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那十几具被榨干了所有生命本源的干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场面诡异而可怖。
楚皓的目光,漠然地从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子护卫,以及那具皇子本人的尸身上扫过,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在看一堆无用的垃圾。
他缓缓抬起手掌。
【吞天魔功】再度悄然运转,但这一次,并非为了掠夺,而是为了……湮灭。
掌心那幽暗的黑洞法相再度浮现,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分解之力弥漫开来。
没有狂暴的吸扯,只有一种无声的消融。
地上的干尸,连同他们身上的衣物、储物袋,乃至地上残留的血迹与能量痕迹,都在这股分解之力下,化作了最微末的尘埃,继而彻底消散于无形。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不过片刻功夫,偌大的洞府之内,便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能够证明方才那场屠杀存在的痕迹。
干净的,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楚皓屈指一弹,笼罩着整个洞府的数十座阵法光芒隐去,所有的阵纹都悄无声息地敛入石壁之内,再无踪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紧不慢地走回石床,盘膝坐下。
他体表那磅礴的聚元境四重气息,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营造出的,元气大伤、根基受损的萎靡状态。他甚至调动灵力,给自己造成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内伤”,让那份虚弱,显得天衣无缝。
他调整着呼吸,脸色再度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黯淡。
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形象,再度上线。
咔。
他捏碎了一枚学院统一发放的,代表着紧急求救的玉符。
不过十数息的功夫。
洞府石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破空之声。
“楚皓!”
一名须发皆白、气息深沉的执法堂长老,带着一名提着药箱的学院医官,神色凝重地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石床上那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楚皓时,脸色皆是一变。
“三皇子……他来过了。”楚皓“艰难”地抬起头,声音沙哑,气若游丝,“他……他只是来看我笑话,见我伤势沉重,活不了几天了,便……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执法长老眉头紧锁,强大的神念,如同水银泻地,瞬间扫过了洞府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
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没有丝毫残余的灵力波动,甚至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
一切,都与楚皓所说的话,完美吻合。
那名学院医官快步上前,手指搭在楚皓的脉搏上,神念探入其体内。片刻后,他对着执法长老凝重地摇了摇头:“长老,楚皓确实元气大伤,灵力枯竭,甚至……连根基都有了损伤的迹象。这的确是与高阶妖兽死战后,才会留下的严重后遗症。”
就在这时,一道火红色的传讯符,燃烧着,径直飞入了执法长老的手中。
长老神念一扫,原本就凝重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骇然!
“出大事了!”他失声惊呼,“皇宫传来消息,三皇子炎寻,及其随行的所有护卫,魂灯……尽数熄灭!”
此言一出,整个洞府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消息,根本压不住。
半个时辰后,皇室的调查队伍,便杀气腾腾地封锁了天枢峰。
为首的,是掌管皇城禁卫军、一脸肃杀之气的统领,他的修为,赫然已是金丹境!
然而,面对禁卫军统领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玄法学院的副院长,亲自挡在了楚皓的洞府门前。
“统领大人,此事疑点重重,但绝无可能是我院弟子楚皓所为。”副院长据理力争,“他身负重伤,连下床都困难,此事医官与执法长老皆可作证。他,没有作案的能力!”
禁卫军统领亲自用神念探查了洞府,也审问了楚皓,得到的结果,与执法长老一般无二。
一个“重伤垂死”的新生。
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一个绝对的“无作案能力证明”。
调查,陷入了死局。所有人都认为,是炎寻在回府的路上,遭遇了某个政敌或者隐藏高手的致命伏击。
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躺在床上,连呼吸都费劲的新科状元。
一场足以让皇都天翻地覆的风暴,就这样被楚皓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消弭于无形之中。
他则顺理成章地以“闭关养伤”为名,谢绝了一切探访,将天枢峰的洞府大门,彻底关闭。
石门落下的瞬间,楚皓脸上所有的虚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而玩味的笑意。
他盘膝而坐,开始清点此行的战利品。
炎寻的储物戒指里,堆积如山的灵石丹药,让他颇为满意。
而在一堆宝物之中,一枚通体由暗金色龙骨打造,散发着丝丝苍凉与威严气息的令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神念探入其中,一行古朴的大字,浮现在他的脑海。
【陨龙渊】。
凭借此令,可自由出入皇家禁地——陨龙渊。
楚皓的嘴角,缓缓勾起。
秦瑶。
他想起了那个女人,和她的战约。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