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的清晨,总是被糖糕的奶音唤醒。
“爹爹!娘亲!我要吃桂花糕!”
苏桃迷迷糊糊睁开眼,身边的萧策已经坐起身,正揉着眉心。成婚多年,这位曾经高冷禁欲的镇北王,如今眼里只剩烟火气,还有——对女儿糖糕无底线的纵容。
“让厨房做了,在暖炉上温着。”萧策俯身,在苏桃额上印下轻吻,“再睡会儿,我去看糖糕。”
苏桃哼唧一声,翻了个身。她知道,自家王爷说是“看糖糕”,实则是去当“人形玩具”。自从有了糖糕,萧策的高冷人设碎得连渣都不剩,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女儿奴”。
果然,萧策刚走进糖糕的房间,就被扑了个满怀。
“爹爹!你看我的头发乱了!”糖糕仰着小脸,头上两个歪歪扭扭的小揪揪,显然是自己瞎鼓捣的成果。
萧策无奈地笑,弯腰将她抱起:“谁让你自己扎的?娘亲呢?”
“娘亲还在睡大觉!”糖糕搂着萧策的脖子,小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爹爹给我扎辫子好不好?我想要好看的发型!”
萧策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心都化了。他这辈子没给人扎过辫子,从前在军营里,头发都是随便一束了事。但面对糖糕,他向来无法拒绝。
“好,爹爹给你扎。”
糖糕欢呼一声,挣扎着下地,跑到梳妆台前坐下,小手拍着椅子:“爹爹快来!”
萧策走过去,拿起梳子和发绳,一脸茫然。他看着糖糕浓密的黑发,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绺头发。
“爹爹你轻点!”糖糕娇气地喊。
“知道了。”萧策放轻动作,试图把头发梳顺,但糖糕的头发太滑,刚梳好就又乱了。他皱着眉头,像在战场上排兵布阵一样,认真地研究着如何扎辫子。
苏桃醒来时,听到糖糕的房间里传来阵阵笑声。她好奇地走过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笑弯了腰。
只见萧策满头大汗,手里抓着糖糕的头发,而糖糕头上,赫然顶着一个冲天辫。那辫子歪歪扭扭,像根小木棍竖在头顶,顶端还翘着几缕碎发,活脱脱一个迷你“避雷针”。
“哈哈哈……王爷,你这手艺绝了!”苏桃笑得扶着门框,“这是最新款的避雷针发型吗?”
萧策回头,看到苏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看看镜子里糖糕的造型,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笑了,头发太滑,不好扎。”
糖糕却对着镜子兴奋地喊:“哇!我是小魔仙!爹爹你看,我会发光!”她说着,还学着戏台上的样子,挥了挥小手。
萧策被女儿的天真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冲天辫:“是是是,我们糖糕是最厉害的小魔仙。”
苏桃走上前,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这么经典的造型,必须留念!”她拿起笔,飞快地画了起来。
萧策凑过去看,只见纸上的小人顶着一根夸张的冲天辫,旁边还配了文字:“镇北王府小魔仙糖糕陛下御容”。他忍不住笑了:“你这画功,不去街边摆摊可惜了。”
苏桃挑眉:“那是!我这可是限量版,以后能卖钱的!”
糖糕好奇地凑过来看:“娘亲在画我吗?要画得漂亮点哦!”
“放心,保证把我们糖糕画成最美的小魔仙。”苏桃说着,还在画纸上添了几朵云彩和星星。
萧策看着母女俩闹作一团,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想当年,他第一次见苏桃时,她正穿着麻袋款素衣在宴会上躺平啃糕,那副离经叛道的样子,让他一度以为她是个疯子。没想到,如今这个“疯子”成了他的王妃,还给他生了个更“疯”的女儿。
“爹爹,你再给我扎个别的发型吧!”糖糕拉着萧策的手,摇了摇,“我想要好多好多辫子!”
萧策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好,爹爹再试试。”
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先将头发分成几绺,再慢慢编起来。苏桃在一旁指挥:“这边多加点头发,对,就这样……哎呀,王爷你手劲太大了,糖糕该疼了!”
“知道了。”萧策嘴上应着,动作却温柔了许多。
半个时辰后,糖糕的头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像样的辫子,虽然还是有些歪,但比之前的冲天辫好了太多。
“哇!爹爹好厉害!”糖糕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极了,“我要去给奶奶看!”
说着,她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留下萧策和苏桃在房间里。
萧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到椅子上:“扎个辫子比打一场仗还累。”
苏桃笑着递过一杯茶:“谁让你是女儿奴呢?以后有的是机会练手。”
萧策接过茶,喝了一口,看着苏桃:“说起来,你当年给我扎头发的手艺也不怎么样。”
苏桃一愣,随即想起刚穿书时的事。那时她为了躲避王氏的陷害,假装落水,被萧策救起后,曾手忙脚乱地给他扎过头发,结果扎得像个鸟窝。
“那能一样吗?”苏桃哼了一声,“我那是初次尝试,再说了,谁让你当时板着一张脸,跟欠了你八百万似的,我一紧张就扎不好了呗。”
萧策放下茶杯,伸手将苏桃拉到怀里:“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当时还趁机占我便宜,说什么‘人工呼吸是救人的常规操作’?”
