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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链成待赴金銮殿,要使奸邪胆魄无

卷首语

《大吴通鉴?证诬录》载:“天德年秋,谢渊于奉天殿朝议时,遭御史周德劾‘德佑年间太上皇蒙尘漠北之际,身掌兵部却缓于营救,坐视边镇危局’。此劾借‘旧案重提’之势,佐以石崇一党暗中散布的‘私通瓦剌’流言,不仅朝堂上李嵩等旧党成员附议,连市井间都有不实传言流布,致京营将士疑窦、边地军民惶惑,谗言日炽。

渊深知,德佑旧事距今多载,仅凭同袍口头忆述,难敌‘有图有证’的构陷,更恐堕入石崇‘无凭无据却乱政’的圈套。乃于亥时密召三臣入谢府偏厅:前户部主事王瑾,素掌钱粮档册,曾监发太上皇赎金,令其主理赎金调拨账册原件、国库支出凭单及瓦剌使者签收回执;大同旧监军李穆,亲随赵武守边,亲历粮尽拒敌之艰,令其寻访德佑三年‘大同兵虚粮尽’密报原件 —— 此报当年由赵武亲笔书写,盖大同卫朱红监印,更需寻得边镇旧部佐证;玄夜卫死士统领陈默,曾携药潜入漠北,亲受太上皇折佩为信,令其取太上皇玉佩残片、玄夜卫死士行踪记录(载每日潜伏地点、接触人员及密信传递节点)。

复遣人密请三臣协佐:礼部侍郎林文,德佑间曾参赞谈判文书归档,令其依规调取礼部存档的‘漠北谈判案牍’—— 含萧栎监国时的批文、内阁议事纪要及谈判协议草案;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精于墨痕、印鉴、笔迹核验,令其预备勘验工具,待证据集齐后辨伪存真,出具《文勘核验报告》;刑部尚书周铁,熟稔《大吴律》中证物采集、保存、呈验之规制,令其预判石崇可能质疑的‘证物合法性’,提前援引律法条文备辩。务使证据链自‘谈判授权’(萧栎批文、内阁纪要)始,经‘赎金筹措’(账册、凭单、回执)、‘边镇策应’(密报、边将佐证)、‘潜营救主’(玉佩、行踪记录),终至‘证物合规’(律例背书、文勘报告),环环相扣,凿凿可凭,无隙可乘。

时石崇一党已察觉谢渊动向,暗遣镇刑司旧吏伪装成谢府杂役,或潜伏于户部、礼部档案库外,欲伺机窃毁账册、文书;更授意诏狱署提督徐靖,拟以‘私藏先帝信物’构陷陈默,欲借‘拿人查物’之机销毁玉佩残片。渊与诸臣早有防备,借大吴官制流程为盾:王瑾调账册时,持兵部‘边镇防务复核’公文及户部侍郎陈忠联署函,依规走‘军饷追溯’之径,令镇刑司旧吏无从阻拦;林文取存档时,援引《礼部档案则例》‘外政案牍五年内侍郎可调阅,无需帝旨’之条,怼回档案库吏‘无圣谕不与’的刁难;张启核验证据时,同步将勘验底稿抄送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备案存查,防篡改;陈默携玉佩出行时,以玄夜卫‘密件押运’之制,带死士随行,避徐靖拦截。此‘以规制破阴谋’之策,实为‘以证破诬’之关键也。”

谢府偏厅的烛火彻夜未熄,银烛泪顺着盘龙烛台蜿蜒而下,在案角积成细碎的蜡珠。烛光照亮案上堆叠的文书与残件:泛黄的户部账册上,刘焕的朱批 “照发” 二字仍鲜润;瓦剌回执的青铜印鉴泛着旧绿,漠北文字的笔锋间还见当年使者的倨傲;大同密报的纸角虽有火燎痕迹,赵武 “誓与大同共存亡” 的墨痕却力透纸背;玉佩残片温润,“桓” 字刻痕处仍留太上皇当年指温;玄夜卫行踪记录的暗记,在烛下映出点点银光,是死士们漠北潜行的印记。每一页纸都载着德佑年间的忠勇,每一道印都烙着大吴的纲纪,每一片残件都藏着未泯的真相 —— 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故纸,而是戳破谗言的利刃,是稳固军民之心的基石,终将撑起大吴朝堂的清明,更护得德佑年间殉国将士的英名不被玷污,先帝托付的江山不被动摇。

