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气流在裂隙前凝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的邪气最为浓重,大神官的身体正一点点被漩涡包裹。他的邪袍袖子已经化作黑雾,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与铁柱符文相同的纹路,那些纹路还在不断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下的血管都变成了暗紫色,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皮下穿梭,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蟒天凤突然拔出腰间的银剑,妖力在剑身凝成一道冰冷的寒光,剑身上的蛇鳞纹路在昏暗里泛着银光。她的眼神里满是决绝,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一旦他与裂隙完全融合,后果不堪设想!”
蟒天凤的话音未落,裂隙前的大神官突然缓缓转身。我们这才看清他的脸 —— 那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皮肤像脱水的树皮般紧贴着骨骼,没有一丝弹性,颧骨高高凸起,显得格外狰狞。他的眼窝深陷,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黑色火焰,火焰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张挣扎的人脸,那些人脸表情痛苦,像是在火焰中遭受着无尽的折磨。
更诡异的是,他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弧度远超人类面部肌肉的极限,几乎达到了九十度,露出的牙齿漆黑如墨,牙缝间还挂着细小的残魂碎片,像是刚咀嚼过魂魄,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闯入者,你们来得正好。” 大神官的声音不像从喉咙里发出,反而像无数人在同时低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声线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刺耳的和声,“三百年了,九菊一派等待这一天整整三百年。你们以为毁掉几个献祭台、破坏几间控制室,就能阻止‘天命’?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抬起右手,掌心突然浮现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虚影,那虚影竟是 “百鬼镇魂桩” 的缩小版,虚影中能清晰看到黄浦江畔的模糊景象 —— 江边的建筑、行人,甚至连江面上的船只都隐约可见。“看到了吗?” 大神官的声音带着戏谑,“这阵法早已通过风水邪术渗透到各处,神殿不过是个‘中转站’。今天,我要让整个世界都成为黄泉的牧场,让所有活人都成为滋养式神的养料!”
“妖言惑众!” 张玉龙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他双脚在地面一蹬,身体如同离弦的箭般朝着大神官冲去。背上的桃木剑自动出鞘,剑身萦绕的雷光瞬间暴涨,化作一道丈许长的雷芒,带着刺耳的轰鸣,直奔大神官的面门。雷芒所过之处,周围的邪气都被瞬间驱散,留下一道短暂的真空地带。
可就在雷芒即将击中大神官的瞬间,他身前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屏障。那屏障如同凝固的黑雾,表面泛着油腻的光泽,雷芒撞在屏障上,竟像水滴落入滚油般瞬间消散,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紧接着,屏障中伸出数条布满倒刺的黑色触手,那些触手粗细不一,粗的如同成年人的手臂,细的则像藤蔓,上面挂满了腐烂的碎肉和毛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小心!那是‘腐魂触’!” 黄小花惊呼着,从怀里掏出红绳,朝着触手掷去。红绳上的铜钱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 “叮当” 声,那声音带着小儿化煞法术的灵力,触手接触到铜钱的瞬间,动作明显滞涩了一瞬。可仅仅是一瞬,触手又重新恢复了活力,上面挂着的碎肉竟开始缓慢蠕动,像是要重新组合成完整的肢体。
张玉龙连忙侧身躲闪,触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的邪气让他的肩膀瞬间泛起一层黑紫色,像是被冻伤般僵硬。“这些触手是用活人的五脏六腑炼制的!” 天师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持桃木剑冲了上来,剑身雷光闪烁,朝着触手狠狠劈去,“上面的倒刺就是死者的指甲,被扎到会被死气顺着伤口钻进魂魄,一旦侵入,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桃木剑的雷光劈在触手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色的汁液从伤口处流出,触手剧烈扭动起来,像是感受到了剧痛。可很快,伤口处就有新的黑雾凝聚,将伤口修复如初,仿佛刚才的攻击从未发生过。
大神官见状发出一阵怪笑,那笑声尖锐又刺耳,像是用指甲刮过金属板。他左手一挥,裂隙中瞬间涌出十几条新的触手,这些触手比之前的更粗、更长,上面的倒刺也更加密集。同时,六根铁柱上的符文突然加速转动,暗红色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地面开始渗出黑色的血雾,血雾如同潮水般朝着我们蔓延而来。
更让人胆寒的是,血雾中逐渐浮现出无数草制人偶。那些人偶大约有巴掌大小,用干枯的稻草编织而成,身上穿着简陋的衣服,每个人偶的胸口都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我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心脏瞬间沉了下去 —— 那些文字赫然是我们几人的生辰八字!
“丑时参拜的诅咒术,倒是省了我去神社收集你们气息的功夫。” 大神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这些人偶会随着你们的痛苦而扭曲,等它们彻底变形,你们的魂魄就会被拘进人偶里,永世当我的傀儡,再也无法轮回!”
黄小花看着人偶上自己的名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面上,与黑色的血雾交融在一起。可她还是强忍着颤抖,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把糯米和食盐 —— 这些都是按照新居清扫法术的法门提前准备好的,浸泡过朱砂水,还经过阳光暴晒,能有效驱散普通的邪气。“别过来!” 她大喊着,将糯米和食盐朝着血雾撒去。
糯米和食盐落在血雾中,发出 “滋滋” 的声响,白色的烟雾从接触点升起,血雾被驱散了一小块。可仅仅几秒钟后,周围的血雾就重新聚拢,将空缺的地方填满,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重。更可怕的是,人偶上的符纸颜色变得更加鲜红,像是吸饱了血液,人偶的四肢开始轻微扭动起来,仿佛有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