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大营。
华佗正手掐法正手腕,屏神诊察,
一旁的刘备及其一众战将还有鲁肃等人都眼神关切,神情严肃。
片刻之后,华佗从怀中掏出一张方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凝重道:
“州牧大人,法孝直所患并非是简单的瘟疫!”
“那是什么病?!”刘备一脸急切的问道。
华佗指了指脑袋,
“法孝直颅内有风涎,此刻那风涎早已压迫脑络,若不及早取出,恐有性命之忧!”
刘备闻言大惊,连忙追问:“华神医,这风涎可能取出,又该如何取出?”
华佗沉吟片刻,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
“需先以此瓶中之麻沸散先使其昏睡,再以百炼之刃开颅取之。此法虽有凶险,却是唯一生机!”
“这如何使得?!”刘备当即如临大敌,在他的认知里,开颅便意味着死亡。
张飞在一旁也听得直皱眉:“乖乖!脑袋上打个洞?!那还如何活命?!”
台下一众战将交头接耳,显然都对华佗说的话并不相信,甚至有人认为华佗是吕布专门派来害法正的。
华佗眼见刘备一众并不信任自己,
当即便要收拾药囊返回吕营。
这时,鲁肃开口了:
“玄德公!华神医妙手仁心,凡经他手医治之人,十有八九都已痊愈!昔日,某身患顽疾,每日呕血不止,已有病入膏肓之状,得亏华神医医治,如今方才龙精虎猛!再者,吕温侯之女在长安染上了瘟疫,十数位医师已无能为力,又是得华神医救治,方妙手回春!且华神医此番前来,是受吕温侯所使,意在借神医之妙手,化干戈为玉帛!若然来日,法孝直不治或命丧其手,岂不适得其反?!万望玄德公勿要疑虑!”
刘备这才点点头,一把拉住了华佗的胳膊,
“若然答应神医开颅,神医又有几分成算?”
华佗轻捋白须道:
“五分!”
刘备眉头一皱,这时,法正猛然一阵呻吟,似哭似嚎,显然痛苦不堪。
“五分就五分!神医且给孝直用刀便是!”刘备咬牙道,
张飞等一众想拦却又没别的办法,只得听从刘备的安排。
其实这种治疗方式,华佗并不是第一次用了,
而且治愈率远超五分,
只不过医生在医病前都不愿把话说太满,特别是华佗也知道法正的治愈与否,很可能会关系到吕刘两方势力后续的是战是和,
而且之前刘备等人对他也并不信任,
所以他故意说只有五分成算。
鲁肃见刘备答应了,赶忙上前将华佗的背囊解下:
“有劳神医了!”言辞之中颇有些凝重,似乎在托付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
华佗心领神会,当即让刘备速速清场,并命人备下几盆清水,
随后将背囊之中的各种刀具,镊子之类的物品取出,开始给法正开颅医病。
————
法正虽然只是刘备的军师,但其目重要性丝毫不比诸葛亮低,
甚至因为之前政见不合的缘故,刘备此刻更加信任也更加仰仗于法正,
整整一个下午,刘备一众在帐外心神忐忑。
直到天色将黑,华佗的一个小童才快步出帐:
“大人!化公医完了,让我来通传各位进去!”
刘备大喜,当即掀帐而入,
只见华佗正一脸疲惫的在水盆中洗手,而水盆中的水,已满是殷红。
而法正此刻正头裹白麻,神情安然的沉睡着,
“神医……他……法孝直……”刘备有些语无伦次,一旁的鲁肃也是神色紧张,
但华佗知道他什么意思,便缓缓点点头:
“风涎已取出,法参谋再需两三日便可醒来~”
听华佗这么说,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鲁肃也如释重负,
“华神医真是医术高超!备在此拜谢了!”
刘备拱手欲向华佗行礼,
华佗忙起身拦阻,
“刘州牧不必行此大礼,救死扶伤本是我医家分内之事,此等病症对于化某来说,并不算什么。州牧最应感谢之人应是我家温侯和子敬先生~”
刘备点点头,然后拱手向鲁肃:
“子敬于孝直有此救命深恩,刘玄德再次谢过!”
“我这就命人传话给温侯,说我刘备明日便拔营撤返长安,来日法孝直病愈之后,必再重谢!”
鲁肃听刘备说要撤兵,便也欣慰,
至于劝刘备归降之事,此时法正还未完全痊愈,鲁肃倒也不急于一时,
当晚,刘备心情大好,特邀鲁肃秉烛夜谈。
次日,刘备果然统帅大军返回了长安,
返回长安后,刘备给鲁肃引荐了诸葛亮,
得知此人是诸葛瑾之弟,而且容貌风度俊雅无双,鲁肃大为赞叹,
两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诸葛亮在言辞间,得知了鲁肃的政见与自己不谋而合,都有劝刘向吕之意,
二人便时常有意无意在刘备耳边提起降吕一事,刘备却不表态。
这日,诸葛亮神色匆匆的来找刘备,
“主公!长安城外来了一众骑兵,看那模样不似我大汉军队!”
刘备急忙带人至城头查看,
果见长安城外,黑压压的一众鲜卑战骑正在安营扎寨,
“莫非是异族来袭?!可看那列阵严整,规模庞大,绝非一般异族!”
这时,鲁肃也跑了过来,
“玄德公!莫要着慌,他们是温侯的人!”
听到是吕布的人,刘备大惊失色,
“吕……吕布的人?”
鲁肃笑笑道:
“正是!这十万铁骑,是昔日吕温侯收复鲜卑所得!如今这鲜卑已经北收丁零与坚昆,正欲南下协助温侯主力一平九州!”
刘备心中惊惧:
“那他们此刻来此作甚?莫非要夺我长安?!”
“这倒不是!”鲁肃笑道,“此刻我两军已然停战,那一众鲜卑骑不过是途经此处,玄德公大可放心!”
刘备望着城外的军队不再言语,
诸葛亮和鲁肃却相视一笑。