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回家的时候,钟宁正在屋里清点回去要带的东西,一如曾经送自己去考试一般。
“回来啦?今天怎么样?你这段时间休假这么多,上司有没有找你麻烦。”
季尘摇了摇头:
“没有,我是有正当理由的,各位大人自不会为难。”
钟宁【这就是体面人啊!
搁现代有些企业里,你请假请多了,哪怕理由再正当,一些领导也会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说真的请假还扣工资呢,搞得好像员工占了公司多大便宜一样!】
“今日还被陛下留下谈了话。”
“怎么了?没事吧?”钟宁还没见过皇上呢,不过她自有一套脑补手段。
【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那可是一国之君,一句话就能让无数人脑袋落地的人物,就算长得再好看,嗯,估计发起怒来也和阎罗王差不到哪里去。】
“无事,只是与陛下说明了一下近日经常请假的原因,陛下仁厚并未责怪。”
季尘伸手检查了一下钟宁买的纸张:
“这纸虽说价格昂贵,但容易晕染墨迹。还是换一种吧,我明日下值带些回来。”
“啊?还有这种事,还好你检查了,不然要是让咱儿子带考场里可就不好了。”
纸这种东西其实哪里都有,只不过钟宁想着京城的制造业更加发达一点,不如就在这把东西都备齐了。
又过两日,钟宁把南下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客船也选好,便带着季谦和季媛两个孩子要回去。
“我来赶车吧。”季尘将缰绳从王成手里接过,他刚下朝,没有去户部而不是回了家。
“你不去上班可以吗?”钟宁掀开马车帘,没想到季尘会来。
“我与上司知会过了。”季尘一挥缰绳,马车慢悠悠跑了起来。
钟宁看他迎风呼吸的空气都是一片白雾,天还是有些冷的,便从马车里拿出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
“早知道你来,我就把马车换成骡车了。”
他们家的骡如今正值壮年,只不过为了出行体面,已经退居二线。
季母倒是经常会拉着它出去溜溜,家里面溜了个遍,骡子溜烦了就带出去溜,然后因为它到处拉粑破防。
没办法又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外溜得,要是拉在市集或者人家家门口,她这个主人就得给清理干净。
那过程,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钟宁每每听季母抱怨,她的溜骡欲望就降低几度。
不过今时今日这种情况,她还是很想复刻一下当年每次送季尘去考试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一大家子出门靠的是骡子,去的河边当初觉得十分广阔无垠,如今与京城的水道对比,亦是天差地别。
那时候穿的十分朴素,如今已经是绫罗绸缎,想选什么料子就选什么料子,一套成衣百两银子花出去眼皮子也不眨一下的。
钟宁忍不住感慨【真是时光变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季尘站在岸边,心里同样是五味杂陈。
季尘找来的随从已经在岸边等候,钟宁当初是想找镖局之类的,但季尘如今在户部做事自有另一套门路。
且这些人的家世情况他都掌握详尽,他们的家里人都能在他目光所及之下,这些人自然不敢乱来。
“路上不要给你们娘亲添麻烦知不知道?”季尘低下头对两个孩子吩咐道:
“爹不在,你们要照看好娘亲。
媛媛晚上和你娘睡觉时,记得看着她,别叫她熬夜看话本子。
谦儿记得早上喊你娘吃早饭,她若起不来你就送到床边。
还有多关注那些靠近你娘的陌生人,不要让她上当受骗知不知道?”
钟宁:“不是!”
她脸涨得通红,轻轻砸了下季尘的肩膀:
“你说什么呢?怎么是他们照顾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多冒昧啊!我很独立自强的知不知道?再胡说八道败坏我名声,我就揍你信不信?”
季尘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眼中却只有不舍,他伸手将人揽入怀里:
“我知道。我只是很舍不得夫人离开我。”
钟宁心里也酸涩起来,她当然也很舍不得季尘。
上一次要分别这么久还是在季尘出去游学的时候,后来他考试就都带上自己了。
“没有我在身边,也不知道夫人晚上能不能睡得好,反正我肯定睡不好。”
一说起睡觉,钟宁心里的不舍立马被冲淡了几分。
【哎呦我去!我给忘记了!
这分开一段时间我不是就能禁欲一段时间了吗?再不禁我真的要肾透支了!
虽然那种事也挺好,但是真的,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钟宁努力控制住笑出来的冲动,对季尘道:
“我肯定也睡不好,肯定的!我超舍不得你的。”
季尘:……很想把人立刻马上拖回家教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