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放任她这样嚣张吗?”槐序一向最讨厌杨婉因,“如今都跑到咱们倚华宫门前来争宠来了。”
杨佩宁轻笑,“正怕她不来抢呢。她不是要告状吗?尽管告去。一个既得利益者反而诬告起受害者来。多闹几次,迟早出事。”
正说着,明仲轻脚进来。
“娘娘,事情办妥当了。夫人果然没忍住对二公子下手了。程中监出宫办差正好撞上二公子求救。”
“那可真是凑巧。”杨佩宁说着惊讶的话,面上却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人手都撤出来了吗?”
明仲颔首,“主子您说过,御前的人查案之时就全部撤出,以防沾染牵连。只是在撤离的时候,发现另有一拨人在盯着府中,奴才叫伶俐会藏的人去跟了一下,发现那人径直进了谢大将军府。”
杨佩宁用来盯杨家的人一早就布置下去了,后来的人,总逃不过她的眼睛。
只是谢棠约莫想着杨家不是什么中兴家族,也根本没打算防着人,这才叫明仲的人见着了。
“不必理会她,后面的事情,就看程让的了。”
她很好奇,要是御前的人和谢家的人撞上了,会是怎样的画面。
杨佩宁示意槐序拿赏赐来,“这次做得不错,拿下去给你底下那些兄弟姐妹们分了去。”
“是。”
明仲退出去的时候,正赶上扶桑进屋来。
“娘娘,给蓁姑娘的添妆都备好了,依照您说的,各式家具摆件之外,锦绣绫罗五十匹,金器二十件,古玩字画十卷,共成二十四抬。”
杨佩宁颔首,“去吧。”
添妆一般在大婚的前三日。
永阳伯府买下的宅子在城南,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宽敞得很。
扶桑到的时候,只见热闹得很。
华阴杨家在京中虽无甚根基,但架不住之前永阳伯夫人带着杨蓁蓁四处炫耀介绍,杨蓁蓁在做秀女时也结交了不少好友。
更别提永阳伯府盛势,杨蓁蓁身后又有淑妃撑腰,还册了县主品级,就算是皇室勋贵之家,也必定要出人前来恭贺的。
一时间,竟是热闹非凡。
好在杨蓁蓁自个儿接人待物很是熟稔,又有杨佩宁之前拨来的人打点,加上永阳伯夫人留下来帮衬她的人,愣是把这场子热了起来,没叫一个来的宾客冷着。
等到扶桑和宫中女官还有礼部官员到来的时候,气氛更是高涨起来。
唱名官嗓子震天。
“宫中御赐县主添妆到——
有织金霞帔、累丝嵌宝金梳、白玉带钩、官窑瓷器、御笔题字锦盒等,共二十四抬。钦赐荣光,福泽绵长!”
“淑妃娘娘为县主添妆到——
有赤金麒麟项圈、七彩琉璃摆件、蜀锦百子图被、珍珠手串、银铤若干等,共二十四抬,娘娘厚爱,情谊深重!”
等清点入库了,最后唱聘礼和嫁妆。
“伯府为县主备嫁妆:有锦缎绫罗、金银器皿、珠翠首饰、紫檀家具、田契文书等,共三十二抬,恭贺县主,妆奁丰饶!”
“本府为县主备嫁妆:有祖传玉佩、名家字画、绸缎衣裳、漆木妆奁、陪嫁侍女文书等,共十二抬!”
哪怕是旁边见多识广的贵夫人们见了,也是羡慕得很。
“这场面,真正的郡王府邸嫁皇室县主怕也就是这规格了。”
“谁说不是呢?永阳伯府就这么一个儿子,信宁县主更有淑妃娘娘这个堂姐在,满京城都找不出这样的天作之合来。”
杨家族老亲眼见了这场面,热泪盈眶得厉害。
“这样的盛况,杨家多年未见了,不过从族谱记事中才能窥得一二。如今,竟叫我见着了!杨政糊涂,却是生了个好女儿啊!终究还是你祖父筹谋深远。”
杨茂看着一脸震撼的族老,知道她说的是宫中的淑妃娘娘。
“咱们这一脉,跟紧淑妃娘娘,总归是不会错的。”
族老连连点头,“你祖父得了陛下赏赐,今年政绩又不错,若是运作得当,明年许是能调任京师!只是你祖父年迈,你父亲嘛……”族老忍不住唠叨,“华阴杨氏一脉,日后还得看你了。你可千万要上心啊。”
杨茂没说话,只是负于身后的五指并拢攥紧,心中愈发坚定要科举入仕的心思。
有淑妃娘娘在,机遇已至,他若不能抓住这一次,华阴杨氏主家要想再起复,恐怕又得几十年甚至百年了……
同为杨氏,心思各异。
杨政和孙氏亲眼见了这场面,回家后眼都气红了。
“逆女!竟然偏帮外人,给一个远房堂妹这么多添妆,也不见往家中捎寄东西,真是狼心狗肺!”
他都不敢想,给杨蓁蓁的添妆要是换成银钱,得多少银子!
“果然,姨娘生的庶女就是没心肝,还是咱们的婉因好。”
孙氏闻言露出笑意,“主君放心,婉因知道该怎么做。杨佩宁竟然如此忤逆不孝,咱们也不必体恤她了。有婉因在,必定让她将给杨蓁蓁的东西全部吐回来!”
“那是自然。”杨政冷哼,“哪有女儿不孝顺父母的,就该给她些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