苏桃的脸瞬间红了,她捶了萧策一下:“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提!”
萧策低笑,搂住她的腰:“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当初是谁强行扒开我的嘴……”
“萧策!”苏桃捂住他的嘴,“不许再说了!”
两人正闹着,糖糕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太后。
“娘亲!爹爹!奶奶来看我的新发型了!”糖糕喊道。
太后走进来,看到糖糕头上的辫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哎哟,这是谁给我们糖糕扎的辫子呀?真是……别致!”
糖糕骄傲地仰起头:“是爹爹扎的!爹爹说我是小魔仙!”
太后看向萧策,眼里带着笑意:“策儿,你这手艺不错啊,比你小时候给自己扎的马尾强多了。”
萧策无奈地笑:“母后就别取笑我了。”
苏桃在一旁附和:“是啊太后,王爷这手艺,以后要是王府破产了,都能去街边摆摊赚生活费了。”
太后笑得更厉害了:“好好好,我们策儿是全能型人才。不过糖糕啊,奶奶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说着,太后身边的宫女递上一个锦盒。太后打开,里面是一支镶着红宝石的金步摇,做工精美,流光溢彩。
“哇!好漂亮!”糖糕眼睛都看直了。
太后拿起步摇,想给糖糕戴上,却被糖糕躲开了。
“奶奶,我不要这个,我要爹爹扎的辫子!”糖糕说着,还护着自己的头发,生怕太后把辫子拆了。
太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好好,不戴就不戴。我们糖糕喜欢爹爹扎的辫子,是不是?”
糖糕用力点头:“嗯!爹爹扎的辫子最好看!”
萧策听了,心里暖暖的,伸手摸了摸糖糕的头:“只要我们糖糕喜欢,爹爹以后天天给你扎。”
苏桃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当年,谁能想到高冷的镇北王会变成这样一个女儿奴呢?”
萧策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还不是被你带的?”
苏桃挑眉:“胡说!我那是保持真我,不像某人,表里不一。”
太后看着他们夫妻俩斗嘴,笑得合不拢嘴:“好了好了,你们俩啊,真是一对活宝。走,陪我去花园逛逛,顺便让策儿再给糖糕扎几个‘避雷针’,我也好开开眼。”
萧策和苏桃对视一眼,都笑了。
于是,镇北王府的花园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曾经叱咤风云的镇北王,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扎着辫子,而一旁的王妃和太后,正笑得前仰后合。
“爹爹,这边再高一点!”
“好。”
“王爷,你这辫子扎得像根油条啊!”
“……”
“哈哈哈,真的像!糖糕,你现在像个行走的油条精!”
“娘亲!不许笑我!”
阳光洒在花园里,映着三人的笑脸,温馨而美好。曾经的高冷王爷,如今早已沦为彻底的“女儿奴”,而这,或许就是他这辈子最心甘情愿的“沦陷”吧。
接下来的几天,萧策的“扎辫手艺”成了王府里的一大笑料。下人们每次看到萧策给糖糕扎辫子,都忍不住偷偷笑,然后被萧策一个眼神瞪回去。
“笑什么?”萧策板着脸问。
“没、没什么,王爷扎得真好。”下人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苏桃则把萧策给糖糕扎的各种奇葩发型都画了下来,做成了一本画册,还取名为《镇北王扎辫实录》。
“王爷,你看你这张,扎的辫子像个蜗牛壳!”苏桃指着画册笑个不停。
萧策凑过去看,无奈地说:“那是糖糕非要扭来扭去,怪我?”
糖糕则把这些画册当成了宝贝,每天都要翻看好几遍,还时不时拿着画册去跟小王爷炫耀。
“你看我爹爹给我扎的辫子!好看吧?”
小王爷看着画册上各种奇形怪状的辫子,强忍着笑:“嗯,好看,很有创意。”
太后更是把这本画册要了过去,放在自己宫里,没事就拿出来看看,每次都笑得不行,还说要把这本画册珍藏起来,等糖糕长大了,拿给她未来的夫婿看。
“到时候让他看看,我们糖糕小时候,她爹爹是怎么疼她的。”太后笑着对苏桃说。
苏桃哭笑不得:“太后,您可别,到时候人家该被吓跑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一天天过去,萧策的扎辫手艺也在糖糕的“魔鬼训练”下逐渐进步。虽然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惊喜”,但大部分时候,已经能扎出像模像样的辫子了。
这天,苏桃看着萧策熟练地给糖糕扎着双丫髻,忍不住感慨:“王爷,你这手艺,不去开个发廊真是可惜了。”
萧策瞥了她一眼:“你想让我去给别人扎辫子?”
苏桃赶紧摆手:“不想不想,您这手艺,只给我们糖糕一人服务就好。”
糖糕在一旁用力点头:“嗯!爹爹的手艺只能给我用!”
萧策笑了,伸手捏了捏糖糕的脸:“好,只给我们糖糕用。”
看着眼前父慈女孝的画面,苏桃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她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简单、快乐、充满爱。而曾经那个高冷的王爷,如今早已在“女儿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不过,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最让她心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