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蒋玥站在廊下,望着这一幕温馨的画面,轻声感叹道。

有时回想起来还真有点不可思议,自从父母去世以后,整座府宅好像就少了一种灵魂。

连原本熟悉的房子都显得宽敞冷清了许多。

平日里她也总在院子里陪蒋珉和蒋悦。

两个人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可性格却差得有些远。

蒋珉话少,不喜欢与人接触,只喜欢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安静地看着书,或望着树梢出神。

而蒋悦活泼一些,会跑去找隔壁的孩子玩闹。

但即便是这样,这小小的院子依旧是显得冷清了些。

她坐在院里的那棵梧桐树下。

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总想着家里若能再热闹些该多好。

她也并不是个贪图喧闹的人,只是人一旦独处得太久了,内心便会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寥感。

尤其是在黄昏落日时分,炊烟四起。

邻居家传来饭菜香气和孩童嬉戏声时。

那种被冷清包围的感觉就更为明显了。

可是今天——今天的院子却不一样。

四个孩子围成一圈,你追我赶地玩耍着,笑声一阵阵从门口传进来。

阳光洒落在他们奔跑的身影上。

而一旁坐着的,是彭钧的娘亲沈氏。

她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目光一直追随着孩子们,眼神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整个院子因着他们的存在,仿佛活了过来。

“伯母。”

蒋玥轻声唤了一声。

原本她们的关系并不亲近,甚至可以用生疏来形容。

但她知道,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同,称呼也不能再似从前那般随便了。

正在听着孩子们笑声的沈氏,似乎沉浸在某种回忆中。

直到听到这一声呼唤,才猛然惊醒过来。

她抬起脸,虽看不见东西,却本能地朝声音的方向望了一下,随后立刻站了起来。

“伯母,我回来晚了些。”

蒋玥解释道,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原本应该早些回家,在门口等着迎接您和娟姐儿进门的。可今日出门前,听闻彭钧急着去看酒楼的生意状况……

我也便只能跟着一同前去。结果竟耽误了些时间,没能及时回来与您相见。”

沈氏听后连忙摆手,“不打紧不打紧。”

她语气温和地说,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笑意,“你们忙要紧的事儿才是正经,哪能为这点小事误了行程。”

此时站在一旁的彭钧轻轻喊了声“娘”。

他本想开口多劝慰几句,奈何喉头梗着什么似的,话一出口,竟带着几分生硬与别扭。

他知道母亲自从小时候起对他百般疼爱,眼下自己受了伤,恐怕又让她担了不少心。

而沈氏,听见儿子的声音之后顿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也像是太过激动。

过了片刻才缓缓应出那一声:“哎——”

作为一位母亲,她是盲的,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如今的模样。

但她不是聋的,更不是一个不懂疼爱的母亲。

早在几天前,她便从另一个儿子彭峰口中听说了有关彭钧重伤的消息。

听说是几乎命悬一线,差点就没救回来了。

所以当听到他现在说话的声音依旧低沉嘶哑。

明明人在眼前,却好像仍旧不在她能抓住的安全线之内。

彭钧见母亲神情凝重,赶紧安慰了一句。

“我没事儿。”

也许是伤口尚未痊愈的影响。

又或许是习惯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一时改不了。

然而,这样的安慰反而让做母亲的更难释怀。

她心中疑惑更深,生怕他嘴上说的是宽慰之词,身体其实还在强撑。

她攥着手指,嘴唇微颤,欲言又止。

蒋玥看出了沈氏的不安与担忧,于是赶紧补充道:“伯母,您别担心。彭钧是为了护我才身中数刀。当时伤得很重,不过大夫亲自来瞧过,已无大碍了。接下来只要安心调养便可恢复如初。”

听完这些话,沈氏的神情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的表情从紧张变为安心,从忧虑转向信任。

她虽然目不能视,但心却是清明且敏锐的。

她细细听罢,一句句都放在了心底,确认了儿子真的脱离危险,并且正一步步走向好转。

这才真正安下了这位母亲早已揪成一团的心。

“只要平安就好,只要你平安就好了。”

这句话低低地落在耳边。

她的语气轻柔而坚定,一遍遍重复着。

“都怪我,让你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

那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和愧疚,几乎是颤声开口。

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眼神里满是自责和不安。

如果没有牵扯进这件事,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也许对方也不会遭遇这一切险境。

“怎么能这么说?”

沈氏握住她的手,目光认真得几乎要透出泪光来。

“要怨,只能怨那些贼匪,真是坏到骨子里,眼里只有银子,不管别人死活。”

她紧紧攥住蒋玥的手。

那个人带走她,是为了机关手艺的事。

但这个事,谁都没对外提起过,包括官衙也不知道内情。

那个秘密像是被藏进了风里,从未在世人眼前显形。

即便是审问、记录、追查的过程中,也没有只字片语提及真正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的是,贼人贪她家有钱,图财害命,结果被彭钧救下。

这是唯一公开的说法,也是最合理也最容易被人接受的故事版本。

歹人觊觎财产,心生毒计,关键时刻,英雄登场,救下了受害者。

蒋玥一直怕沈氏会埋怨自己,所以才会那样说。

她在回来的路上便已辗转反侧。

想着如何面对昔日的好友,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最怕看到沈氏眼中的冷漠或者疏远。

可沈氏不仅没怪,还心疼极了,一再问她是否有伤到哪里。

每一个问候都是柔软如棉、温暖入心的关怀。

那句“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把积压的冰霜都融化了。

蒋玥一路都被彭钧护得好好的,顶多是吓坏了些,身体上倒是完好无损。

一路上虽有艰险与危机四伏,可有彭钧在侧,那种踏实与安全感始终未曾断过。

她身上的皮肉并没有受损,只是内心的紧张与惊惶一时之间难以完全消退。

她听沈氏句句关心,鼻尖都泛了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