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一篇王承恩按着手印的认罪口供就摆在了东宫太子朱慈烺的桌上,口供上赫然写着:王承恩勾结闯贼,蒙蔽圣上等朱慈烺想要的罪行!
看到这份口供,朱慈烺兴奋莫名,他得意的大笑着开口道:“果然,还是让本宫将父皇身边的奸人给揪了出来!这下看那些群臣还有何话说!明日一早,本宫就拿着这份口供,给群臣们看,如此一来,只要杀了王承恩,他左良玉再无借口兴兵东下,那长江以北的兵戈之祸,自然就消弭了!哈哈哈……”
一旁的王德化陪着小心,在一旁谄媚的附和着。
笑了一会儿的朱慈烺猛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冲着王德化,眯起眼睛开口询问道:“王德化,你该不会对王承恩严刑逼供了吧?否则怎么这么快就能拿到他的认罪口供呢?”
闻言,王德化立马连连摆手否认道:“啊!太子殿下,奴婢不敢,那王承恩如今在诏狱中,奴婢可是连他一点汗毛也没敢碰,这份口供都是他自己诉说并且画押的!这一点,奴婢可不敢欺瞒殿下,殿下可以亲自派人去东厂查验证明!”
“嗯!如此甚好!”朱慈烺点点头,随即冲着王德化开口许诺道:“王德化,你这次做的很好,协助本宫揪出了潜伏在父皇身边,私通李自成的奸人,我要奏请父皇,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就非你莫属了!”
“奴婢多谢殿下!”王德化喜笑颜开的跪拜道。
随即,太子朱慈烺让王德化和众多太监都退了下去,自己一个人盯着那份王承恩的口供,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第二日,朝堂之上,当太子朱慈烺将那份口供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对着奉天殿内群臣朗读展示一番后,昨日支持太子一派的东林党人们瞬间气焰嚣张了起来,而昨日那些据理力争的“北官”们,则低头不语,蔫了下来。
所以,几乎在一边倒的氛围下,大明朝堂很快就由监国太子牵头,东林党大多数人通过,决定翌日就要处斩王承恩,并以太子的名义昭告天下,尤其是派人沿长江以北,警告左良玉,声称大明朝堂内,内奸已除,勒令其不得继续东下,即刻返回湖广,否则将以谋反罪名论处!
下朝之后,这则爆炸性的消息立刻传遍了皇城内外!
所有人都讨论着崇祯皇帝身边的太监,居然是私通流贼的内奸,怪说我大明能被流贼一路打到京师城下,原来有人给这些流贼一直暗地里私通情报啊……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应天府内百姓都怒吼着,要将王承恩千刀万剐,方泄他们的心头之恨!
听说是处以斩首刑罚,这些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有些失望,觉得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凌迟”刺激,实在不行,太子殿下你判个“腰斩”或是“五马分尸”之类的刑罚,这看起来才过瘾嘛!
……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这一天,众人起了个大早,早早地就在应天府城内负责行刑的菜市口等待起来,应天府城内五城兵马司的衙役们一边口中发着牢骚,一边举着手中棍棒维持着秩序。
巳时初,菜市口行刑处已经被应天府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只听得净街的几声巨大的鞭响过后,一个尖利的太监声音喊到:“太子殿下驾到!”
闻言,周围的百姓一边忙不迭的向两侧退去,一边在心里嘀咕道:“乖乖,这司礼监大太监的行刑就是不一样,连太子殿下都亲自来监斩了!”
不多时,只见一身衮龙服的太子朱慈烺乘坐着龙辇来到了行刑地点,此刻王承恩已经被东厂的锦衣卫们带到了菜市口,正跪在那里等待着行刑。
朱慈烺凝神仔细端详了一番王承恩的状态,发现其面色除了有些苍白之外,面部并没有伤痕之类的东西。
而且其目光平静,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没有开口申冤之类的言语,看起来此人确实已经认罪伏法,一心求死了!
“哼!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婢!他也是导致我母后身亡的罪魁祸首之一!”朱慈烺在心底恶狠狠的骂道!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太阳的升起,午时很快就来到了。
一身绯红蟒服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德化走到跪着的王承恩面前,叹了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有些压抑不住得意的开口说道:“还有三刻钟,儿子就要送老祖宗上路了!”
“老祖宗,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诉儿子,儿子一定替你完成!”
“呵呵,咱家最后的心愿,便是日后你若是能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替咱家好好照顾好咱们皇爷,管好内廷各衙门,那咱家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王承恩目光平静的盯着王德化说道。
闻言,王德化整了整衣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这个就请老祖宗放心,儿子也伺候皇爷有段时日了,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老祖宗可还有其他的什么心愿吗?”
闻言,王承恩闭上眼睛,缓缓开口道:“如此就好,咱家也没有其他心愿了!”
“既然如此,那儿子就恭送老祖宗上路吧!”此刻,王德化眯起眼睛,最后也不装了,冷声丢下这句话后,就拂袖离开了斩首的高台。
他走到太子朱慈烺面前,躬身禀报道:“启禀殿下,午时三刻即将到来,请殿下恩准行刑吧!”
“嗯,”朱慈烺微微点头,朗声说道:“准备行刑!”
“遵旨!”王德化答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尖声喊道:“殿下有旨,准备行刑!”
闻言,两名刽子手将王承恩压倒在用以斩首的木桩之上,举起鬼头大刀,就准备一刀斩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远处传来了大批人马脚踏地面的声音传来,一道宏厚的声音传来:“陛下有旨,刀下留人!!”
“陛下?!陛下从徐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