口说无凭难破诬,凿证需寻旧卷书。

赎金账里藏忠迹,密报行间记苦途。

玉佩残痕凝帝意,行踪录上显臣谟。

链成待赴金銮殿,要使奸邪胆魄无。

谢府偏厅的烛火跳了跳,灯芯迸落的火星落在案上空白纸笺,留下一点淡焦痕。谢渊将袖中沾红的素帕叠好,指节轻叩桌案,声音沉得像浸了墨:“诸位,德佑年间营救太上皇之事,虽我等亲历,然口头忆述终是虚言 —— 石崇一党若反咬‘串通编造’,纵我们说破喉咙,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更会给他们留下‘无凭无据’的钻营空子。”

厅内三人皆敛声,王瑾攥紧袖中油纸包 —— 里面是昨日带出的赎金账册副本,指尖已将纸角捏得发皱;李穆手按随身木匣,匣内是大同密报的拓本,甲片轻响间透着急切;陈默蒙面的双眼扫过案上,腰间佩刀的鞘口泛着冷光,显是已做好应对变故的准备。

谢渊目光扫过三人,每落一人,便加重一分语气:“王大人,你当年掌户部赎金调拨,烦请你明日赴户部档案库,取出德佑年间赎金支出的原件账册 —— 需有户部尚书刘焕的批红、库吏的签收记录,还有瓦剌使者接收赎金时的回执,回执上的瓦剌首领印鉴,是关键凭证。” 王瑾躬身应道:“大人放心,户部档案库虽由李嵩大人的亲信掌钥,然属下与户部侍郎陈忠有旧,可借‘复核边镇粮饷’为由调取,定不辱命。”

“李监军,” 谢渊转向李穆,“你当年随赵武将军守大同,赵将军那封‘大同兵虚粮尽,需速援’的密报,你曾说藏于边镇旧部处 —— 此密报需寻到原件,上面有赵将军的亲笔签名与大同卫的监印,可证德佑年间边镇确在牵制瓦剌,非‘坐视不救’。” 李穆起身,甲片碰撞声清脆:“属下明日一早就动身去边镇旧营,那密报藏在营中佛龛夹层,当年赵将军战死前特意托付,属下便是拼了性命,也必取回。”

最后,谢渊看向陈默:“陈统领,德佑年间你带死士潜入漠北为太上皇送药,太上皇曾将随身玉佩折为两半,一半交你带回为信 —— 那玉佩残片与死士的行踪记录,需从玄夜卫北司档案库取出。行踪记录需有每日的潜伏地点、接触人员,可证我们确有暗中营救之举。” 陈默颔首:“玄夜卫北司虽有石崇旧部,然属下掌死士营时留有备份,藏于私宅地窖,明日便可取来,绝不让旧部察觉。”

谢渊取过墨锭,在砚台中研磨,墨汁晕开时,写下 “证据清单” 四字,随后逐一列出三人需取的证据名称、所属官署、关键特征:“此清单你等各持一份,按大吴官制流程行事 —— 户部账册需经陈忠侍郎核验,大同密报需经岳谦都督同知佐证,玄夜卫记录需经张启主事勘验,每一步都不可少,如此方能让证据无懈可击。” 三人接过清单,指尖抚过墨迹,心中皆明 —— 这不仅是证据清单,更是他们破诬的生路,大吴的生路。

