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吉对于火炮的威力也是全无概念，见到城墙上烟雾腾起的一瞬间还好笑的想：
“这张文远何其无知，隔着三五百步放火器有何作用？”
然而下一刻。
李从吉就见一枚酒坛大的铁球直接从他身边飞了过去。
最先遭遇炮弹冲击的步兵，被打得身体爆裂，炮弹的趋势不减，打到后方的步兵也是使得这些兵士双腿齐齐被扫断。
铁球扫过的一路之上，直接扫出一条血肉铺就的痕迹。
受如此重伤，在战场条件下已经不可能存活。
李从吉瞬间瞳孔巨震：
步兵的铠甲在这铁球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这是什么武器？威力竟能如此之大？
李从吉满脸的不可置信。
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路上看见的韩存保和梅展留下的官军尸体。
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他们两人就是遭遇了这等火器！”
他原本对两人为什么只损伤了一千多兵士就全线溃败还有怀疑。
但此时见到大炮的杀伤力，顿时就懂了。
这东西太吓人了，转瞬之间便至少带走了他手下一千多兵士！
面对如此火器，手下士卒怎能不胆战心惊！
这张文远显然是故意把他的兵卒放近了，才使用这个火器。
此番却是糟了！
李从吉为了达到最好的巡游目的，把步兵站成紧密阵列。面对大炮来袭，夹在中间的步兵连逃都没地方逃。
手下士兵必然大乱。
下一刻，李从吉猛地想到之前看见的梅展和韩存保手下兵士。
“不对，那些兵士可不是死在一个地方，他们至少集中在三处地方被击杀……”
“也就是说这东西很可能还能连续发射！”
李从吉瞬间背后汗毛倒竖，高声大呼。
“快退！”
一发炮弹齐射就带走他一千多步兵，若是再被他多打几下，自己手下步兵还不得立刻自相踩踏？
他的命令一下，步兵方阵之中，退却的金鼓声马上敲响。旗帜摇动，所有军官都拼尽全力带着兵士往后逃跑。
但就在李从吉调转马头的一瞬间，他的耳后又传来了“砰砰砰砰”的连绵声响。
这火器的发射速度竟如此之快！
完了！李从吉的脑海中只闪过这一丝念头。
下一刻，炮弹已经斜飞入他的军阵之中。
经过一轮骑射校正了弹道之后的炮弹，这回打得更准。
直接对着李从吉已然混乱起来的大军最密集之处扫下来。
“妈耶！”
炮弹落地的一瞬间，便是一片的人喊马嘶。
李从吉手下的官兵们在刚才第一轮被轰击之时，还处于迷惑情形，根本没意识到炮弹的威力有多大。
而就在这两轮间隙的十几个呼吸时间，官军们已经意识到这炮弹带来的恐怖，恐惧之心扩散开来，第二轮炮击落下，所有人都下意识想要躲避。
可是李从吉手下的步兵队伍太过密集，又是在匆匆后退之中，被挤在官军步兵大阵里头的兵士哪有逃窜的地方？
“噗噗噗噗！”
炮弹碾过肉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瞬间造成一片悲鸣。
一里之外，远眺着战场的童贯，看着这场面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六万大军转眼之间便在他眼前被张文远用两轮炮击打得四散奔逃！
他忍不住深深吸气。
童贯想过张文远拥有可以给他造成极大杀伤的武器，但万万想不到这武器的效果会这么立竿见影。
李从吉和项元镇冲上去这还不到一刻钟啊，居然就被杀得大败亏输。
“绝不能让大军乱了！”童贯嘶声大喊。
哪怕身为枢密使，童贯此时也是真的害怕了。
十万大军出征，一场胜仗都没打出来，十个节奏全部死了，兵将全部折损，他即使有官家垂青，也必然要承受极大罪责。
说不定这些年打生打死搏取的高位，转眼之间就会被拉下来。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小觑了东阿城，竟把六万大军一股脑压了上去。
如果能够缓缓围城，即使张文远有那能放铁弹的这种大杀器，顶多是打伤他先头部队而已，后续大军还能完成围城的任务。
从自己渡过济水以后，一切似乎都已在张文远的计划之中！
这张文远就是专门把他引诱过来，让大军全都杀到东阿城下的！
“好个张文远，某家还真小觑了你！”
“绝不能让你得逞！”
童贯连忙对身边的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下令：
“全军压上，务必收拢住阵脚！”
“为令乱营者斩！”
城墙之上，许多梁山兵士也是第一次见到火炮在守城战中的威力，全都张大了嘴巴。
扈成看着城下的惨状，嘴唇都在颤抖。
他有想过张文远或许有什么守城的法宝，但也想不到这火炮的威力竟如此之大！
那浩浩荡荡让他看了身子都发抖的敌军，只是不到半炷香时间，便被打的全线溃退。
此情此景若非亲眼所见，肯定不敢相信。
扈成再看向身旁的张文远时，更是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
有了这火炮，日后梁山的威势可还得了！
自家这小舅子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些！
张文远的表情则十分淡然。
他在城上安排火炮之后，就一直在训练守城士卒放炮。
城墙上的火炮位置固定，虽然他手上没有太先进的数学工具，但是光用实际射击记录的方法也几乎把射表给算出来了，这还有个打不准的？
李从吉和项元镇为了争军功，居然把密集的官军队形直接赶到城下三百步，完全不把城墙上防守投射武器的威胁放在眼里。
更是为他的火炮建功提供了绝佳机会。
刚才这第一轮火炮发射只不过是尝试射击，这第二轮火炮发射才是真正为了杀伤敌军而去。
火炮的射出角度都是交叉的，目的就是在敌军阵中碾出斜切的弹道，造成最大杀伤。
这一轮炮火的杀伤人数比刚才至少多了五成。
两轮齐射就带走了敌两侧敌军各两千五百人左右。
如果不是两边的指挥官太蠢，还真打不出这么好的战果。
“再轰一轮，估计敌军就要自乱了，说不定这围城战比我想象之中结束得还要更快。”
张文远心想着，立刻对身后传令兵道：
“叫鲁大师的炮兵做准备，准备出城迎敌。他可别掉了链子！”
“让武松的选锋队以及林冲、杨志的骑兵也都待命！”
战机不等人，现在敌军刚刚见识火炮的威力，火炮对于他们心理的震慑力是最大的。
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此时若一举出城追击，张文远甚至有信心，直接将六万敌军给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