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小山中。
姜黎婳站在山下林中抬头看着几十座新坟,那些坟堆上面都还插着白色的纸幡,这些坟墓的存在提醒着姜黎婳,那夜御王府发生的惨剧。
一旁提把祭祀用品放在佩玉嬷嬷和张嬷嬷坟前的知夏回头吩咐侍卫把其他祭祀用品摆在其他坟墓面前,这才上前扶着姜黎婳低声道:“王妃,那些都过去了,咱们是来告慰佩玉嬷嬷和张嬷嬷的他们,您别难过了。”
姜黎婳颔首,她侧眸看向铃铛,铃铛赶紧过去倒了祭祀的酒递给姜黎婳。
姜黎婳接过酒杯,抬头看向几十座坟堆,扬声道:“各位御王府的英灵,当初杀害你们的真凶如今已经伏法,各位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各位放心,你们因御王府而亡,御王府不会亏待了你们活着的亲人。”
说罢,她把杯中的酒倒在地上,这时候铃铛递过来一炷香,姜黎婳接过来朝着坟群鞠了三躬,然后蹲下身子亲自把香插入泥土中。
等完成这一切后,姜黎婳走到佩玉嬷嬷坟前,亲自给坟前的两个杯子中倒了酒,然后接过知夏递来的纸钱点燃,烧纸,最后点燃了香插在佩玉嬷嬷坟前...
铃铛知夏见状去给张嬷嬷烧纸烧香敬酒,把时间留给姜黎婳和佩玉嬷嬷。
半个时辰后。
姜黎婳与众人徒步下山,山脚下的马车和车夫却不知去向了。
侍卫见状立刻上前护着姜黎婳,沉声道:“王妃,您在此等候,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姜黎婳听到四周乌鸦的叫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见侍卫要走,姜黎婳沉声道:“一起走,这边离着淮县不远,我们先进淮县县城。”
姜黎婳此行带了十几个侍卫,若是抽出几个去找车夫和马车,剩下的几个不一定护得住姜黎婳,侍卫长听姜黎婳这么说,立刻应了下来,“是。”
众人往淮县的方向还没走几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从官道两边传来,侍卫长见状立刻喊出护驾,十几个侍卫把姜黎婳三人护在了中间。
几十个黑衣人团团把姜黎婳他们围住。
侍卫长见状拔出长刀指着黑衣人,厉声道:“什么人?御王妃你们也敢劫持!”
为首的黑衣人听到侍卫长这话,直接笑出了声音,“就因为是御王妃,老子才要劫持啊!”
被侍卫长护在后面的姜黎婳闻言,眉头一皱,脸色也变了,她目光沉沉地看向那些黑衣人,沉声道,“你们是段贺年的人。”
听到段贺年三个字,侍卫长身子立刻绷直了,他虽然是刚被提拔上来的侍卫长,但是也听说过段贺年的大名,这可是镇南大将军啊!
而且他最近也听王爷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亲卫青砚和昭临两位大人提起过,这段贺年好像就是有不臣之心的啊!
这些人劫持王妃不会是为了威胁王爷吧?
而黑衣人听到姜黎婳这话,立刻就笑了,他目光炙热地看着姜黎婳,“不愧是能把御王迷得团团转的王妃,果然聪明。”
姜黎婳却笑不出来了。
段贺年既然能派这么多人来劫持她,那就说明他在京城有更多的人!
难道段贺年早就知道了楚蕙兰的事情,也知道了楚蕙兰会背叛他,所以早做了打算?
“段贺年所做之事可是谋逆!你们确定要助纣为虐吗?”姜黎婳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双手,努力让自己镇定,她看着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哈哈哈...”为首的黑衣人大声笑了出来,他举起长刀指着姜黎婳,嗤笑,“御王妃与其担心老子的九族,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他说罢眼睛一眯,厉声道:“杀!”
桃花谷。
楚御礼与青砚等人带着朝廷的兵马到了桃花谷就让兵马隐藏在楚蕙兰那宅子周围,自己则带着青砚几人进了宽大的宅子。
宅子中种了不少桃树,原本因为季节应该光秃秃的桃树被人缠满了粉色的桃花,让整个宅子充满了春色。
楚御礼站在桃树林中央,看着被布置得宛若仙境的宅院,他冷笑了一声,“段将军真是一个惯会享乐之人,如此奢靡,难怪南岳这些年百姓过得苦不堪言。”
“不愧是没有吃过苦的王爷,这种时候还能说着这么悲悯他人的话来。”沉着的声音从挂满了白色幔帐的楼台中传来,“只是御王殿下与其担心南岳的百姓,还不如好好担心一下自己是不是能活着走出这桃花谷吧。”
楚御礼抬头,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男人此时掀开幔帐站在楼台旁边,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因为常年在练兵的原因,皮肤黑亮,他高高地站在楼台旁边,反而给自己增添了几分气势。
他沉着脸,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如同毒蛇一样盯着楚御礼,“狂妄小儿,你以为你带着那些兵马进了这桃花谷,本将军就怕了?”
“段将军果然是勇猛的将士,明知此行危险,却依旧奋不顾身。”楚御礼抬眸看着段贺年,脸色微沉,“看来段将军是早就到了京城了,那你也一定知道了楚蕙兰已经死了。”
原本冷静的段贺年听到楚御礼这话,整个人往前走了一步,他双手撑着围栏俯身看着楚御礼,声音凌厉,“你说什么?”
不是说凌迟吗?
况且宫中一直没有传来楚蕙兰已经死了的消息啊!
楚御礼抬头看着乱了方寸的段贺年,“如此看来段将军也刚入京,还不知道楚蕙兰已经被处死了。”
段贺年手中的围栏被他捏成木屑,他目赤欲裂的看着楚御礼,“你们凭什么杀了她!”
他飞身从楼台上飞下来,朝着楚御礼攻击过来,青砚等人见状立刻把楚御礼围在中间,朝着段贺年攻击而去。
段贺年和沉鹤等人厮打在一起。
沉鹤等人武功高强,加上四个对一个,段贺年很快就落了下风,段贺年身上挂彩。
楚御礼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被沉鹤四人击退的段贺年,沉声道:“她意图谋逆,其罪当诛,为何不能杀?”
“你们知道什么!”段贺年抬头怒瞪着楚御礼,“皇帝当初推行科举,惹怒世家,她作为公主自然要安抚,至于招兵买马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们懂个屁!”
“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楚御礼蹙眉看着段贺年,“段将军如此有勇有谋之人,竟然也会听信那个女人的胡言乱语吗?”
“可是她当时说她登基之后,便休了洛天与,与我长相厮守的!”段贺年眯眼看着楚御礼,脸色阴沉,“她身为公主,婚事身不由己,那本将军就助她成为女皇!让她选择和他喜爱之人在一起!”
“只要她当上楚国的女帝,那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和本将军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