次日清晨,王瑾身着青布便服,携 “复核边镇粮饷” 的公文,来到户部衙署。户部档案库位于衙署后院,由库吏刘福掌钥 —— 刘福是吏部尚书李嵩的远亲,素来依附石崇一党。见王瑾前来,刘福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王大人,您这退休多年的老官,怎么突然来查德佑年间的旧账?按规矩,需有吏部或户部尚书的批文才行。”

王瑾早有准备,取出谢渊手书的便笺与兵部公文:“刘吏员,此乃兵部谢大人的手令,因边镇防务需复核德佑年间赎金支出,以防有疏漏影响今日军需,谢大人已与户部侍郎陈忠大人打过招呼,你可去通报陈大人。” 刘福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仍不肯让步:“陈大人今日去江南赈灾了,不在衙署。再说,没有李嵩大人的批文,就算有谢大人的手令,我也不敢擅自开库。”

王瑾心中冷笑 —— 李嵩果然早有安排,欲借库吏之手阻拦。他沉声道:“刘吏员,按大吴《户部档案管理则例》,凡涉及边镇防务的档案调取,兵部与户部侍郎联署便可,无需吏部批文。你若执意阻拦,便是‘阻挠军务’,谢大人若奏请陛下,你担待得起?” 刘福脸色微变,却仍嘴硬:“那也需等陈大人回来,我做不了主。”

正当僵持之际,陈忠的亲信吏员匆匆赶来,递上一封陈忠的亲笔信:“刘吏员,陈大人昨日离京前,已预料到此事,特留下此信,令你即刻配合王大人调取德佑年间赎金账册,若有延误,按‘抗命’论处。” 刘福接过信,见上面有陈忠的私印,再不敢阻拦,悻悻地取来钥匙,打开档案库的门。

档案库内弥漫着霉味,书架上堆满泛黄的账册。王瑾按记忆找到德佑前三年的户部支出册,抽出其中一卷,只见账册首页写着 “德佑前三年冬,拨太上皇赎金二十万两,由户部主事王瑾监发”,下面有刘焕的朱批 “照准”,还有库吏的签收日期。翻至末页,瓦剌使者的回执赫然在目,上面用漠北文字写着 “已收赎金二十万两”,盖着瓦剌首领的青铜印鉴,印痕清晰可辨。王瑾小心将账册与回执收好,对刘福道:“按则例,需给我一份副本,由你签字画押。” 刘福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照办 —— 他知道,再阻拦,便是自寻死路。

同日清晨,李穆身着戎装,快马赶往京郊的大同边镇旧营。旧营由赵武将军的旧部周老卒驻守,周老卒当年随赵武战死沙场,断了一条腿,后便留在此处看守营盘。见李穆来,周老卒拄着拐杖迎上来:“李监军,您怎么来了?是有赵将军的消息了?”

李穆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周老哥,今日来,是为取赵将军当年的密报 —— 德佑前三年,赵将军写的‘大同兵虚粮尽’密报,你还记得藏在何处吗?如今谢大人遭人诬陷,需这份密报作证。” 周老卒眼中闪过厉色:“是谁敢诬陷谢大人?当年若不是谢大人力主救援,我们大同守军早成了瓦剌的刀下鬼!密报藏在营中佛龛的夹层里,我这就去取。”

两人来到营中佛龛前,周老卒搬开佛龛,露出后面的墙砖,他敲了敲第三块砖,墙砖应声而开,里面藏着一个油布包。周老卒打开油布包,取出一卷泛黄的密报,递给李穆:“这便是当年的原件,赵将军写好后,怕被石迁的人截获,特意让我藏在这里,说‘将来若谢大人有需,便给他送去’。”

李穆接过密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德佑前三年冬,大同被围三月,粮草仅够三日,士兵冻饿者过半,瓦剌以太上皇为质,逼我军投降。臣赵武誓与大同共存亡,然需朝廷速派援兵,否则恐难支撑。” 末尾是赵武的亲笔签名,下面盖着大同卫的朱红监印,印痕虽有些模糊,却仍能辨认。

