的,语气是惯常的命令式,但似乎并没有真正的怒意掺杂其中。

玉太狼等人如蒙大赦,又略带同情地看了依太狼一眼,立刻鱼贯而出,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当然,门一关上,几颗脑袋就默契地叠在了门缝上,竖起了耳朵。

休息室里终于只剩下兄妹两人。

球胜狼拉过椅子,坐在依太狼旁边。他没有斥责,也没有叹气,只是将试卷铺平,用笔尖点在一道关于等高线的题目上。

“看这里。”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褪去了球场上的所有凌厉,声线里有一种奇异的耐心,如同冬日里捧着一杯温水,稳定而令人安心。“这条线代表的高度是一样的。所以这里,是山谷。”

他讲得很慢,每一个步骤都拆解得极其细致。依太狼努力地听着,眉头皱得紧紧的,时不时怯生生地瞟一眼堂哥的脸色。

“懂了吗?”他问。

依太狼迟疑地、缓慢地摇了摇头,耳朵垂得更低了,几乎不敢看他,准备迎接哪怕一丝的不耐烦。

但球胜狼只是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再次开口时,那份潜藏的温柔几乎要从他冷静的语调边缘溢出来:“没关系。” 他声音平稳,甚至比刚才更耐心了一点,“那我们换一种方法看。”

他拿起尺子和笔,重新画了一幅更简单的图,从最基础的原理开始,又讲了一遍。一遍,两遍,三遍……同一个知识点,他用不同的方式反复解释。

过程中,依太狼因为紧张,不小心胳膊肘碰掉了桌角的笔袋,笔哗啦一下散落一地。她吓得一哆嗦,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捡。

“没事。”球胜狼的声音打断她的慌乱,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纵容。

他甚至弯下腰,帮她捡起了滚到脚边的几支笔,放回桌上,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一丝停顿,仿佛捡笔和讲题是同一件重要的事。“继续看这里。注意这个方向的变化。”

他讲得投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这比打赢一场艰难的比赛耗神多了。

偶尔,在他侧头看向冥思苦想的依太狼时,那冰蓝色的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或许是因为她皱成一团的脸,或许是因为她终于点了一次头。

那笑意驱散了所有的冰冷,只余下兄长看待自家傻妹妹时,那种“真拿你没办法”的温和底色。

他一遍遍地讲,依太狼一次次地摇头或点头。

他唯一的情绪表达,或许就是在依太狼写出又一个离谱答案时,那短暂闭上的眼睛和微不可闻的、近乎气声的叹息。

但那叹息里,听不出丝毫对“愚蠢”的愤怒,只有一种对“自家孩子”的、近乎认命的无奈和包容, 然后,是下一次更细致的讲解。

他看着眼前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长大的妹妹,

想起第1次见到她时,连路都不会走,头发参差不齐,小小的她,小脸脏兮兮的,是他拿着温热的毛巾把她的小脸擦干净,照顾着还是个宝宝的她;

他想起她小时候摔倒了哇哇大哭,他把她拉起来拍拍灰的样子;

想起她第一次用筷子,他一遍遍教她的样子。

试卷上的红叉刺眼,那些答案离谱得让人无语,但……这是他的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

别说只是功课不好,就算她真的任性到要把训练基地掀了,他大概也只会站在一边,等她闹够了,再淡淡问一句“手疼不疼”。

这份底气,源于血脉,更源于他眼中那份从未宣之于口,却始终存在的、独属于家人的温柔。

门外的偷听者们,听不见预想中的咆哮,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遍又一遍冷静清晰的讲解声,偶尔夹杂着依太狼细小迟疑的回应。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队长他……”玉太狼压低声音,眼神复杂,“居然……一句都没吼?这眼神……我从来没看过……”

“这耐心……”长太狼喃喃道,“比教我们全场紧逼战术时强一百倍。看依太狼的眼神,简直像换了个人。”

凝太狼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幽幽地说:“可能……这就是妹妹的特权吧。那份温柔,可是独家的。”

休息室内,灯光柔和地洒下,将兄妹俩的身影笼罩在一起。

桌上散落着草稿纸,上面画满了各种图示和笔记。

空气里没有了之前的崩溃和焦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的、固执的、甚至有些笨拙的温情。

球胜狼清冷而耐心的讲解声,和依太狼偶尔恍然大悟的、小小的“哦!”声,构成了这个夜晚最独特的乐章。

对于球胜狼而言,赢一场比赛很重要,但教会眼前这个傻妹妹一道题,并用那份独属于她的温柔守护着她小小的进步,似乎……也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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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这样的哥哥,但永远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