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的熔炉火光映照着十二面铜镜上的荆棘血纹，而洞外新开辟的交易场上却弥漫着另一种血腥气息。五个外族商人被按跪在灰烬与冻土的混合物上，他们带来的兽皮、盐块和燧石散落一地，被枯槁猎手们的兽筋靴踩得七零八落。
\"规矩就是规矩！\"熊爪枯槁的手指掐住一个商人的喉咙，独眼扫过地上那堆被刻意翻乱的货物，\"进了老子的地盘，就得按老子的铜片算账！\"
商人枯槁的脸因窒息而涨成紫红色，眼白上翻。他的同伴——一个脸上刺着火焰纹的中年女人——突然从皮袍夹层抽出一把骨刀，却被岩骨一石斧劈在肩胛骨上。女人的惨叫混合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在交易场上空回荡。
秦霄蜷缩在石壁凹陷处，意识深处的记忆碎片被这惨叫声震得嗡嗡作响。某个关于\"交易税\"与\"市场管理\"的知识残片闪过，却像隔着一层血雾般模糊不清。他看见青叶拖着断指的手，正用炭灰在石板上记录散落货物的数量，鲜血顺着她颤抖的腕骨滴在那些歪斜的符号上。
\"全部扣下！\"熊爪枯槁的脚踩住火焰纹女人流血的肩膀，\"以后所有交易，先交三成货，再按老子的铜片计价！\"
商人们绝望的哀嚎声中，秦霄干裂的嘴唇突然蠕动起来：\"固...定...抽...成...加...浮...动...税...\"这声音极其微弱，却像锋利的燧石片划破了混乱。
熊爪枯槁的身体猛地转向声源，独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惊喜。他枯槁的手指松开商人喉咙，大步走向石壁凹陷：\"神子再说一遍？\"
\"价...值...分...级...\"秦霄的眼皮剧烈颤抖，仿佛正与某种无形力量搏斗，\"高...价...货...抽...四...成...\"
岩骨枯槁的兽筋鞭突然抽在一个试图爬走的商人背上，皮开肉绽的闷响打断了秦霄的呓语。熊爪枯槁的独眼危险地眯起，转身一脚踹在岩骨膝窝：\"闭嘴！听神子说！\"
洞内死寂。秦霄枯槁的手指在石壁上抓出几道血痕：\"生...活...必...需...品...抽...二...成...\"每一个词都像从深渊底部打捞上来的碎骨，\"奢...侈...品...抽...五...成...\"
火焰纹女人肩头的血滴在盐块上，发出轻微的嗤响。熊爪枯槁的独眼渐渐亮起一种可怕的明悟，他突然抓起地上最精致的燧石匕首——刀柄缠着金线的奢侈品，又抓起一包粗盐。
\"这个，\"他晃了晃燧石匕首，\"抽五成。\"然后举起盐包，\"这个，抽二成。\"最后踢了踢普通兽皮，\"这些，三成。\"
商人们绝望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波动。火焰纹女人挣扎着撑起上身：\"大...大人...如果按品类抽...能不能...给个凭证...下次...\"
\"凭...证...印...记...\"秦霄的呓语如同冰水滴进滚油。熊爪枯槁突然扯下商人腰间的皮绳，抓起烧红的铜镜烙铁，在皮绳上烫出一个荆棘环绕的独眼图案。
\"带着这个！\"他将烙红的皮绳扔在女人血肉模糊的肩上，焦臭味顿时弥漫，\"下次少抽半成！\"
青叶枯槁的断指突然痉挛，炭灰在石板上划出一道尖锐的折线。她深陷的眼眶里，倒映着那个在痛苦与算计间挣扎的火焰纹女人——第一个获得\"优惠凭证\"的外族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