李穆刚将密报收好,营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是几名身着黑衣的人,自称是 “镇刑司的人”,要 “检查营中旧档”。周老卒怒喝:“这里是大同旧营,不是你们镇刑司撒野的地方!没有兵部的批文,休想进来!” 李穆心知是石崇的人来抢密报,他将密报藏进甲片夹层,对周老卒道:“周老哥,你拦住他们,我从后门走!” 周老卒点头,拄着拐杖挡在营门口,与黑衣人格斗起来。李穆趁机从后门离开,快马赶回京师 —— 他知道,密报到手,证据链又多了一块关键拼图。

与此同时,陈默回到自己的私宅。他的私宅位于京师南城的小巷中,低矮简陋,却处处透着警惕 —— 院墙高一丈,上面插着碎瓷片,院门后藏着机关,这是他当年为防石崇旧部报复所设。进了屋,陈默掀开床板,露出下面的地窖,地窖内堆满了玄夜卫的旧档案,还有一个木盒。

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块残破的玉佩 —— 玉佩呈白色,上面刻着 “桓” 字,是太上皇萧桓的随身之物,德佑前四年春,他送药去漠北时,太上皇将玉佩折为两半,一半交给他,说 “若我不能回去,你便拿着这半块玉佩,告诉谢大人,我从未怪过他”。陈默指尖抚过玉佩的裂痕,眼中泛起湿润 —— 当年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

木盒中还有一本小册子,是当年死士的行踪记录,上面详细写着每日的行动:“德佑前四年春,潜入漠北,至太上皇营帐外,遇瓦剌巡逻队,杀三人,伤一人,成功送药;次日,传回太上皇密信,言瓦剌欲拖延时间,需朝廷速派援兵……” 每一页都有陈默的签名与玄夜卫的暗记,证明记录的真实性。

陈默刚将玉佩与小册子收好,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玄夜卫的探子 —— 他知道,是石崇的旧部在监视。他吹灭烛火,从地窖的密道离开,密道直通巷尾的柴房。出了柴房,他换上一身平民服饰,将玉佩与小册子藏进靴筒,快步赶往谢府 —— 他不敢耽搁,怕夜长梦多,证据被截。

当日午后,王瑾、李穆、陈默陆续回到谢府,将各自取来的证据交给谢渊。谢渊将赎金账册、瓦剌回执、大同密报、玉佩残片、行踪记录一一摆在案上,仔细翻看,眉头却渐渐皱起:“证据虽有,却仍有缺口 —— 德佑年间的谈判文书,如与瓦剌的协议草案、萧栎的批文、内阁的存档,这些还未找到,若没有这些,便无法证明谈判是经朝廷批准,而非我个人擅自决定。”

王瑾道:“谈判文书应存于礼部档案库,当年林文大人任礼部郎中,负责谈判文书的存档,或许他能帮忙。” 谢渊点头:“林文大人如今任礼部侍郎,正直可靠,且德佑年间参与过谈判,定会相助。陈默,你去礼部找林文大人,就说我请他调取德佑年间的谈判文书存档,需有萧栎的批文与内阁印鉴。” 陈默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

陈默赶到礼部时,林文正在整理先帝陵寝的祭祀文书。见陈默来,林文放下手中的活:“陈统领,可是谢大人有要事?” 陈默道:“谢大人遭人诬陷,需德佑年间的谈判文书作证,烦请林大人调取礼部存档的文书,包括协议草案、萧栎批文、内阁印鉴。” 林文眼中闪过怒色:“是谁敢诬陷谢大人?德佑年间若不是谢大人力主谈判,太上皇怎能回来?我这就带你去档案库。”

礼部档案库由礼部郎中掌管,郎中是李嵩的亲信,见林文要调谈判文书,便推托道:“林大人,这些文书是‘机密档案’,需陛下的旨意才能调取,否则属下不敢。” 林文冷笑:“按大吴《礼部档案则例》,侍郎可调取五年内的非军事机密档案,谈判文书属‘外政档案’,不在‘绝密’之列,你若阻拦,便是违反则例,我可奏请陛下弹劾你。” 郎中脸色微变,只好打开档案库,取出德佑年间的谈判文书。

林文将文书交给陈默:“你速回谢府,若有需,我可随时去御书房作证。” 陈默接过文书,只见上面有萧栎的批文 “依谢渊所拟,着兵部、礼部协同推进”,还有内阁的印鉴,协议草案上还留有谢渊的修改墨痕,证据确凿。陈默谢过林文,快步赶回谢府 —— 缺口已补,证据链愈发完整。

当日傍晚,谢渊召来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让他核验所有证据的墨痕与印鉴,以防有篡改。张启带来了玄夜卫的勘验工具:放大镜、墨色比对卡、印鉴图谱,这些都是按大吴《玄夜卫勘验则例》配制的,专门用于文书辨伪。

张启先核验赎金账册,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账册上的墨痕:“谢大人,这账册的墨色均匀,笔触连贯,没有涂改的痕迹,且刘焕大人的批红是朱砂所制,符合德佑年间的户部用印规范,应为原件。” 随后,他又核验瓦剌回执:“回执上的瓦剌印鉴,与玄夜卫存档的德佑年间瓦剌首领印鉴一致,没有伪造的痕迹。”

核验大同密报时,张启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谢大人,这密报的最后几行字,墨色比前面深,且笔触有些生硬,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谢渊心中一紧:“可有办法确认?” 张启取出墨色比对卡,将密报上的墨色与德佑年间的墨样比对:“前面的墨是‘松烟墨’,符合当时的边镇用墨;后面添的字是‘油烟墨’,这种墨在德佑年间只有京师才有,且添字的笔迹与赵将军的笔迹不符,应是后来有人篡改。”

谢渊拿起密报,仔细查看添上去的字,是 “谢渊拖延援兵,致大同危急”,心中顿时明白 —— 是石崇的人篡改了密报,欲嫁祸于他。他沉声道:“张启,你能否出具‘密报被篡改’的勘验报告?需详细说明篡改的位置、墨色差异、笔迹不符之处。” 张启道:“属下可以出具,且玄夜卫存档的德佑年间大同密报拓本,可作为佐证,拓本上没有这几行添字。” 谢渊点头:“好!这份勘验报告,将是戳破石崇阴谋的关键。”

次日清晨,谢渊又召来刑部尚书周铁,让他从律法角度核验证据的合规性,确保呈给陛下时,符合大吴的律法流程。周铁翻看案上的证据,逐一分析:“谢大人,赎金账册有户部的批文与库吏的签收,符合《大吴户部律》中‘公款支出需有三级审批’的规定;大同密报虽被篡改,但有张启的勘验报告与玄夜卫的拓本佐证,可证明原件的真实性,符合《刑部证据律》中‘篡改证据可凭原始拓本补证’的条款;谈判文书有萧栎的批文与内阁印鉴,符合《大吴外政律》中‘涉外谈判需经监国与内阁批准’的规定。”

他顿了顿,又道:“玉佩残片与行踪记录,虽属‘私人信物与内部记录’,但有陈默的证词与玄夜卫的暗记,且与谈判文书、赎金账册相互印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符合《刑部诉讼律》中‘间接证据需形成闭环’的要求。唯一需注意的是,林文大人作为礼部侍郎,需出具‘谈判文书存档属实’的证明,以增强证据的合法性。”

谢渊道:“林文大人已答应作证,且会出具证明。周大人,若石崇在御书房质疑证据的合法性,你能否从律法角度反驳?” 周铁点头:“属下可随身携带《大吴律》,若石崇质疑,便逐条援引律法,证明证据合规,他纵想狡辩,也无济于事。” 谢渊心中安定 —— 有周铁从律法层面背书,证据链便更无懈可击。

当日上午,李嵩得知谢渊已收集到大部分证据,便派人去户部、礼部,让亲信再做阻拦 —— 户部吏员刘福故意将赎金账册的副本弄脏,礼部郎中则拖延林文出具证明。谢渊得知后,便让周显派玄夜卫去户部、礼部:“按大吴《玄夜卫职权则例》,玄夜卫可监督各部档案管理,若有故意损坏、拖延者,可先行扣押,再奏请陛下。”

玄夜卫探子赶到户部时,刘福正拿着弄脏的副本得意,探子当即出示玄夜卫令牌:“刘吏员,你故意损坏证据副本,违反《大吴律?吏律》,需随我回玄夜卫接受讯问。” 刘福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拿出干净的副本:“小的再也不敢了,这是干净的副本,求大人饶命。” 探子接过副本,警告道:“若再敢刁难,定不饶你!”

与此同时,玄夜卫探子也赶到礼部,见郎中拖延林文出具证明,便对郎中道:“郎中大人,若你再拖延,便视为‘阻挠证诬’,谢大人可奏请陛下,将你革职查办。” 郎中深知玄夜卫的厉害,不敢再拖延,连忙让林文出具证明。

李嵩得知亲信被玄夜卫施压,气得拍桌:“谢渊竟敢动用玄夜卫!” 身旁的张文道:“大人,如今谢渊证据链渐全,且有玄夜卫相助,我们若再阻拦,恐引火烧身,不如暂时按兵不动,待呈证时再找机会。” 李嵩冷哼一声:“也罢,待他呈证时,我便质疑证据的真实性,看他如何应对!”

当日午后,所有证据都已集齐,谢渊召来王瑾、李穆、陈默、林文、张启、周铁,在谢府偏厅汇总核验。案上的证据摆了满满一桌:赎金账册原件与副本、瓦剌回执、大同密报原件与拓本、张启的勘验报告、谈判文书(协议草案、萧栎批文、内阁印鉴)、林文的证明、玉佩残片、行踪记录、周铁的律法合规意见,还有岳谦将军的边镇战报、刘焕的国库支出记录。

谢渊拿起证据清单,逐一核对:“赎金账册,有;瓦剌回执,有;大同密报,有,附勘验报告;谈判文书,有,附林文证明;玉佩残片,有;行踪记录,有;边镇战报,有;国库支出记录,有;律法合规意见,有。” 他放下清单,目光扫过众人:“证据链已完整,从‘谈判批准(萧栎批文、内阁印鉴)’到‘赎金筹措(账册、支出记录)’,再到‘边镇牵制(密报、战报)’,最后到‘暗中营救(玉佩、行踪记录)’,环环相扣,且每一份证据都符合大吴官制流程与律法规定,石崇一党纵想狡辩,也无隙可乘。”

王瑾道:“谢大人,明日便可去御书房呈证,定能还您清白。” 李穆也道:“属下已通知边镇旧部,若需人证,他们可随时来京。” 林文道:“礼部也可出具‘谈判文书存档属实’的正式公文,增强证据的合法性。” 谢渊点头:“好!明日卯时,我们在兵部衙署汇合,一同去御书房呈证 —— 今日诸位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明日便是决战之时!” 众人躬身应道:“愿随大人一同,破奸谋,护真相!”

当日夜晚,谢府偏厅的烛火仍亮着。谢渊独自留在厅中,将所有证据整理好,放进一个特制的木盒中,木盒上有玄夜卫的封条 —— 这是周显特意送来的,可防止证据在途中被调换。他又将证据清单复印多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交给陈默,一份交给林文,确保呈证时每人都有清单,便于核对。

随后,谢渊写下一封密信,派人送给岳谦将军,让他明日在御书房外等候,若需佐证边镇战报,便可即刻入内。他又写下一封密信给周显,让他派玄夜卫在御书房外布防,防止石崇一党在途中对众人不利。

做完这些,谢渊走到窗边,掀开锦帘一角,望着窗外的夜色 —— 京师的夜晚很静,却藏着无数暗流。他想起德佑年间的艰辛,想起那些牺牲的兄弟,想起太上皇的嘱托,心中坚定:明日,一定要还自己清白,还那些牺牲的兄弟清白,还大吴朝堂一个清明。

天快亮时,谢渊才躺下休息,却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起身整理衣袍,准备去兵部衙署。赵忠端来早膳,谢渊却只喝了一口粥,便放下碗筷:“时辰不早了,该去兵部了。” 他拿起木盒,走出谢府 —— 新的一天开始了,呈证之战,即将打响。

片尾

天德元年次日卯时,谢渊携王瑾、李穆、陈默、林文、张启、周铁,带着装满证据的木盒,在兵部衙署汇合。岳谦将军已在衙署外等候,玄夜卫探子开路,刑部衙役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皇宫。萧桓早已在御书房召集群臣,等待呈证。

谢渊将证据逐一呈上,先递上证据清单,再按 “谈判 - 赎金 - 边镇 - 营救” 的顺序,展示每一份证据:张启当庭用放大镜核验墨痕,证明大同密报被篡改;周铁逐条援引《大吴律》,证明证据合规;林文出示礼部公文,佐证谈判文书属实;岳谦则讲述德佑年间边镇牵制瓦剌的经过,佐证密报与战报的真实性。

石崇与李嵩试图质疑,却被谢渊一一驳斥:石崇说 “证据是伪造的”,张启便拿出墨色比对卡与印鉴图谱;李嵩说 “谈判未经朝廷批准”,林文便呈上萧栎的批文与内阁印鉴。周德见大势已去,当庭认罪,承认受石崇指使篡改密报、诬陷谢渊。

萧桓大怒,下旨将石崇、周德打入诏狱,李嵩革职查办,旧党余孽逐一清算。谢渊看着御书房内的情形,心中百感交集 —— 德佑年间的心血终未白费,天德元年的真相终究战胜了阴谋。退朝后,萧桓握着谢渊的手道:“谢卿,多亏了你与诸位忠臣,大吴朝堂才得以清明。” 谢渊躬身道:“陛下谬赞,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为了大吴江山,臣万死不辞。”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天德年间谢府凿证之役,非仅谢渊自证清白之举,实为大吴‘以证破诬’‘以律护正’之典范。谢渊以‘实证筑链’为纲,分责诸臣,借大吴官制流程为盾,破李嵩之阻、石崇之谋,终成‘谈判 - 赎金 - 边镇 - 营救’闭环证据链,其深谋远虑,堪称社稷之柱;王瑾、李穆、陈默、林文、张启、周铁诸臣,或冒险取档,或悉心核验,或据律辩驳,其忠诚刚毅,可昭日月;萧桓明辨忠奸,肃清奸佞,其英明决断,承德佑之绪,启大吴中兴之基。”

谢府偏厅的烛火,照亮的不仅是堆叠的证据,更是大吴官制的严谨与忠良的初心。从户部账册的批红到礼部文书的印鉴,从玄夜卫的墨痕核验到刑部的律法佐证,每一道流程都彰显着大吴制度的力量,每一份证据都浸透着忠良的心血。它们不仅戳破了石崇的谗言,更守护了德佑年间的牺牲与坚守,让历史的真相得以留存。

这场凿证之战告诉后世:谗言可惑众,却难敌实证;奸谋可一时,却难敌律法。唯有坚守初心,以实证为据,以制度为纲,方能在朝局的暗流中站稳脚跟,护得江山安稳、百姓安乐。而谢渊与诸臣的故事,也将永远镌刻在大吴的史册中,成为后世为官者的镜鉴 —— 以证立身,以律行事,以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